第二章
喜迎大丰收，这天皇上在丰华殿大宴群臣，顺便庆祝四大神捕擒贼有功。
难得庄晓梦在皇宫待上五天，又逢皇上大宴群臣，太后说什么也要带她出去显显风头，有缘的话替她挑个如意郎君。她有十七岁了吧？长得如花似玉，标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太后虽然舍不得，但女孩子长大了总得嫁人。挑个方便的，说不定日后还能常见面。
庄晓梦本来就不爱招摇，现在却一袭盛装陪太后来赴宴。也没什么大不了，待会儿找个借口溜掉就是了。
“太后驾到！花心公主驾到！”
庄晓梦随太后优雅步入丰华殿，眼睛盯着地面，螓首微垂。今天她会做个目不斜视的端庄公主，不是因为第一次见群臣，而是莫名的燥火搞得她心烦意乱，对啥都没兴趣。
群臣下跪行礼，不敢瞻仰太后与公主的凤姿。而在宴首，相对而坐的皇上和雷焱亦起身示礼。
雷焱只是略表礼貌地看了眼太后与公主，想不到却见着了令他茶饭不安的人儿。几日来郁积的烦躁烟消云散，换上好心情，他笑着招唤：“丫头，到这里来。”
众人听见这声叫唤，都齐刷刷地将目光凝聚，并借此机会一睹公主凤容。虽然皇上三年前收了位义妹，赐名花心，但见过公主的大臣寥寥无几。今日得见，真是荣幸至极。
尤其是坐在最靠门的四大神捕之一——庄永沼。在太后未入殿前，他就瞟了眼公主。当时以为自己看错，只是人有相似而已。现在看见公主腰间的玉佩，大神捕竟傻愣得收不回目光。毕竟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温顺小妹，突然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叫他一时间怎么接受。
庄晓梦也是惊愕得瞪大了双眼。好不容易逃出他的手掌心，却在皇宫大殿遇上他，造化弄人啊！她都为了躲开他，躲进皇宫了，却还是逃不过。真的只有认命吗？
半晌，庄晓梦才转过头去看已然落座的皇上与太后，眼里的求救信息在明显不过。
皇上装作没看见，淡淡地笑说：“花花，到雷兄身边去吧。”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什么故事，他对之后的发展满怀期待。三年多了，古灵精怪的好妹妹是第一次求救，他毫不吝啬地向雷焱竖起拇指，表示佩服。
完了完了，连皇帝哥哥都出卖她，这回真的栽倒了。
庄晓梦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如临大敌。才落座，就被人勒住腰身，背脊挺直，虚汗直冒。
太后不时打量雷焱，是丈母娘看女婿那种——越看越中意。能收服她的宝贝干女儿，她是看好了这个准女婿。但是，若花花真嫁给他，日后要相见就遥遥无期了。唉！算了，只要女儿嫁得好，她就心安了。
“怎么前几天我们才私奔过，现在就成了狼和小白兔？”雷焱打趣道，并惩罚性地勒紧手。
庄晓梦受痛弯下了腰杆，就像小猫般偎在他怀里，可惜没有温柔，只有高度警戒。
“丫头，别这样，我会心寒的。”看见前几天活蹦乱跳的她，成为惊惧的小猫，他更加得寸进尺。轻轻一捞，她就坐在他大腿上了。伸手拿起一块绿豆糕送到她唇边，“来，你喜欢吃的糕点。”
庄晓梦恨恨地看着绿豆糕，大口一张，整块咬进嘴里。
雷焱好整以暇，道：“想咬我还得加把劲。”很高兴那个活力四射的她回来了。
庄晓梦放弃挣扎了，她使尽全力都移不动那只手一点点，何况她不想搞太大动作引来群臣注目。现在只有斗嘴皮子。“你究竟想怎样？”
“我只想这样抱着你。”
“呵呵。”庄晓梦苦笑，“你喜欢当我的肉垫我乐意接受，但你若勒死了我，我可无福消受了。”
他的疼宠竟落得当肉垫，亏这女人想得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下次见你会在什么地方，扮演什么角色？”
她真的不希望再跟他见面，但她不会说出口。因为说了就等于叫他把自己看牢。“那简单，你放我走开，然后静候下次的不期而遇。”
“我改变主意了，与其冒险去等，不如别跟你分开。”雷焱边说边把一杯陈年老酒送到庄晓梦唇边，庄晓梦顺其自然地喝下。反正有得吃，干嘛要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况且有个家伙这么“体贴”地伺候，不好好享受哪说得过去？
“你是大男人，要干大事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黏着我。”总会有机会逃跑的。
“没关系，请月老拿根线把我们绑在一起就行了。”雷焱似真还假地道。
庄晓梦原就被他灌得醉醺醺，听他这么说，俏脸更加绯红，好像盛开的樱花，分外娇娆迷人。“呵呵，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们还算得上是陌生人呢。”
“陌生人？”雷焱挑眉，“我们一起私奔过的。再说，有多少夫妻在成亲前是未曾会晤的，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他有感而发，曾几何时，自己是真心真意娶一个女子？
庄晓梦轻笑着摇头，“只是很不错还远远不够。你我才见了三次面，对彼此都不了解。而且……以你登徒子的行径，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女人。”
雷焱避而不谈，“丫头，你有情郎吗？”
庄晓梦不明所以，却突然想整他。“有啊。”
见她眼底泛起笑意，干脆地回答，雷焱倏地沉下脸。“是他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庄永沼，因为庄永沼一直盯着他们看。
庄晓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巧遇上庄永沼投来的目光。她浑身一震，醉意顿减七分。颤着声音道：“四大神捕怎会在这？”
她的反应，让雷焱以为自己猜对了。“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俯头，他用力吻上那嫣红的唇，烙下自己的印记。不知为何，他对她存有强烈的占有欲，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她抢走。
“陶兄……”
“母后，皇帝哥哥。”庄晓梦赶紧拦下雷焱的话，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绝不会是好事。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再不走，她有预感将会大祸临头。“我有点不舒服，请容我先行告退。”
太后见她精神确实不太好，脸露担忧的问道：“花花，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紧？”
“多谢母后关心。我只是头有点痛，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哀家宣御医替你把把脉。”
庄晓梦裣衽施礼，慢慢离席。
“雷兄有什么话要说？”年轻皇帝听到了雷焱那声叫唤。
雷焱看了眼离去的婀娜身影，正色道：“我正式向你提亲，希望陶兄将令妹花心公主许我为妻。”
宴场顿时静悄悄的，庄晓梦清楚听见自己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跳声。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晕倒在大殿中央。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堵住皇帝哥哥的口，她才有驳回的机会。否则皇帝开了金口应承，就无法挽回了。
“快传御医，将公主送回去。”年轻皇帝下令，并起身离座，与太后一起向庄晓梦走去。
雷焱急忙抱起庄晓梦往外走。在出殿门前，特意瞪了眼庄永沼，眸中有挑衅的敌意。
庄永沼也委实担心，目光一直追随着庄晓梦。要知道，他的小妹前段时间才大病一场。可是在皇宫大殿，小妹又身为公主，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空焦急不能往前一探究竟，这滋味真不好受。
“皇帝哥哥，你不可以未经我同意就替我主张婚事。”遣退所有闲人，庄晓梦从床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道。
“民间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公主，婚姻大事应由朕做主。”皇帝好言相劝。
“我也是一介民女，婚姻大事得经过我爹。”
“一个国家天子最大，朕有权做任何决定。”
既然皇帝的口气这么强硬，庄晓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抿紧红唇，眸中泪光泛动。“皇帝哥哥有权做任何决定，却没有能力主宰我的生死。”抬起泪眸看向皇帝，庄晓梦可怜兮兮地问：“难道皇帝哥哥希望我死吗？”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庄晓梦会以死相逼，轻轻握住她的双肩，安慰道：“花花，千万别做傻事，朕都是为了你好啊。”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雷焱更好的人了。
庄晓梦终于忍不住扑在皇帝怀中哭泣，“呜呜……呜呜……我不想嫁人……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好！好！”皇帝轻轻拍抚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口气软了下来。“那你告诉朕，为什么不想嫁给他？”看她哭泣，他也心疼。“是他不好吗？还是另有原因？”
庄晓梦抹了抹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笑了笑，“看来你对他并非无意。”
“怎么会？”庄晓梦拉高了音量，几乎要跳起来。“我避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他有意思。”
“你为什么要避他?他又不是蛇蝎毒虫。”看她激动的样子，还想不承认！皇帝没有说破，怕她会逃得更厉害。
“他、他、他、他是个登徒子。”
“那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你，而你总是逃避他。”
“他肯定有很多女人。”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朕的后宫不也有十多位妃嫔吗！”
“我不要，我要的是只爱我一人的男人。否则，我宁死不嫁。”
又说到绝境了。“咱不谈这些，你累了，先休息吧。”雷兄，要让她点头，难啊。再说，他真的能只爱她吗？会把正室妻子的位置给她吗？皇帝不能肯定。
八角凉亭里，两人正品茗畅谈。
“花花的事就先谈到这儿。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想清楚，逼迫不得。”皇帝虽是笑着说，却带有警告的意味。
“她的性子很倔，却也很善变。”
才认识几天，雷焱能得出这个结论，是真的很用心对待花花。皇帝总算放心不少。“听闻京城有位文武双全的绝代美女。”
“令妹堪当绝代美女，不知传闻中那位如何？”雷焱颇有兴味的说着，“陶兄可曾见过？”
“有过一面之缘。”皇帝想到那位貌美如花的佳丽，不自觉地笑了。“她与花花齐名，但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各有秋千，难分高下。”
“难得陶兄会如此称赞女子，她真的很不简单。”
“雷兄对她有兴趣？”
“有何不可？”雷焱笑得别具深意。
“花花与她齐名用的名字是小蝶，而她叫庄红茹。”
连人家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个兄弟又要纳妃子了。不过他想不到皇帝会告诉他这些，雷焱就顺意再刺激他一把。“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位庄红茹，如果能把两位绝代美女带回去，何其幸哉。”
皇帝脸色一沉，“雷兄你……”
“不可以！”皇帝的话未说完，便被庄晓梦的叫声抢了去。庄晓梦因为身后多了两个人跟着，一肚子怒气来找皇帝，却听见雷焱那要不得的话。几个大步走进八角亭，她瞪着雷焱说：“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杀了你。”
雷焱却是笑得好开心，“丫头，醋劲不小啊！”
庄晓梦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口说不出话来。雷焱以为她是被说中心事才会有这种表情，心中乐得直开花。“丫头，既然如此，嫁给我又如何？”
“哇！”庄晓梦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然后看向皇帝说：“皇帝哥哥，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皇帝由原先的错愕到隐忍的笑，最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花花，佩服!佩服！”
雷焱无所谓地笑笑，“你不是吃醋是干什么？”
“呵！我是替庄红茹担心，不想人家黄花闺女被你这登徒子摧残。”庄晓梦高傲地挺起胸膛，显现满满的正义。好笑，她会让他去搞姐姐才怪！
“只有我的正室妻子可以管我。”意思是要管他，先成为他的正室妻子。
不知是气是羞，两片红晕爬上庄晓梦白皙的脸颊。“我、我才不管你呢，只是不准你去搞庄红茹。”
还不是一样的意思！雷焱笑着一把拉过她。突如其来的力道，庄晓梦踉跄着跌坐在他腿上，被他拥入怀中。“你干嘛啊？”使劲去扳紧锁腰间的手，却牢如铁箍。
“不干点事，怎么对得起你送我的‘登徒子’称号？”雷焱说着便在她的粉颊上轻啄一吻。
“皇帝哥哥，救命啊！”庄晓梦可怜兮兮地向皇帝求救，可惜皇帝只有一句“他对你很好。”欲哭无泪呀，庄晓梦埋怨地道：“皇帝哥哥，你重友轻妹。”
“这是为你好。”皇帝慢条斯理地说，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指责。
“说得比唱还要好听。”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碍你们培养感情，我先走了。”
“不送。”雷焱是巴不得他赶紧走。“丫头，咱们都私奔了，你就答应嫁给我吧。”
“你先放手。”
“是不是我放手，你就会答应我？”
“我只知道你不放手，我一辈子也不会理你。”
“好。”雷焱乖乖松手，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庄晓梦如愿跳开他的怀抱，却撞上本该离开但又突然转回身子的皇帝。“哎哟！”庄晓梦捂着额头喊痛，“皇帝哥哥，你想害死人啊！”
“谁叫你这么莽撞！”皇帝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伸手替她揉揉被撞疼的地方。转而又对雷焱说：“雷兄，你刚才说的私奔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
庄晓梦抢着回答：“没有的事，我只是请他帮忙教训佟晖而已。”明知事实如此，她却不禁泛起心虚，后面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丫头，你可是拖着我的手，在城里私奔了大半天。”雷焱看着她瞬间烧起来的粉脸，好像捏一把。更想知道他这么做，那脸会不会渗出血来。想到就做，他立即起身去尝试。
果不出所料，庄晓梦一把拍掉那只魔爪，脸红到耳根子去了。“皇帝哥哥，你别听他胡说。”给人的感觉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原来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私奔记，是你们俩的杰作。”皇帝了然，泛起不怀好意的笑，他说：“花花，事到如今，你已名节尽失，只能跟雷兄成亲了。”末了，他还不忘揶揄，“你们也就不用那么麻烦地再去私奔啊。”
“我不管。”庄晓梦气鼓鼓地跺到一边去，“跟他私奔的是小蝶姑娘不是花心公主，就算是花心公主，那也不是我爹的乖女儿。”呵呵，难怪她喜欢用那么多名字，原来是有好处的。
“你爹？”雷焱可不解了。
“花花是我收的义妹，她家里的状况就不得而知了。”
“不得而知？”雷焱不由得惊讶，“你该不会连她家在哪都不知道吧？”
“我连她的真名都不晓得。赐名‘花心公主’是因为她说她什么都喜欢，什么都爱，花心得不得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她说若我敢去查她家世，她就一辈子不回宫。母后很宝贝她，我不想让母后伤心。再者，我对她也放心。”
“的确。”
“哎，”庄晓梦戳一下雷焱的手臂，“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雷焱双手环胸，盯着庄晓梦不语。
庄晓梦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她蹙着眉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没有。”雷焱伸手捏捏那可爱的俏鼻子，道：“我在想，下次在外面遇见你，你会不会变成土匪？”
“喂，你什么意思呀？”
雷焱抓住庄晓梦挥过来的粉拳，笑说：“率众投官从良的土匪。”
“这还差不多。”庄晓梦悻悻然地抽回手，眼珠子骨碌碌转。“听说南方的横眉山最近不太安宁，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丫头，你以为宫里宫外任你走啊！”真该死，乱说什么混话呢。
皇帝拍拍雷焱的肩，很抱歉的道：“雷兄，不好意思。花花是进出宫门最畅通的人，连我都没那么好的待遇。”庄晓梦则下巴微扬，勾起的嘴角笑得好讽刺。
“别得意。”雷焱泼她一盆冷水，对皇帝说：“陶兄，麻烦你对她施行禁足令。”
庄晓梦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皇帝。无奈皇帝始终不站在她这边，“花花，你还是答应嫁给他好了！”
“休想。”庄晓梦瞪了两个大男人一眼，悻悻然离去。走了不远，看见两个人，她又折回八角亭。“皇帝哥哥，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喜儿为什么会变成我的专属宫女？还有，那个家伙一天到晚跟着我干嘛？”
皇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两个人。“喜儿是母后吩咐她伺候你的，至于那个家伙，是你未来的夫君怕你有闪失，派来保护你的。”
“又是你！”庄晓梦怒不可遏地指着雷焱，双眼快冒出火来。瞬间她又垂下双肩，耷拉着脑袋。“这又是为我好，我认了。”然后转身精神奕奕地离开，脑子转呀转，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雷兄，你要小心了。”皇帝好心提醒。
“公主，您开门吃点东西吧？”喜儿隔着门轻喊。
庄晓梦枕着双手，惬意地躺在贵妃椅上，一双水灵大眼随思绪慢悠悠地转。“我不饿，你拿走。”她实在不想管外面的事。
“公主，您不吃东西，会饿坏身子的。”喜儿不死心地说。
“真的很烦诶。”庄晓梦嘀咕着，“等我饿了，我会找你。”这下总行了吧。
“您先开门，让奴婢伺候您好吗？”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着。”庄晓梦有气无力地说，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你最好别再吵我。”
片刻的清静过后，敲门声响起。庄晓梦充耳不闻。她不想浪费时间与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他们爱敲爱叫都不管了。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世界里只有她自己。直到一张刚毅俊美的脸突然显现在眼前，她惊得弹跳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焱摸摸鼻子，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鼻子就要塌了。“宫女说你不用晚膳，我特地拿些点心过来看你。”
“你不会敲门啊，还是想存心吓死我？”庄晓梦没好气地说。
“我敲了，但你不开门。”雷焱一脸无辜。
对哦，好像有点印象。庄晓梦狐疑地看着门，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皱起眉头，她问：“我不开门，你怎么进来的？”
“破门而入。”
庄晓梦睁大了眼，好像在问“那门岂不是坏了？”
“又换上好的了。”
庄晓梦一脸懊恼地抚着头。究竟神游到哪个仙窝里去了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都不知道？突然，琳琅满目的点心盘出现在眼前，香喷喷的，分外诱人。庄晓梦闭上眼睛，享受地深吸一口气，唇边勾起甜甜的笑容。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雷焱的声音多了份少见的柔情。看见她那副模样，他的心泛起不曾有过的满足。
美食当前，庄晓梦拿起一块绿豆糕送进嘴里，不再追究他硬闯闺房的事。
“丫头，嫁给我好吗？”
“不好。”庄晓梦想也不想就摇头。
“有什么不好？”
“你为什么非要我嫁你不可？”
“因为我喜欢你啊。”
“可我不喜欢你。”
“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你也可以试着不喜欢我。”
“我没办法放下你。”
“那我也没办法爱上你。”
失败啊！雷焱发现自己真的拿她没办法。“丫头，听说你今天上药房了，是不是不舒服？”
庄晓梦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我只是拿些药材回来研究研究。”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不必心虚，却怎么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话。
“拿来看着就会懂了？”他不太相信。
“不懂啊！所以看了几眼就丢在一边，不管了。”庄晓梦装作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子，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就是怕他瞧出端倪，以免惹麻烦。“我是很花心，对什么都感兴趣，但不是什么都能做好。”
“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雷焱起身离去，反正他对药物不了解，无法教她。而且，她说话细声细气、轻哝软语，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还是先走为妙。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庄晓梦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可以逃走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心底却好像有只手在抓住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捏紧白天制好的迷药，庄晓梦静静地等待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