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热闹。"
汤云泱推门进来,看着三个人:"你们....."
唐厉看了看白纪,率先开口道:"已经解决了。"
汤云泱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谨慎的关上窗户,走到燕羽旁边低声道:"这个孩子就是白纪。"
燕羽已经料定是这样,他不冷不热的看了看那个少年:"那你打算...."
"我刚才回了地宫,副堂主命我明日带他回去,所有门主都会到齐,大堂主还会派人传来命令。"汤云泱看了看唐厉:"那就麻烦唐门主去通知各位门主明日早晨到地宫集合。"
唐厉点头,转身飞快的翻出窗外,身影闪动几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汤云泱叹了口气:"先休息吧。"
燕羽没再说什么,他揽过汤云泱坐在窗边,慢慢抚着她的背:"睡吧,我在。"
白纪因为受惊疲劳,早就已经睡了过去,汤云泱伏在燕羽胸口,深深叹气。
这几天的事儿让她都觉得有些荒诞和莫名其妙。
接到莫名其妙的任务,又这么顺利的找到了这个孩子。
她总觉得很奇怪,这一切并不像偶然,更像是有人一手策划的。因为实在是太巧了,什么事儿都那么顺利。
"好了。"
燕羽温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想了,我会去查,睡吧,明天还要回地宫。"
她轻轻点头,从小他就会这么抱着自己,他的怀抱并不宽厚,但是他身上的味道总是会让她安心。
从小她就会做噩梦,梦里是漆黑的世界,泛着暗红色的血光,黑暗的深处会传来压抑的咆哮,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铁锁摩擦的声音。
那血腥都可以隔着梦境嗅到。
那么真实,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是哪里,也许只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缓缓阖上双眼,再也不去胡思乱想。
长夜漫漫。
尽。
燕羽把黑羽大氅披在她身上,慢慢抱紧她。
睡吧,什么也不要想。
第二日。
汤云泱支开老鸨,就让燕羽带着白纪出去。
"阿姊。"
白纪站在门口看着她:"就这么出去...."
燕羽更是不情愿的看着少年,他对这个孩子感到疏离,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他觉得其实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天真,他只是在装。
只是出于一种伪装保护自己的本能而装作稚嫩。但他的那双眼睛不会装。
那双璀璨而又浩瀚的眼睛不是一个稚嫩无知的孩子能有的。而汤云泱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既然没有说破,就是有意让这个孩子装下去。
可是为什么他们保持了这样的一致呢?
"没关系,他是个羽人。"汤云泱淡淡的打理了一下衣裙:"我还要把这些人打发了,你们先过去。"
她走到白纪旁边,看着他:"这个时候,你是谁就是谁,懂么?"
白纪点点头,看着汤云泱转身出门,消失在漫卷的红纱里,她反手关上门,也把那潮水般的喧哗声一同关在了门外。
"走吧。"
燕羽看着少年,拉住他的手。又是一愣。
那双手温暖而又有生命力,但是....掌心却是冰冷的。
常人的掌心应该是热的,难道这个孩子身体也不好么?
真是麻烦。
燕羽把少年抱在怀里,飞快的翻过窗棂,纵身向高处的房顶掠去。极快的速度下没人注意到空中闪过的人影。
白纪看着整个峦郡,慢慢攥紧了拳头。
燕羽看了看他那攥紧的双手,微微扯了扯嘴角。
汤云泱走下楼,看着正在招呼的老鸨,轻轻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两人转到无人的角落,汤云泱摸出一个锦囊放在老鸨手上:"这个您拿着。"
老鸨掂量了一下,脸红的泛光:"哎呀姑娘您这是...."
"还不是要有事麻烦干娘。"汤云泱眼圈泛红,声音也有些抖了:"女儿今天有个亲戚要去看看,听说染了重疾,怕是.....他对我不薄,若是没有他,我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
"哎呀呀那你还不快去。"老鸨把锦囊揣起来,拉过她的手道:"放心,这边有干娘给你应付着,你就快些去...."
汤云泱擦了擦眼睛,点点头:"多谢干娘,那我就去了。"
老鸨忙吩咐开了后门让她出去,汤云泱快步从后门出去,搭了一辆马车就往城外赶去。
暗堂地宫就在西山脚下,从竹林谷就能进入。
汤云泱小心的从风洞滑下去,不一会儿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又转了一个弯便到了底儿。
她拍了拍尘土,左右看了看,从这个甬道出去应该是通往四门,她想到这儿,便往九门的方向走去。
甬道纵横交错,犬牙差互,走了半天也没到,汤云泱停下来歇了歇,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便循声走去。
果然,循声走出没多远,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地宫尽现。
正中心的石桌边坐了一圈的人,男女都有,正中心还坐这一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这应该就是大堂主派来传话的人了罢。
那男人消瘦,肤色是病态的惨白,就像是一个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呆了好多年的人。
"九门门主汤云泱来迟了。"
她看着副堂主,恭敬的施礼,又冲着那个男人点头道:"初次见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男人笑了笑,开口道:"免贵,姓曹,曹千。"
那绝对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声音,如果说副堂主垂死之人,那么他就是一个拉破的风匣。
不过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
曹千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做过几年的官,只因屡屡出言犯上而被革职。
但此人实乃鬼才,是大堂主心腹。
"原来是曹大人,久闻大名。"汤云泱淡淡道:"失礼了。"
曹千笑着道:"汤门主请坐。"
汤云泱道了声不敢,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才注意到曹千的后面还跟了六个人。
两女四男,都带着兵器。
他们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一点声息,但是....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刺客特有的寒气。
就像一柄锋利的宝剑,不管它是否出鞘,你都会觉得它锋利无比。
那是剑气。
而训练有素的刺客站在那里,即使他穿着黑衣,你也不会觉得危险。
因为他会收敛杀气。
所以她的老师告诉她,做刺客,不要做剑,要做剑鞘。
这几个人....
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