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回答他肯定会生气，所以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眼睛落在他攥在手里的香烟盒子上问道：“你怎么会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段修寒沉默着没有回答而是伸出食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被迫仰头看向他的眼睛，在我想着他要做什么时一股烟草的味道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他刚刚抽过烟，口腔里残留着烟草的味道，而我后知后觉的明白他只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牌子的香烟。
许久之后在我觉得因为缺氧而有些晕眩时段修寒才松开了我：“无关乎喜欢不喜欢，只是戒不掉，不是戒不掉烟是戒不掉你。”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现在的段修寒戒不掉的是恨我的滋味，被恨被折磨的人是我，但我却觉得他比我可怜的多。
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我试着缓和语气：“我就在这里，在你掌控的范围里，所以能不能放过我哥？”
这次段修寒没有直接回答，那双眼睛十分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我主动的示弱示好而有丝毫动容，良久后才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月朦胧，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吗？我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因为太想掐死这样的你了。”
是的，虚情假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何况是段修寒？我这样一个女人拿什么让别人去相信我呢？
段修寒离开了，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来确定一下我的伤会不会置我于死地，所以在确定我能好好活着后他便离开了。
因为觉得累我闭着眼却没有睡，听到身旁有脚步声之后我以为是护士也就不客气的说道：“帮我倒杯水，温的。”
水倒进玻璃杯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发现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来的人并不是护士，虽然她也是个女人，身上也穿着制服。
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水杯我眼神不动声色的在她的警徽上打量了一圈才说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护士小姐呢！”
“没什么，你受伤了行动自然不方便，谁倒这杯水又有什么区别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夜回刑事侦缉处高级督察席梦瑶，至于来意我想就不必再多做说明了。”
低头抿了两口水后我点了点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席督察可以开始问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笔录的说辞，只是没想到这些警察会来的这么早而已，尤其这个席梦瑶看上去就不苟言笑一脸难缠的样子，应付起来还是小心些的为妙，有时候真碰到一个脑子轴并且不通情理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席梦瑶转身对着门口的位置招呼了一声，两个明显警衔要比她低的警察走了进来，虽然这里是病房但现在我更觉得这里像极了警署，有些人还真是有这个能力，走到哪儿都能改变那里的磁场，让自己适应的快让别人无所适从。
相当严肃的表情坐在我对面的位置，席梦瑶细长又锋利的眉皱着问道：“月朦胧小姐，请你详细的叙述一下事发当晚的事情经过好吗？”
食指在玻璃杯上方无意识的画着圈，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我想席督察应该知道的，潘多拉她是我嫂子，虽说我哥跟她分居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但月家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家人，也正是因为把她当做自家人对于她那些不检点的行为我跟我父亲才会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席梦瑶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警员在电脑上的录入情况才说道：“这一点倒是从佣人嘴里得到了证实，潘多拉的确是私生活不太检点，所以当晚的情况是什么呢？”
“我以为席督察能猜到才对，很明显这是要杀人灭口啊！我撞见她带别的男人回月家，她恼羞成怒就决定要杀了我隐藏这个秘密，至于她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可能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吧！”睁大双眼无辜的看着她，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多单纯无害。
席梦瑶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也没有再发问，她只是看着我，尽管这张脸上没有表情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她其实并不相信我的说辞，无论这说辞有多么的无懈可击。
“法医的死亡鉴定报告出来了，子弹是准确的穿过死者的颅骨中部损坏神经中枢，临死前连一声呼救都没能喊出口就停止了呼吸。”
这是我的失误了，枪拿在手里的时候没有多想就把子弹射了出去，如果我再沉的住气一些也许就可以故意将子弹打偏，这样自然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装出不解的样子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席梦瑶问道：“席督察想要表达什么？”
不愧已经做到了督察这个位置，她的心理素质显然比我还要好，用同样的浅笑反问道：“我没有想表达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向枪法奇好的月小姐，一个在枪法上几乎没什么技巧可言并且又喝醉的人能否一枪就击中人的要害，并且这个人站的距离还足够远，还并非是静止不动的。”
空气里似乎被加入了一种叫做凝固剂的东西，我沉默着席梦瑶也沉默着，看似平静的眼神却像是两把凌厉的刀子一般，她试图给我造成心理压力来割破我的防卫。
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我还想着该怎么缓解这气氛时一旁忙着记录的警员帮了我这个忙，他小声对着席梦瑶问道：“madam，这段也要记下来吗？”
懒懒的靠进身后的靠枕中，我挑着一边的眉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席督察，我虽然没有做过笔录但这些常识还是有的，如果你要以这种方式的话那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的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了，而我也十分配合的回答了所有我能够做出回答的问题，我配合的态度让除席梦瑶之外的两个警员都松了一口气，想必来给我这个东森财团的董事长做笔录他们也是倍感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