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你了吧，”顾临瞥了一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竟然还有心情朝他笑了笑：“不碍事，我还挺能扛的。”
碍不碍事倒是不好妄加评论，只是这个‘挺能扛……’，嗯，这小子是挺能扛的。
沈儒新怕他疼得受不了，所以把自己的手给搭了过去。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但好歹表明了个‘我在’的意思。
可直到药都换完了，顾临就是疼得嘴唇都有些泛白，忍得面目狰狞的，也没见他吭声，整得沈儒新一度怀疑自己站在旁边就是个摆设。
“好了，好好休息，活动幅度别太大，出了汗沾了伤口，容易感染。”
医生吩咐了一句之后，朝沈儒新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沈儒新看着顾临身残志坚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愣神，没从刚才的包扎反应过来。
手还搭在顾临的左手胳膊上没挪开。
顾临被他这样攥着怪别扭的，抬眼瞥了他一下，一边缓缓地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边道：“那个，沈先生，您别抓着我了。”
沈先生？
沈儒新总算能从刚才的场面里缓过神来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你叫我什么？”
沈先生。
这是哪门子称呼？
顾临当然不知道，自己那认为的‘有礼貌’的称呼，到了沈儒新耳朵里就愣是给炸开了。
这丫的他救了他两回，钱也垫了，祸也扛了，到了这小子嘴里就变成了‘沈先生’？
“大哥。”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沈儒新的郁闷，顾临抬头看了他一眼：“观音菩萨。”
沈儒新：“……”
得。
沈儒新只能憋气憋得有些蛋疼，冲顾临笑了笑：“对了，早晨在我走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来得及跟我说的？”
顾临哪有什么正经事要说的？无非就是那钱我要后一阵子才能还得上，或者是这住院我也住得不踏实，你就别管我死活了，让我痛痛快快出院。
这些鸡毛绿豆的事对顾临来说确实很重要。
“哦，”顾临在心里琢磨了一阵：“没什么，我知道我的滑板还在就成。”
“你会玩啊？”
沈儒新倒也没打听他的意思，充其量只是随口问问。但顾临却因为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清亮，而后便消失不见了。只听见他用没带什么情绪的声音道：“混混嘛，连这东西都不会随意玩一下，那不就是丢西坪坝的脸吗。”
他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好在沈儒新也没在意：“得了，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就不叨扰你。”
沈儒新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走到了门口，才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水果和粥。
……那一眼又让他折了回来。
顾临全身上下都没啥地方是好的，更别说胳膊这个重灾区了。
沈儒新觉得自己当然不能对顾临可以剥橙子这件事抱有希望，所以他折了回来之后，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亲力亲为地给他剥了两个橙子，然后颇有强迫症地拿了两张干净的纸巾垫在桌上，才敢把橙子放到上边：“多吃水果，有助于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