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
“阿见也只不过是随意一问罢了,九公子无须太紧张。”
他把刚剥好的荔枝放到舒谭的碗里,之后便没了动作。
“你们吃啊,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别那么紧张。”
虽然舒谭心里到底是有了那么一点隔阂,可现在也不该放大。
等这案子完结了,就互不相干了。
小缘儿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凝固,他对着一堆热气腾腾的早食早就快饿死了。
可是他还得不能表现出来。
静观其变,终于等来了舒谭的一句开吃,也就没管那么多,第一个动起筷子来。
花棠心中暗惊,怎么这九皇子会和一个太监,平起平坐,同吃一桌食呢?
难道起居注上的记载有误?
可有再多的问题,他们现在也都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先吃了这早饭,把眼前的这一难关过了再说。
客栈里的客人随着时辰的推移越来越多。
几人回到厢房。
是舒谭先开的口,“我近日以来一直在想突破口,此事定然与上官府脱不了干系,依我所见,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证明那上官莱是假受伤,我们就可以被还清白。”
小缘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谢兰远制止了。
“的确如舒姑娘所说,当务之急,就是要证明上官莱假受伤,此事想来不难不易,需要一些时日与金钱。”
舒谭为花棠的那几张银票紧张了一下。
可也只能靠花棠了啊,难不成,靠谢兰远这个落魄皇子?
心疼银票一秒。
几人再多说了几句,就都各自回房了。
谢兰远主仆这一边,小缘儿正在疑惑。
他问了出来。
“奴才愚钝,不知刚才主子为何不让我说出这件事还涉及到芙蓉殿的那位?”
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也是因为那位昭宁贵妃而生。
这就越发让小缘儿不解了。
“什么时候你也要什么都要弄个你清我楚了?”
谢兰远说这句话说的时候眼睛没看着他,可他还是立马跪在地上。
谁不知道他主子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听这语气,那是生气了!
先跪着保命要紧。
“是是是,奴才僭越了,奴才自罚掌嘴。”
小缘儿打了十下,就颤颤巍巍地停下来了。
主子似乎不太在意,可他自然也不会阻止,打十个,意思意思得了。
小缘儿也知道,主子又变回原来的他了。
以前他尚还有骄傲的时候,是不会让人知道他的想法的。
后来似乎开始消沉,也就什么话都愿意跟他说,衣食住行都有相依为命之感。
窗外青光漫漫,这上京城里最普通的一天也才刚刚开始。
关于谢兰远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可舒谭觉得她的故事快要结束了。
只要找到证据证明上官莱受的是假伤,她可不就是放终身假了嘛。
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她终于在这一刻想到了穿越过来的好处了那就是不用学物理。
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吗?
只听花棠在一旁,翻着话本子的书页,抬起头来想是刚想起来一般:“这段日子,我便教你些功夫吧。”
“在这儿?”
这的确是个问题,住客栈,行踪容易被人窥探,且自己想要做一些事情还不自如。
“午后,你我便乔装出门,去附近寻一套院子吧。”
“花棠,你觉不觉得这九公子对这昭宁贵妃有那么一些些敏感?”
“或许是你太敏感了。”
“可你读完那起居注,其中昭宁贵妃突然想将九公子继到膝下,最终以九公子当时病痛缠身而不了了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昭宁贵妃是当今天皇陛下第一批入选进宫的秀女,且这么些年来一步一步地稳固地位,她自身又有所出,她当年要九公子的原因无非有二。”
“其一,是其可怜九公子的处境,想将其继到名下;其二,是另有所图,可这到底图的什么,我们却不得而知。”
“而且第一种可能性极小,除非昭宁贵妃曾与九公子的某些旧亲有私交,这才会说的通。”
花棠说的和她心里想的一样。
“花棠可知九公子的亲人?”
像是上次她坐在邻座,听那几个掌柜说到那嘉妃时突有的沉默。
花棠也沉默了起来。
良久,才开口道:“那嘉妃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只可惜,妇徳不正。”
“这又是为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为什么九公子不受宠的原因,他并不是天皇陛下的皇子。”
!!!
舒谭一脸震惊,荷田儿怎么重来没跟她说过这么大的八卦,怪不得这上京城一谈到谢兰远就闭口不言的,原来是因为这人来历不明,最重要的是,他是嘉妃绿了天皇的证明!
他居然还活着!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要她是那天皇,我早就把这小孽障给杀了。
他可是皇帝啊,怎么就能容忍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留在这世上,让百姓所耻笑呢?
果然后宫是她斗不了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明不白,随时人头不保嘛!
此等爱恨情仇,岂是她一届小小高中生就能参透的?
所以这条路,舒谭放弃。
所以刚才她说到哪儿来着?
哦!是谢兰远和昭宁贵妃!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这昭宁贵妃是寒陵萧家的侧房女子?”
“阿见所记不错。”
“这寒陵萧家似乎也是出了一位大将军?”
也?
上官家?
花棠似乎懂了舒谭的意思,也想到了那么一件事,“萧乌将军曾与上官将军在征战匈奴时拜过把子,可惜的是萧乌将军死于那场战役,再也没有回来。”
“也就是说,上官家与萧家是有关系的!”
哇哇哇,细思极恐啊,舒谭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分析出这层关系来。
要是真的成立的话,那这次污蔑刺客刺杀的事情事关上官府,那说不定,也会涉及到萧家!
昭宁贵妃就是萧家在这上京城权力的最高代表!
“所以花棠,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和芙蓉殿那位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