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冥冥之中自有牵引。
难道这个案子真的与那位昭宁贵妃有关?
还是只是舒谭的过度猜想?
“万事皆有可能,有时看起来并不相关的事物反而就是决定整个棋局变动的要脉。”
“我把那本起居注看了个遍,除了上官将军曾上书废掉九皇子之后,这两者之间就再无瓜葛。”
等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还有一件桃花轶事,那就是上官琬曾经喜欢过谢兰远,四年前的事情,如今二人却反目成仇?
其实解决这些疑点都很简单,舒谭直接跑隔壁去问谢兰远就好了。
可是就今天早上她问的芙蓉殿那位之后谢兰远的态度和语气,都让舒谭怀疑为什么一夜之间,这谢兰远就变了卦。
为什么上官家就是要污蔑谢兰远,让他服刑而死呢?
为什么当年上官将军要上书将谢兰远这实质已经不是皇子的皇子废了呢?
还有。
为什么昔日情人,如今就仇人了呢?
难道这件事真的跟萧九娘有关系吗?
天,舒谭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直接找到证据,上京府报官还人清白不就得了吗?
睡觉睡觉,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还困着呢。
于是舒谭又睡着了。
坐在厅前看书的花棠往她那地方一看,除了摇头就再也不能说出什么话来了。
舒谭中午醒来的时候很兴奋,花棠觉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睡饱了,精神百倍,自然就容光焕发,神清气爽!”
“……”
舒谭乔装成了一个中年男人,呃,其实花棠也是,两个中年男人就这样上了街。
去到赁房堂,刚走进去,这儿的“中介”就把他们俩往小屋子里带。
“二位是要找几进几院的房子啊?我们这儿可是这上京城最火爆的堂了,府邸很多,任君挑选。”
你就吹牛吧你,就是讨你这地儿没什么人气才上你这儿来找院子的。
“一个院子就行,也无需太豪华,能住就行。”
地小自然不怕生意小,果然,这“中介”依然是满怀热情地为他们介绍院子。
一堆小木牌往桌上一撂,嘿,还别说,真有点地主的意思。
“环玉府的朝贰巷道的这一地吧。”
是个闭环式的地方,人外边的人要进去,还得绕好大一圈,而且环玉府皆是寻常百姓家,没有达官贵人的府邸,正好是个安全去处。
“花棠,有眼光!”
花棠接受了她的赞美,浅笑着点点头。
“敢问二位要住多久啊?”
“一……”
“半年。”
?
舒谭疑惑,不是一个月最多了吗?怎么还住上半年?
“我和家弟想来上京城做点买卖,看看成不成功,不成功便又回渊州去了。”
“哦,哈哈,二位是渊州人啊,我说怎么口音有点奇怪,行,半年,一月十两,半年就六十两,还有这堂钱,还得加上十两,您二位看成不成?”
我成你个大头鬼啊,就一个院子的小破屋,你一个月收十两银子,抢银行都比你这直接!
还有,中介费十两!你做这单生意你的良心不痛吗?
舒谭正准备跟他来个九九八十一砍,可花棠随随便便掏出银票随意而又无所谓的样子,让舒谭有点悻悻然。
行吧,我哥有钱,就坑我哥吧。
“行嘞,走两位客官,咱们这就去看院子。”他拿起一大串儿钥匙,从里边抠出一枚,这就领路,开心地在前边走着了。
一路走下来舒谭发现,这路确实是绕,就连她平日里都不想出来买菜了。
有去牙市里买了一个小僮回来,舒谭就打算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会做肉沫茄子吗?”舒谭问那小僮。
到底是个可怜孩子,还没她大,一听恩客想吃肉沫茄子,就瓜儿也似地点头。
“小的什么都会做,只要恩客喜欢。”
舒谭看着这小身板,越发觉得可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诶,什么小的,在我们家,就没有主仆之分,我们只不过事情你来帮我们做一些饭菜,收拾一些东西而已,该付的我们都会付的,公平劳动合同,入股不亏!”
看那小僮懵懵懂懂的样子,舒谭就知道自己说的太现代化了。
“你不是下人,是我们请来的家工,懂了没?”
“这,这,这于理不合,恩客还请三思。”
花棠在一旁终于开了口,“与我们在一起,多一些自在,少一些规矩,没有人会太过约束你的。”
“别哭啊,明儿姐姐我带你吃冰糖葫芦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面前的两个人皆是一愣。
才听那小僮缓缓开口:“恩客,是女子?”
舒谭尴尬一笑,“呵,呵,不是重点,不是重点,我带你吃糖葫芦才是重点。”
到了路口,三人便分了两路。
“阿见,你二人去街上采买所需之物,我这就折返客栈,将九公子他二人接过来。”
“再见。”
“恩客走好。”
当晚上舒谭坐在刚租下来的院子里吃小僮做的肉沫茄子的时候,月已上中天,在院儿里的石榴枝头挂着。
“来来来,我特意买的李子酒,可甜了,干杯,干杯!”
就只有花棠,小缘儿,和小僮捧她的场,她尝试了一下:“九公子,你要不要也来碰一下杯啊?”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明明刚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那么别扭。
谢兰远终究是给了她面子,将自己桌前的那一杯浅青色的酒和大家碰到了一起。
“庆祝我们的乔迁之喜,干杯!”
今夜,大家都很开心,到后来,花棠先去沐浴,小僮也回屋里收拾东西,小缘儿也上如厕之后,这桌上就只剩了舒谭与谢兰远。
准确的说,是醉的舒谭与清醒的谢兰远。
舒谭见四周无人,便胆子大了起来,左手食指直指谢兰远。
“哼,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啊!要不是奶奶我,你还出不来那太子小院呢!”
谢兰远也看着她,柔和的夜风中突然升了一些温度,他伸手去握她的手,语重心长。
“是啊,要是我没那么软弱的话,现在也不会见着你不能显露心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