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还是当时的样子，只是画后的少女已经躺在了太平间。画框上依旧是个十字架，上面还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空气也透着浓郁的腥味儿，很恶心。
阿启用帕子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齐铮戴上防护手套，蹲下身看着画框，抬头道：“这画框挺深。”
“要不然怎么装个人进去？”阿启翻个白眼。
“你们没去问过负责的老师？”阿启又问。
齐铮摇摇头：“问了，说是定制出了差错，想退的，但来看的时候已经挂好了，所以就算了。”
“看来米雪不是很在乎这个画展嘛！”阿启道。
“的确。”齐铮赞同地点点头，他拿着放大镜仔细地在画布上扫着，想发现一些痕迹。
“这画展对他们来说是个捷径，没谁不重视吧，更何况她还佷得美术教授的青睐……”阿启正说着，齐铮突然打断他。
“快过来！”
阿启神色一凛，几步上前：“发现什么了？”
齐铮用手指着十字架上的一块碎布——尸体搬运时衣服难免破坏。他问道：“这也是血吗？”
阿启凑上前，布料有个芝麻大小的点，淡红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不是。”他肯定，无论再少的血干了之后物质沉淀，颜色也会变暗。
“是颜料吗？”齐铮心里有些不甘，但仔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红酒渍。”
阿启突然开口。
“什么？”齐铮一愣，“你这么确定？”
“很熟啊，我喝红酒常有这种状况——”似乎意识到说出自己的隐私，阿启顿了顿才慢悠悠接道，“当然，齐队这种只喝罐装啤酒的人当然不知道。”
自己穷得很明显吗？齐队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是凶手留下的？”齐铮问。
“或许，这布料显然是米雪背部的。米雪背部有几道瘀痕，说不定就是死之前曾被用力蹭撞或压制在边缘较硬的物体上，吧台，茶几，餐桌……都能造成。”阿启道，“至于这酒渍说不准是挣扎时溅上去的还是凶手身上的。”
挣扎？齐铮脑子迅速否定这个想法，“死者的尸体被发现时，脸部呈现的是轻松愉悦的表情——你怎么总是叫死者名字？”
“叫了也不会活。”阿启脸上满不在乎，“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遭受非人待遇，不是受虐狂就代表她对死亡极其期待或渴望。啧啧，这么疼也忍得了。”
阿启看着十字架，仿佛那上面仍有少女。
“小一访问过死者周围的人，调查显示死者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对生活也很乐观。”
阿启哦了声：“死了都在笑，是挺乐观的。”
齐铮：“……”
“还是没头绪吗？”阿启问。
齐铮嘴唇抿得紧紧的，沉重摇摇头。
“从他那个前男友调查吧，毕竟米雪流过产。”阿启漫不经心地道。
“分了还画出这种画，看来感情很深。”
齐铮不置可否，仍一脸深仇大恨地看着画。
“凶手应该是个强壮的男人，那个陈书看着很文弱。”半晌，齐铮才开口。“而且，他只是个学生。”
“我随口说说的。”阿启笑了声，“凶手能耐啊，一个人。”
“这也不确定。”齐铮眼里闪过烦躁的思绪。“把画安在墙上显然是个大工程，单凭一人很难做到，尤其是还要时刻提防周围的情况。”
“真麻烦。”阿启感叹一声。“既然你都做出了些分析，那么搜查范围大致可以确定为画展相关人员了……不过，那个前男友还是查查吧——对了，听说还有个豪门小姐也涉及其中了？”
“那个女生也很棘手，态度从容——我总觉得她知道什么。”齐铮皱着眉头，习思言跟这事性质相当，“上头肯定也会插手，办案起来不会那么顺利。”
阿启看着画，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中的讽刺。
“走吧，回局里看小一查了些什么。”半晌，齐铮无奈地放弃了寻找工作。
“难得明智。”阿启早就不耐烦了，眼下困得要死，站着都能睡了。
两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