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大的能力。”纪明很平静地陈述道,他不想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
习思言勾勾唇笑了会儿,眼里泛起生理性的水光,看起来无害纯良:“纪医生可真有意思,我只是稍稍请你帮些忙而已。而且,我相信你也很想查到当年的事对不对?”
纪明没反驳反而道:“未必所有习家人都忽视你。”
“我知道嘛,习堇之他们一直监视我,所以才需要纪医生这位外援啊。”习思言神情十分坦荡,只是语气有些抱怨,“可是,我好歹也是个习家人不是?窝里反这种事在豪门大家不是习以为常?”
纪明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一双清明的如琥珀般的眸子审视着习思言:“言少爷人不可貌相。”
“彼此彼此,我可是很好奇纪医生的一切哦!”好奇你和习家的关系。
习思言没说完,但眼底的笑意很明显地倾泄。
三刻钟左右后,管家端着药进来。
习思言虚弱地躺在床上,纪明就静坐一旁。
“久等了。”管家歉意地颔首。
习思言睁开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殃殃地垂着,显得很无力。
他现在是个虚弱的生病小少爷。
纪明觉得习思言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习思言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冤枉,因为他是真的很难受,刚才只是为了更好地说服纪明而已。一完事儿,精力就衰竭透支。
黑褐色的药汁还热气腾腾的,习思言吹了几下,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霎那间,苦涩的滋味从口腔沿着喉咙扩散到整个胸腔。
习思言真觉得自己挺作死的。
纪明拿起叠好的方帕递过去,习思言结果后发现里面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习思言的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吃了。
纪明眼里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但很显然,纪医生在不知不觉中戳到言少爷的点。
管家脸色也有些微妙,但他很明智地选择忽视。
“言少爷的病如何?”管家略带担忧地问。
纪明扯扯嘴角,发现自己还是笑不起来,“这次是受冷引起的,还好发现的早,再喝几天药就好了。”
“是吗?那就好。”管家舒了口气。
习思言也感激一笑:“纪医生一向医术高超,办事利落。”
纪明皮笑肉不笑:“言少爷的身子太弱,自然要多费心思。”
在管家的眼皮子底下,两人‘友好’交流了一番。
既然管家来了,纪明也没什么必要继续待着了。
纪明走出洋楼,天色还是昏暗的,雨倒是小了不少。
他撑伞到自己停在巷子里的车那儿,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雨幕中,那栋洋楼显得模糊扭曲。
真是个绝妙的囚禁怪物之所。开车前他还想到。
管家收拾好后就离开,临走前还将那窗子开了点儿缝。
一时间,晦涩沉闷的房间内缓缓流淌着带着雨气的风。
习思言起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因为发热,习思言甚至觉得这样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啧,真高。”看了书架一眼,习思言无意识感叹一句。
随即,他费力地拖着椅子来到巨大的木质书架前,站上去,踮起脚才勉强够到书架最上一层。他伸长了手往里面探,像是摸索什么。一会儿,才拿出一个铁皮盒。
打开盒子,里面一个小型的类似耳机的东西上一个小红点不停地闪动。习思言露出个笑,按了他一下,光灭了。一个类似储存卡的东西平躺在习思言白皙的手掌之上。
“也不知道叶宇这玩意儿管不管用?”他轻声喃喃。
窗外,雨仍在下着。噼里啪啦,想打在某些人的心上。又想是借机冲刷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夜,习思言裹着被子,瑟缩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