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柒染桃花眼流光浅离，浮上一抹淡笑，然后不轻不重地说道，“药老还是将牛仵作带去沐王府吧。”
药老浑浊的眼里顿时聚气一股杀意，阴测测地说道，“公子三思。”
“不用，”没有任何犹豫，穆柒染再次拒绝，“我同九门提督府的关系如何，大公子比药老你更清楚，所以你也用不着拿他来威胁我。”
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夜的事我就当没看见，大公子那儿你大可放心。”
这时，瘫倒在地上的牛仵作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而由于笑得太急，偶尔还夹杂着咳嗽，穆柒染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这牛仵作莫不是间歇性精神病？！
只见牛仵作从地上爬起来，狞笑道，“师兄，你真可怜，爱的人求不到，恨的人杀不得，不仅如此，还要赶着给仇家当狗，活得可真狼狈呀，我的好师兄！”
这一字一句如同冷刺，一刀刀捅向药老的心窝，药老又怒又恨，连指甲入了皮肉都未曾发觉。
他暴喝一声，“闭嘴！”
同时击出一掌直打向牛仵作的胸口，牛仵作顿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双腿直打颤，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
他用袖子抹掉嘴角溢出的血，不怕死地对视着药老，“师兄，替仇人养儿子的感觉如何？哈哈哈！”
刹那，药老眼里迸发出血红的精光，“不，他不是墨璟的儿子，是我的，我的！”
“哈哈哈，师兄，你自欺欺人的毛病可真是一点没变，怪不得辛夷会和，”牛仵作话还未说完，就被药老的怪叫声打断，“辛夷是被逼的！被逼的！”
吼完，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穆柒染被两人简短的对话震得有些迷糊，一切都好似雾中看花，分不清真假。空桐猫眼儿圆溜溜地转着，再想现在带着爷跑路还来不来得及，毕竟世人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沐王府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君九是三人里最淡定，不，应该是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
“想怎么死？”君九的语气平常，就像日常碰面问“饭吃了没”。
眯眼打量了番君九后，连说两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又转向穆柒染，“你就是当年小孽种收养的孩子吧？”
“呵，”轻嗤一声，穆柒染桃花眼深深，“小孽种叫谁？”
那语气，那眼神，那姿态，简直就是自家爷附身，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等空桐想明白，就听牛仵作答道，“沐王府的大公子。”
说完，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被你诓了，好多年不曾被人诓过，多少年了呢？”轻轻一句自问，像是陷入了往昔的记忆里。
“你若是想回忆，直走不送。”
闻言，他话倏然一转，莫名其妙地问起了时澈，“昨晚救我的那小子呢？”
提起时澈，穆柒染周身的气压更加低沉，脸上冷冰冰的。
“他用同心锁命蛊做交换，让我救一人性命，想必就是你吧？”
穆柒染眸子里的神色一下怅然若失，怪不得时澈拼死也要救回他，将他带回县令府，“他重伤未醒，你医术……”
牛仵作截断他的话，“他只要我救你性命，其余的，不在我范围内。”
听到牛仵作如此说，空桐莫名有些义愤填膺，“早知道这样，昨晚小哥哥还不如直接丢下你喂狗呢。”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牛仵作说的是事实，空桐一听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