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生，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云哥哥不能给你当媳妇的。”
“为什么？我不要，我就要云哥哥给我当媳妇。”夜生扁起小嘴巴，一副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展颜一把抱起来哄。
“夜生要娶的媳妇，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云哥哥是男孩子，不能给你当媳妇。”
听到这，夜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就哭开了，他一边挣扎着从展颜怀里出来，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颜哥哥你撒谎，肯定是你也想要云哥哥当媳妇所以才骗我的。我不喜欢你了，我要云哥哥，爹爹，呜呜呜——”
这...展颜一脸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绝望表情，眼看着夜生奔入聂锋的怀抱，还转头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再也不看他了。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他翻起白眼望向天，一脸生无可恋。
直到晚饭时候夜生都不肯理他，还故意爬到燕十三的腿上要坐在他膝上吃饭。聂锋正要训斥他，不料燕十三竟一摆手“无妨”，默许了夜生的任性。展颜翻翻白眼只当自己眼瞎没看见，闷头扒碗里的饭。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收拾了碗筷，夜生被他奶奶捉去睡觉了，聂锋也正待要去洗漱，燕十三忽然开口。
“聂兄留步。”
“云兄弟，有什么事吗？”聂锋复又坐回来。
“这几日多谢你们的收留和照顾，我的伤已无大碍，再留不便，我打算明日就离开。”
“云兄弟，你这伤想要完全痊愈，没有几个月怕是好不了的。我也不敢说一直留你到伤痊愈为止，但你此时就要走的话，怕是不妥。”
“无事，多谢聂兄关怀。我因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打扰。”燕十三说完，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上次在客栈看完了的那块空腰牌交给聂锋。
“聂兄，这块腰牌切记收好，不可轻易露与人见。若他日有事需要燕某帮忙，拿这块腰牌去找大门上刻着这个花纹的人家，必定有人帮你。”燕十三说得神神秘秘，唬得聂锋都有些不敢接了。
“明日一大早我们就走，就不再另行辞别了。聂大娘那边劳烦聂大哥替我们道声谢，这几日辛苦她老人家了。”
“举手之劳，云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只是家里没拿出什么好东西，怠慢了两位。”
虽说当初展颜说他们是逃难出来的，可这几日接触下来，听他们言谈，看他们举止，一点都不像是逃难的，至少不像是逃饥荒出来的。想必是家中遭了什么变故，不得已才沦落至此。况且刚才燕十三这般谨慎的嘱托，那腰牌虽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可用料却是块上成的红木，且那上面繁复的花纹也不是一般技艺能雕刻的出来的，一看就知大有来头。
聂锋本想再留，可一看手心这腰牌，再加之这几日对这二人的观察，生怕自己捡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惹来些无端的是非。且看他们二人似乎执意要走，便也不再多留。
“哪里的话，聂兄当初收留了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反倒是我们平添了许多麻烦。时候不早了，聂兄也早点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就不过去辞行了。”
“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们了。上次展兄弟当了的那块玉佩还剩了些钱，我这就去取了来，你们路上也好用。”
“不用了聂大哥，那些钱你们就自己留着吧。眼看再不久就要入冬了，给夜生和聂大娘添两件新衣，也算是我们打扰这些天的一点小心意了。”展颜一听，慌忙拦住他的去路。
“那怎么行，你们路上也要花钱的。”
“实不相瞒，我们此去是要寻一房远方表亲，我们这位表亲在当地还算富足。且我们都是手脚健全的年轻人，总会想到办法饿不死的。聂大哥你就别再推辞了。”
“这，这怎么能行。你们在这也没住好也没吃好，还要倒贴钱给我们。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没有的事，聂大哥，我们都很感激你，这些钱也不多，你安心收着，聂大娘身体也不好，我前儿夜里还听着她咳嗽。快入冬了也没什么猎可打，留着家里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展兄弟，你这话说得我，实在是惭愧。”聂锋低了头，他又怎么不知家里是个什么境况，可......唉，七尺的汉子硬是被窘困的生活逼得差点潸然泪下。
又是一番规劝，聂锋总算是不再推辞，谢了又谢的掩门出去，展颜这才有机会说上话。
“我们明天就要走，你怎么没跟我商量？”
“你想留在这里？”
“那倒没不是。我本来也是打算要走的，可是聂大哥说的对，你的伤都还没结痂，现在就走的话，我怕路上再遇上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你要是怕可以不用跟着我。”他此去凶险，确实不想再带着他。
“你又来了，我是担心你，我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一没仇家二没债主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没事的。睡觉吧，明日还要早起。”
展颜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燕十三好像有心事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只好把涌到喉头的话全部压了下去。他其实还想问那枚腰牌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作用，可不可以也给他一个。
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结果谁都没有睡意。
“刚刚聂兄说你当了一块玉佩，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的包袱落在那个草棚里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包袱里。你当时伤得那么重，总得要请大夫给你抓药。聂大哥家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他想帮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高烧烧死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出门一向没为钱的事发过愁，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到这上面去。如此一来，他对展颜又多了几分歉意。
“那块玉佩，长什么样子，对你很重要吗？”
“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玉佩，当了就当了吧，人没事就好，睡吧。”展颜一拉被子盖住肩膀，侧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他越是这样说，燕十三越觉得那块玉佩对他很重要。走之前还是去问问聂锋，那块玉佩被当到哪家当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