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金太岁

小说: 刺客他真没病 作者: 南海北岸 字数:2285

  竹林幽深,乌云闭月,似有人站在尖细的竹叶之上,暗中窥视着整个竹林。

  他胸膛上赤红的玄武,血锈蚀骨的暗红金丝,似乎在他身上游走。

  “看来,玉蝶蛊就在唐梨身上。”说罢,他嗖地遁入黑夜,化作一缕漆黑袅烟。

  玄武门为得长生法必须要有玉蝶蛊做药引。

  次日,花未闻调制的止疼药起来了作用,木逢春一觉睡到天大亮。

  起来时,睁开眼就看见一人玲珑锁骨,隐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梨花酥馥郁的花香,丝丝缕缕流入唇间,带着醉醺醺的甜。

  花未闻最喜吃甜食,想必是吃多了身段也染上味道。

  他抿抿嘴,唇瓣间沁着梨花酥的甘醇。

  为什么花未闻吃甜食的味道会跑到他嘴上?他该不会晚上做梦太饿咬人了吧?都多大个人了,怎么做梦还会咬人!

  他想挣脱,无奈肩膀被抱着,花未闻像抱抱枕似的箍在怀里,他被勒得喘不过气,像被阎王锁了喉!

  垂眸却见他一条腿正压在自己腰侧,令他窒息的根源正是此物!

  他使劲推,却只推开半寸,花未闻不悦皱眉,把腿挪了回来。再推,再挪,如此往复,木逢春渐渐起了杀心。

  一巴掌给他扇醒,又忽然回想起蛊母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挥起的掌风戛然而止,指尖缓缓攥成拳头。

  蛊母的话在脑海一闪而过,本来正说着如何处理唐梨的事,她却突然侧眸,望向他身后。

  “木逢春,我知道你在枯柳死后,从未打算独活。”蛊母目光清澈的落在花未闻身上,“可是现在看来,你被人需要,被人珍视。”

  “别让他伤心,好么?”

  别让他伤心啊……蛊母说的话真假掺半,除了最后的约定成亲,其他都是真的。

  他把花未闻推醒,让他先回王爷府,他要去趟七杀焖。

  七杀焖红烛高烧,红灯笼高悬。小刺客们看见门主,都围过来看热闹。

  脸上带着面罩都盖不住八卦的本相毕露,纷纷围过来问情人是怎么回事,木逢春被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交替更迭,变得相当玄幻。

  他不理小刺客,冷戾的杀气封主了他们的嘴,“唐梨在哪?”

  小刺客指了指木逢春原来的办公室,他昨天与花未闻说的话模棱两可,省略了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推开门,见唐梨脸上带着个皱成团的布片,正贴着头皮,凌乱不堪。

  脸上粘着晶莹的泪珠,眼睛肿得像个小桃胡。应该是看见蛊母去世哭了很久了。

  木逢春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他学到的是袖中剑下,众生平等。无论男女,皆可斩杀。

  他单刀直入的说,“唐梨,玉蝶蛊在你身上,你是下一任蛊母。”

  唐梨疲惫的眼底带着一丝倦意,乌黑的眼底像挨了一拳,她瞪开充满血丝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如今玄武门未除,朱雀门全是女子,硬打起来恐难是敌手。”他尽量柔和的说,“蛊母想把你秘密的送到七杀门保护起来,这就是她要和我成亲的理由。”

  “你身为苗女,应该知道只有同一血脉才可传承玉蝶蛊。”他面罩晃了晃,眼睛正在观察唐梨的表情,“你是蛊母的女儿。”

  他让沉雪扮做七杀门刺客,让她在七杀门安生待着。

  沈王府,花穿柳带,桃花浪暖。

  沈从兰见到浑身破破烂烂的花未闻,他一掌推开木逢春,挂在他身上哭的暴雨梨花,“呜呜!花先生你可算回来了!皇上前些天打猎受伤了,正叫我过去!!”

  沈从兰自从得知木逢春给花郎中下蛊,气就不打一处来,变找个理由把木逢春送进宫去。

  隐在沈王府门扉之内的公公甩开拂尘,一步一扭腰的迈出沈王府大门。

  他对沈从兰作揖道:“王爷~咱家已经在此静候多时了,圣上说了,他要您带着您府上的暗卫和侍医一同觐见!”

  沈从兰惊讶的瞪圆眼睛,“为何要带花先生?”

  公公贴近沈从兰与他悄声耳语道:“圣上说呀~他想让您的心上人给他瞧瞧伤呐~”

  沈从兰听到心上人三个大字,侧眸却瞧见花先生正凝眸看他。

  嘭的一声,脸烫如烧水银壶。

  沈从兰喝道:“你们二人快收拾整齐,随我入宫!”

  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层云照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云影徘徊,屋顶琉璃砖瓦粼粼闪光。

  细风融着潮湿的青草味,木逢春跟随太监走到皇宫正殿内。

  金砖翠瓦铺路,一身材魁梧壮汉推着木质轮椅朝木逢春等人走来。

  轮椅之上端坐一人,他一习鹅黄皇袍,金针彩线重绣腾龙。

  无一不标志着男人显贵的身份。

  一番跪拜之后。

  木逢春觉得,皇上的衣着像个大号的珐琅彩瓷器。

  推轮椅之人在和木逢春视线交合的一刹那,表情骤然凝固。

  雨后潮湿的风吹低细路两侧草地,木逢春恨不得化作青虫,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皇兄!”沈从兰打破木逢春与男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像沐浴春风的麻雀,欢快的蹦跶。

  “皇兄怎么都坐上轮椅了?”他跑过去,眼神柔软得快滴出水来,“伤的这般严重怎么还出来转悠?小心些别着凉了才是。”

  皇上名叫沈阎良,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我怕你走路太累,特意出来接你。”

  但那笑却像是肌肉强扯嘴角勾出来的笑容。

  他已经习惯于将情绪隐藏在脸面之下,连说出来都话也反复斟酌。

  “打猎遇到棕熊,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说罢他昂起眸子看向身后推轮椅的壮士,“幸亏这位壮士搭救。”

  眼神好像风中游离的细丝,闪烁而迷离。让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似乎多了几丝生气儿。

  他扭过脸,额前娟发遮住他温和而儒雅的脸,脸上笑容又恢复原样,像是僵固的木雕,精雕细琢且毫无破绽。

  壮汉眼珠欲突出眉骨,犹是手拿铁杵的怒目金刚。木逢春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

  木逢春:“……”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受。

  “啊……内个。”壮汉突然弯下身在皇上耳边嘀咕着什么。

  沈阎良对着大汉点头道:“要去找熟人叙旧?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壮汉步步逼近,身上肌肉将衣衫撑挺,勾勒他肌肉纹理。

  要打架吗?

  似贴上烧得通红的铁皮,木逢春手臂伤口疼的他皮肉抽缩。

  “你干什么?”木逢春压低声音问道。

  壮汉忽然揉乱头顶碎发,脸上挂着憨厚的笑,“老木!!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木逢春说道。“白虎门门主——金太岁,江湖人称金一刀。”

  金太岁瞪着如牛大眼,惊讶得声音高了几分,“你小子别水仙不开花,在我这装蒜!你们七杀门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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