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如是而已

小说: 刺客他真没病 作者: 南海北岸 字数:2068

  “秦政化作蝴蝶飞升,史官如是记载。”他说道。

  花未闻阅读过前朝历史,这句话结束以后便写着当今圣上改国号为燕,年号为天授。至于是如何上位,并未有过记载。唯一与今朝皇帝有关系的一段话只有,“梁王途径有玉之山,得山中仙女指点,便带回中原献给秦政。”

  梁王是当今圣上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开国皇帝。

  “那不是假的么?”花未闻反问道。

  木逢春一个字一个字像从牙缝里逼出来般,“不,那是真的。”

  “幽州蛊母有一种可令人起死回生的蛊,名唤玉蝶。”木逢春回应道,“蛊母将此蛊一分为二,种入秦政体内。”

  他抬眼凝望花未闻不可置信而瞪圆了的眼睛,“中了玉蝶蛊的人,死后会化作蝴蝶。”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史官会记载他羽化。”他继续说道,“我记得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手里拿了两个肉豆蔻。”

  “是的,肉豆蔻怎么了?”

  “蛊母在肉豆蔻中种下致幻的蛊丝,这就是秦政殡天的原因。”木逢春顿了顿继续说,“秦政日夜钻研成仙法门,所以化作蝴蝶史官也并未怀疑是背后有人搞鬼。”

  “这和蛊母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花未闻问道。

  木逢春目光慢悠悠的移向他,“玉蝶蛊世代相传,凤鸟非梧桐不栖,玉蝶非同一血脉不存。”

  “你知道为何蛊母非要与我成亲么?”

  花未闻缓缓摇头,等他直说。

  “因为她要在死前将玉蝶蛊托付我。”木逢春一字一顿,周身空气沉重得凝滞,“这是事关朱雀门命脉的大事,不能被旁人知晓。”

  “朱雀门奉先祖遗训,非必要时不得出山,而苗女最重爱情,得罪她们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找到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来污蔑我是个渣男,这样即使她不主动来找我,其他苗女也会主动出山来找我。”

  木逢春手一摊,示意他说完了。

  花未闻满腹疑云,这到到底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他问木逢春,他只懒羊羊的答了一句,“你想想蛊母不惜豁出命保护的人是谁,你就知道了。”

  唐梨!玉蝶蛊在唐梨体内?他想问,却怎么问木逢春也不答一句了。

  他想起蛊母临死前曾和他说过的悄悄话,反问道:“那蛊母死前和你说什么了?为何你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

  月色下的木逢春照样摊成饼,枕着手,不答一句,唯有耳尖在霜落的月色下,映得有些发红。

  他执拗的翻过身,侧过脸装睡。

  他觉得木逢春不对劲,肯定是蛊母与他说了些什么,之前他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木逢春身上寒气非旬日可比,怎么现在又一改常态主动与他说了这么多?花未闻笃定让他改变态度的,绝对与蛊母和他说的悄悄话有关。

  可再当他问起,木逢春只装睡,把呼噜打的震天响。

  他缓缓伏下身,清风撩起他面罩一脚,流泄月花,趁着竹林里烟色雾霭,“你睡着了,我可就要继续了。”

  月色下,他脸上的面罩太过碍眼,盖住了木逢春所有的表情。

  只是手掌缓缓抓紧了地上的枯草。

  鼻息相闻间,花未闻的唇像抹了蜜似的红艳,他反复舔舐着干燥的唇。

  木逢春实在受不了,腾的从地上坐起来,“我常被梦魇所扰,喜梦中杀人。”

  “……”花未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曹丞相么?”

  花未闻被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草地上,昂起脸看星星。

  天边闪耀着鎏光,拖着长尾的流行划过天空。疏星明灭,耿耿星河。让人难免放下防备。

  “你多大了?”花未闻闲来无事,便与他闲谈,得到的答复却让人摸不到头脑。

  “我不知道。”木逢春看着杳冥长空,“我好像从未活过。”

  “什么意思?”他反问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何来从未活过之说?”

  “我不知道。”他抬起手以指尖去勾勒危月燕的星图,“我之前好像一直在黑暗中孑立,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有流风入我怀,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又犯中二病了,花未闻在心里吐槽:木逢春还真是一言不合就中二的选手,果然脖子以上截肢也不影响他生活。

  “好好好,麻烦你对着墙犯病。”花未闻回怼道。什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那不是石头么?合着他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啊?

  “你身上的伤怎么搞的?”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融进风里,再汇入他的耳朵。他撑起身去看木逢春,却见他匀称的胸膛起伏的,似乎睡着了。

  他缓缓伏下身,这次没有询问木逢春的意见。

  “长生是毒,唯我可解。”他把他的头发放在指尖揉搓,“我想帮你找长生药的解药,用尽一生的时间。”

  “就算长生无解,能陪在你身边,就是我所期待的全部了。”他说着,边把他揽入怀中。

  而在黑暗中隐匿着一人身影,他鹅黄绢丝长袍娉婷而立,他本打算和皇兄报告剿灭朱雀门的情况,又实在好奇木逢春会怎样处理尸体,便半途折回来。

  玉竹林深处,清露沾湿了衣袍。白绸似的月色下,花未闻一袭白衣,月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分明的分界,伏木逢春身上,轻轻扫过他唇间。

  沈从兰捂着嘴,用尽全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颤抖。胸膛酸涩难忍,他再渡从竹林见冒出个头来,去看花郎中,他此时正站起来,卸下长袍披在木逢春身上。

  他不会看错,花郎中是喜欢这个傻缺么?凭什么?他是皇亲国戚,富甲一方。给他那么多银器宝珠,花先生看不看一眼,反倒喜欢一条裤子穿五年的穷酸刺客?他比木逢春差哪了?

  容貌姿色,还是身材?他自诩盛京第一美男,丹唇艳如血,双眸照朗星,如何比不上木逢春了?

  看他身上都是肉筋疤痕,摸起来断然不如他一天洗三次玫瑰浴的光滑,他想不通。

  难道……看木逢春的样子是与苗女熟识,难道他给花未闻下了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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