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可你是异性吗?

小说: 刺客他真没病 作者: 南海北岸 字数:2245

  沈王府。

  木逢春在一砖一瓦之间飞跃。

  沈王府内设三殿五阁,比开府仪同三司的待遇还好。正殿柳曦殿,两侧殿取名探月和沉月。五阁取晚,来,天,欲,雪五字。晚风阁是花未闻和他的卧房,来云阁是集体食堂,天霞阁是举行宴会之地。

  而此时花未闻和沈从兰便在天霞阁吃晚宴。

  木逢春刚进门就去找孙大娘讨吃的,途径王府天霞阁。

  鼻尖耸动,嗅到空气中甜得泛苦的梨花香,觉得不大对劲,这味道闻起来怎么这么像蛊?

  木逢春从小就被师傅逼着试毒,试过百种剧毒,其中最让他难受的莫过于蛊毒。蛊这个东西,真的不好玩。且不说是用毒虫相互啖食练就的,就是眼睁睁看着肚皮下有指宽毒虫爬过,被它馋食过的地方便塌得凹下去,那才是又疼又惊悚。

  那真的是他的噩梦了。

  他打了个寒栗,只觉得后背被冰冷的手指划过,那滋味儿,头发丝儿都吓得根根倒竖。

  他凑过去,悄声爬上天霞阁二层小楼,在窗纸上暗戳了窥孔出来。

  屋内花未闻面染霞色,白里透粉,身段白皙玉立。沈从兰倒是滴酒未沾,正孜孜不倦的劝花未闻喝。

  细嗅之下,木逢春确认,蛊的味道来自于那酒盅,再看喝酒的是花未闻,又退出去了。

  既然不是王爷喝,那爱谁喝谁喝,关他鸟事?多管闲事,不如干饭。

  谁让花未闻用日记威胁他,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活该!

  跑到膳房找孙大娘讨小龙虾吃,吃到一半才觉得不大对劲。味腥,为鱼鳞蛊。味苦,为尸鸩蛊,味甜…为情蛊?

  花未闻喝的是情蛊?完了。

  他晚上可是和他住于一处的。

  同一屋檐之下,床前明月光,床上脱光光……

  木逢春:不要啊!!!

  他扔下小龙虾,满手油渍的跑去天霞阁二楼,猛的推开门,“别喝了!!”

  屋内的沈从兰被突然推门进来的木逢春吓得身子一颤,“你、你你怎么了?”

  屋内却根本就没有花未闻的影子。

  他走到桌旁,用手指摸过白被子的口沿,置于鼻下轻嗅。

  “七十二日断肠蛊。”他眸光骤然一凝,面罩偏转,面对沈从兰一语不发,“王爷,花郎中去哪里了?”

  屋内气氛深沉,周围空气像一张缓缓收缩的网。沈从兰瞪大水灵灵的眼睛,满眼惊愕不解,“你说什么好歹毒?”

  “这是七十二日断肠蛊,蛊如其名,七十二日之后浑身溃烂而死。”木逢春将圆盘酒盏用食指和大拇指握住,在他眼前摆正,“并且、过程极其痛苦。”

  “花郎中呢?”

  沈从兰无力的瘫坐,摔回椅子上,“他说身体不适,回晚风阁了。”

  苗女所出售的心想事成药水,竟然是如此歹毒的情蛊。更为关键的是,盛京城内数百人食用过此药,七十年前幽州大疫,朱雀门曾救助疫民上百人,如今竟然做出害人之事,这和玄武门所做之事何异!木逢春扔下酒盏跳出窗外。

  沈从兰却拽住他手腕,旷真面容挂着与之年纪不符的懊悔,“花先生…你会保护他的对吗?你别告诉他是我给他……吃的……”

  少年说着,眼睛里水光潋滟,懊恼不已。

  面对少年的请求,木逢春虽不想乘人之危,但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给我涨工资。”

  只要钱到位,山海皆可平。不得不说,真真是好现实。

  沈从兰昂起脸不假思索的喝道:“涨!一个月八十两总行了吧!”

  他单膝跪地,捧起他手腕,“遵命,master。”

  看他飞朝晚风阁飞远,沈从兰愣住了,什么马思塔,还有什么捞得,那都是什么意思。西域话吗?

  捎带着说一句,木逢春精通西域话,曾经因债务问题,跑去西域躲债。

  晚风阁,花未闻五官流畅,光洁似绸的皮肤透出粉色,像两团樱花色的水晶点心。

  心窝如被羽毛撩拨,痒得他打怵。这是怎么了?光是饮酒绝不会如此。

  木逢春推窗进来,脸隐匿在面罩之下,让人看不出他表情。

  花未闻周身寒气像一把冷剑,让人徒生敬畏的疏离感。如濯濯清莲,不可近观。

  “滚出去。”他说道,声音若即若离的缥缈。

  木逢春不理他,中了情蛊的人神志不清,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清醒得让他滚,“你中蛊了。”

  “蛊毒?”花未闻声音提高三分,他只是与王爷喝酒畅谈,怎会中蛊?

  如今再怎么找下蛊人也无济于事,眼下趁蛊还未走遍全身,抓紧治疗才是。他记得医经中曾有记载祛除蛊毒的药方,吩咐道:“快去取皂角一挺,槌根二两,水煎浓汁二盏。”

  “凭什么要我去?”木逢春反问。

  花未闻撑着床沿起身,挑眉冷笑,单手猛击他身侧白墙,将他逼入怀中。

  锋利而具有攻击性的五官,眼底暗流汹涌,实在露骨得很,“不然你想舍身奉己么?”

  “所谓七十二日断肠蛊。”木逢春不紧不慢的给他做起科普,挑衅一笑,“若与异性行床第之欢,则浑身暴血而亡。”

  “可你是异性么?”他挑起他下巴,花未闻眼寒如刃,极具威慑力的厌笑道。

  “……”木逢春愣了半晌,在品明白过意思之后,耳垂变得红欲滴血,“我去给你找药。”

  “那还不快去!”花未闻松开他的下颚喝道。

  以万岁藤根,湿纸裹煨熟,每日空心嚼五枚,生麻油送下,三日便会排除体外。花未闻不懂何人给他中蛊,稍加思索,也知道晚宴时吃饭菜多少是有问题的。

  木逢春兀自倒腾了半天,照花郎中要求准备好汤药,汤药浓缩得凝固在碗里,不得不说看起来怪恶心的。

  晚风阁二层,花未闻满头晶莹剔透的泪珠,汗水浮在他身上,像流涌的星河。

  “给你。”木逢春端着药碗递给他。

  花未闻起身却没着急去接药碗,“这蛊是谁给我下的?”

  沈从兰交代过不准告诉他真相,木逢春怕被扣工资,不过让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还是心虚的。

  “不知道。”

  花未闻眸光一凝,视线如含冷刺,“去拿生姜过来。”

  他虽不懂花郎中拿生姜干什么,可还是老实照做,他受王爷所托,要照顾花郎,手里攥着一个掌宽如盆栽的生姜。

  “你生吃了,我就不再追问此事。”花未闻气定神闲的将目光移向窗外。

  木逢春的面罩摇晃,视线在生姜和花郎中之间来回串换,这么大块姜吃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个好问题。

  他还没那么傻,那个都不选,扔下姜,扑通一声跪下,“你不是生姜,你是真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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