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惶惶兮江上月,人将别兮有孤舟。天下既无人识兮,可离去。山水花鸟相伴兮,可以为家。
平静的江水上面泊着一条孤舟,一位青衣人立在船头。
孤舟顺着江水缓缓流去。不知要流向何方,也许是大海,也许是归墟。
这青衣人似乎并不在乎船儿将要离去的方向。
有时候,这艘小船在江水之中打一个旋儿他也混不在意。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耳畔的风,也许是天上的月。
当清风拂过面庞的时候,他会享受的闭上眼睛。
清风过后,他又会抬起面庞,昂首天上月明。
今夜的月的确很明,也很美。
虽然只是弯弯的一眉,可是已经足以沉醉人的心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缺月之时人虽未必别离,可是月圆之日相伴又有几人。
月明江水,江水映月。
这本是天下美景,天下至情,可是又有几人能懂,又有几人看清。
船儿飘得很慢很慢,似是在等后人赶将过来,又似是欣赏沿途的两岸。
忽然一声叹息自青衣人的口中发出。
他是在叹息自己的命运,还是在叹息这没人能懂少人欣赏的风景呢?
此刻,夜已渐深。
还有谁飘在江上同他一样,还有谁抬头望月同他一样,还有谁思念往昔同他一样。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天下间又有谁能够成为他的知己,又有谁配与他为邻呢?
也许没有,也许没见。
可是这都与他无关,与一个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的人无关。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说的应该就是此时的孤单晚景吧!
或许真正孤单的并非是这千年如一的孤单晚景,而是置身晚景之中倍感孤寂的人心吧!
虫鸣有虫鸣的热闹,非人能明。蝉唱有蝉唱的欢乐,有谁能懂。
正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呜呜咽咽的埙音自远方传来。
如泣如诉,如哀如怨。
令孤寂的心多了几分悲凉,令照着的月增了几分哀凄。
这是谁的音乐竟然能够透彻人心,令人渐渐的生出绝望的心意。
青衣人一听到这埙音,心神一震起伏激荡,幸而灵台忽而生出一股清凉,将震荡的心胸立刻压下。然后玄功默运,这才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这时,远方的埙音忽然停了下来。传过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几句话语。这话音逆着软风行来,似是在天边又仿佛在耳畔。
“既有佳客江上,音律颇识。何不共鸣萧埙,以犒劳这清风月明,江流蝉唱。”
青衣人舌音微吐,这声音顺着风儿飘飘而去。铿铿锵锵,似是釜钟和鸣,战鼓咚咚。
“曲兄既有雅意,陆机敢有不从。”
说罢并不等对方答语,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玉箫已然横亘在唇边。一段段温香软曲自箫中传出,初闻之时,使人如堕天上。眼前幻出无数琼波碧草,舞衣仙冶。一个个姿容圣雅的凌波仙子,在微风中荷叶上,轻轻做舞,弄出无限姿态。一会儿衣袂飘飘似乘风欲去,一会儿又蹙眉低叹,似有无限哀事。
听闻此音,那被称作曲兄的人忽然仰天一阵狂笑。这笑声高昂激越,虽是逆风而来却也惊魂动魄,令人心意难专。几乎要将陆机的箫音整个切开一般。
听到曲岳的笑声,陆机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这笑声来的突然,似狂风骤雨忽然而至。同时去的也快,陡然之间便没了声息。
陆机听到曲岳的狂笑,本想曲意一改,用高音将曲岳的笑声力压下去,可是曲岳的笑声忽然消失,使得陆机此刻,改也不是,不改也不是,一时间胸臆堵塞径自不能抒发,如同胸口造大锤一击,立时气息难接。不过陆机修行多年,气息浑厚,虽然是忽然之间吃了对方一记暗亏。但是玄功默运,气息立时顺畅起来。
这个时候曲岳的埙音再度传来,虽然依旧是呜呜咽咽,如猿猴啸哀,杜鹃啼血。这次埙音明显多了一股穿透的力道。声音虽然本身并没有力道,可是经过震荡却是可以震人耳膜,有时候声音过大甚至可以震破山石。不过那俨然已是天地之威,非是人力所及。
曲岳的埙音此刻似是化作无数尖针,破开空气逆着清风,一根根狠狠地向着陆机刺去。
陆机曲音一转,化作一抹轻灵之音,似是从天空落下,又似是从灵魂深处唱响。很容易便要引起人的共鸣。
埙音和箫音一时之间弥漫了整个夜空。
二者各争短长,如同正在交兵的战士。宫、商、角、羽、徵,五色音调争相交叠。你来我往,每次明明箫音压过了埙音,或是埙音压过了箫音的时候,双方似是有什么默契似的,并不赶尽杀绝。而是你高到极处便慢慢衰去,而我低到极处而渐渐高起。这并不是说双方真的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感觉。而是盛极必衰,否极泰来。虽然双方各能将对方赶到绝境,可是要想将对方就此杀死,却是力有不待。有此可见这曲岳和陆机两人实在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能真正的将谁奈何。
伴随着箫音埙音争相响起的自是夏夜的虫鸣了。随着江水堕进峡谷,不仅水渐渐急了起来,而且,周围的物景也叠相变迁。
生长的物事自然也有所不同。
本来水流的两岸是无边的狂野,青青的蓟麦,蟋蟀的叫吼。而此刻,峡谷两岸各是通天的高峰,浓茂的密从,其间生长的不仅有各种鸟类,更有猴猿之属虎豹之类。
这时箫音和埙音又争相高起,一时间惊醒了熟睡的鸟兽,到处是猿的哀啼,虎豹的怒吼,百鸟的清唱。惹得这夜间竟似比白日更加热闹。
可是这争斗的两人却对这热闹浑然不觉。这时两人的相斗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稍有不慎,轻则重伤数月,不能行动,重则妄送性命,因此无论是曲岳还是陆机都各自小心在意,有时候双方的音乐会忽然停歇,忽然又同时响起。到了后来,似是双方的气力实在是已经耗到了尽头,要歇息很久才能轻轻送出一曲音调。这样的相斗实在是诡秘非常。
风轻轻吹着陆机的青衫,透过明月的光亮,可以看到陆机身上的青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了陆机的背上。
忽然之间,陆机和曲岳的音乐同时一高。然后又同时逝去,就像是惊梦的魂曲,一响即没。但是就只是这么一响,已经足以动人魂魄,取人性命。
只见陆机在这么一声音响之后,整个人似乎是已经耗尽了心力,哐哐哐,连退三步,将小舟似都要踏入水中是的。然后整个人就大坐在小舟之上,不住的喘息。方才伫立在船头,青衣扶风的神仙姿态全然消失。
歇息了一会儿,又似乎是很久,陆机才从小舟之上缓缓坐起。这时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早已被夹谷的烈风吹干。
陆机有伫立在船头,然后抬头望月。又恢复了当初的神态。方才的大战似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陆兄高义,今日我们埙箫齐唱,胜负难分,下次若是有机会,定当再次讨教。”
陆机听闻此言,答道:“曲兄客气,下次相斗,万望曲兄没再客气。”陆机声音放出,便听到一个哼声从远方传来。
原来方才的相斗,虽然看似双方谁都无法将谁奈何。可是陆机乃是玄门中人,所修乃是清净无为体天练体之道,重在修道通神,所以即便有所损伤,稍事调息便能够恢复如初。
曲岳乃是魔教长老,魔门修法奇邪诡异,急功近利,虽然威力极大,但是于己有损,平时无事自然体会不出,可是一旦受损便极难恢复。
就此看来陆机方才争斗实是胜了对方一筹。可是即便如此,陆机若是想要赤手屠魔却是力有不待了。
就在陆机默运玄功恢复气力的时候,忽然心头一跳。暗叫一声不好,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几个人似是凭空出现似地,一下子就将陆机的船团团围住。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正是号称魔门三杰的通天神候元天,栖霞飞凤李银河,大地飞龙孟经天。这三人天赋异禀各有神通,近年来在魔门之中搅风搅雨,无人敢当。这三人法力通天,自来无往不利。
若是以前碰到,陆机虽然自付取胜不易,可是若是想要保得性命却是无所滞碍。但是方才与曲岳大战一场,损耗甚巨,此刻自己落单,想要同时应付这三人,实在是有心无力。
就在陆机思索如何脱身的当儿,李银河首先发问了,“陆真人,小女子听闻你得了一柄仙剑厉害非常,所以想要借来一观。真人乃是方今高士,肯定不会碍于俗物而有违小女子这一请求吧!”
陆机闻而不答,只是默默注视着三人。同时默运玄功。原来魔门有一套功法名为惑心大法,可以于无影无形之间惑人心智,厉害非常,尤其适合女子修炼。刚才那李银河舌音轻吐,如器如乐,如丝如竹,说不出的好听,魅惑。而且在月华之下,李银河的脸上似乎透有一股圣洁的光芒,向外散发着清丽的光辉,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引进去。陆机方才受了损伤还不觉得,可是这李银河轻轻的几句话,竟然说得他心旌摇曳,这才知道自己受损非清。现在他答话不是,不答也不是。可是有道是沉默三分金。一则,不言不语可令对方不知自己如今深浅,不至过分相逼。二来,想来对方震于自己的威名,也不敢轻易就捋虎须吧!
陆机虽不言语,可是通天神候却冷哼了一声。原来这惑心大法施展之时并不分敌我。元天一时不察,竟然差一点陷了进去。故此冷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相比于通天神候,大地飞龙就显得潇洒多了,之时微微一笑,轻摇纸扇,将自己的情绪遮盖的无影无形。
这时李银河对着元天和,孟经天微微一笑,以示自己的无辜。而孟经天对李银河点头示意,表示对方不用在意。而元天则是对李银河来个不管不顾,孤自转过头去看着陆机,就像是看着一头猎物。
“看来陆前辈是不愿相借了,可是小子也想观得紧,只好强取了。”孟经天说道。
陆机只看三人形态言语,便已经将三人的为人性情看了一个通透,这栖霞飞凤乃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厉害人物,而这孟经天则是一个善隐相机的凶魔,而那元天看起来似是粗豪无比,实际上则是自私自利的狠辣人物。就从李银河,孟经天再三言语相击元天都隐忍不发就可看出。这个魔门三杰实在非同一般。
“孟师兄,元师兄,方才我们商议已定,现在陆前辈既然不愿相借,我们就只好自取了。至于最后,仙剑到底落入谁人手中,我们就各凭本事。”李银河话音落下,三个人便同时击向陆机。
元天使得是一把长刀,通体黝黑,似是玄铁铸就,行动之间切割空气,长刀所过之处,立时在空中割开一道黑色的真空。
孟经天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纸扇,看来虽是普通之物,可是能够落入魔门三杰手中的物品又怎么会是凡品呢?这把扇有一个名字叫做裂天扇,行动之间有撕天裂地之威,只是此刻孟经天修为有限,想要撕天裂地自是不行。可是这把裂天扇运行之时能够带动天地之间元气的运转,一扇闪过便是一股飓风,拔树滚石不在话下。
而最为诡秘的就是李银河,她行动之间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武器,可是她的身体仿佛就是最好的武器一般,所到之处,周围的空气都向她塌陷了下去,她的行动似是不受周围一切的干扰,所过之处即便是空气都要纷纷给她让开。
陆机展开玉箫,先是轻轻一点,点在元天的黑色长刀之上,避开了元天的当头一击。接着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图案,那图案一成立时将孟经天的裂天扇击来的罡风化解。就在这时李银河的柔夷已经堪堪到了陆机的身上,陆机立时左手下切。
李银河自付虽然可以一掌将陆机击伤,可是陆机这一掌切下立时便会将自己的手掌切断,那样的话,陆机虽伤,可是仙剑自然也就跟自己无缘了。于是李银河立时撤掌躲开。
刷刷刷,几个起落之间,四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可是陆机竟似越战越猛,丝毫不落下风。当然这也与魔门三杰互相猜疑不尽全功有关。但是就算即便如此,也令魔门三杰感到震惊。
自从魔门探得陆机得到龙泉宝剑以来,便四方打探,精心部署。
知道陆机神通音律,且尤好此道,对于箫更是喜爱非常。于是派出魔门长老曲岳,引陆机与其埙箫合奏,并不惜重伤以损耗陆机的气力,并渐渐将陆机引入早已安排好的陷阱之中,然后将陆机一举击杀夺得仙剑。
这龙泉宝剑本是道门圣物,魔门之人虽然得之无用,可是可以将其毁去,以免仙剑落入道门手中,增加道门气运,从此道长魔消。于是魔门空前合作将魔门三杰悉数派出,以期可以一举夺剑。
可是现在陆机虽然已经落入网罗,本是收网之际。怎料此鱼并不是石斑鱼而是一条鲨鱼,而且是一头巨鲨,行动之间就要撑破网罗魂归大海,从此无踪无迹逍遥自在。
“孟师兄,元师兄,此獠实在凶猛非常,若是我们不尽全功恐怕此番就要让他从我们手中生生离去。从此我们圣门再也难以在修真界中抬头立足了。若是连一条受伤的蚱蜢都对付不了,不用别人动手,我们自己羞愧,恐怕就要羞愧死自己了。”李银河显然是因为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陆机拿下,不由得有些急躁,虽然其中虽有几分作假,可是倒也是事情。
若是堂堂魔门连以一个道门散修都无法收拾,说出去不仅颜面无光。更重要的是在自己法力暴涨之际,给自己心中重下了一颗失败的种子。那么从此以后莫说升仙无望,就连想要寸进也是已不可能。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修真之路算是对他们彻彻底底的关闭了。
这魔门三杰那一个不是精彩绝艳,那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他们要根骨有根骨,要机遇有机遇。更重要的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看不到摸不着的运气在把他们向仙界推去。若是从此不能修真,那可真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所以一听李银河言语立时加紧了攻击。
元天的长刀再也不是大开大合,光明正大的决战之势,而是转而化为诡秘神奇的无限杀招。只见长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不见,而长刀每次出现的地方,必定就是陆机的必救之所。而孟经天竟然把自己不离身的裂天扇抛到空中,而这裂天扇离开孟经天的身体之后,竟然遇风就长,一下子便遮蔽了天空中的月光。而在裂天扇的下面竟然形成股股飓风,而这飓风竟然深入水中,卷起条条水龙,而这水龙在孟经天的指挥之下,竟然像生了眼睛一样,一条又一条的向陆机卷去,一时之间,由于水龙的阻挡,竟然无法看清陆机的身形。
而李银河此刻竟然退去身上的紫衫,抛向水中,这紫衫一入水,竟然化作一条紫色长蛇,尤为奇怪的是这蛇竟然长有双角。这竟然是传说中的神蛇紫晶。这紫晶竟然能凭空穿过水龙,不影响水龙运行的轨迹,径自向陆机攻去。
看到这神蛇紫晶出现,孟经天和元天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厉色,似是想要将这紫蛇纳入囊中。可是这贪婪的厉色只是一闪即逝。他们毕竟是有大气运有大机遇的人,遇到过无数的法宝。刚刚那抹贪婪只是人看到金银就想要占有的本心人性的展现而已。他们当然不会因为一条所谓的神蛇就和李银河翻脸。
陆机一开始本就是勉力施为,到了此刻力尽图穷之时,这魔门三杰竟然陡施杀手。一时间压得陆机根本无力反击。
无奈之下陆机只好祭起玉箫,撑开一个方可容身的罩子,可是这个罩子眼看越来越弱,而陆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
陆机的脸上渐渐的显现出一股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的落寞。这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生命行将走到尽头的缘故呢?
也许每一个不甘心就死的人,在不得不死的时候都会有几分无耐,几分落寞吧!
“陆前辈,此刻你若是献出仙剑,或许我们会留一条生路给你。凭你的本事,大可在我们圣中之中担任护法长老一职。从此以后,与曲岳长老埙箫相和,游戏人间,岂不快哉。”就在此刻,李银河的声音忽然传来。
陆机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手中多了一丸碧绿色的药丸。暗道:“没想到真的让他给算准了,我最终还是要死在这颗药丸之下。”
陆机服下药丸之后,眼中忽然渐渐狂热,是一种嗜杀的狂热。
“哈哈哈,魔门三杰,哈哈哈,你们蝼蚁一般的人物竟然妄图夺取我的姓名。你们是妄想,是妄想,是妄想啊!你们想要得到仙剑,那么就先为仙剑奉献出你们的性命吧!”
陆机的青衫无风自动,然后一股磅礴的元气向玉箫传去,这玉箫竟然渐渐张开,而且这玉箫越张越大,很快就撑破了陆机的护身气罩。
眼看,无数的水龙,以及神蛇紫晶就要攻击到陆机的身上,可是这张开的玉箫,竟然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将周围的一切都要全部纳入进去,先是水龙,然后是神蛇紫晶,接着便是裂天扇,最后是魔门三杰。
这玉箫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够吸纳一切。
身在玉箫之中的魔门三杰,感到无限的压抑。眼前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两人相距咫尺,可是竟然像是置身不同的空间一般,既管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看不到,听不到,感不到。就只是知道而已。
“哼,我乃是通天魔君的隔代传人,一件小小的法宝竟然试图将我困住,当真不自量力。看我破开你的法宝。然后让你永生永世遭受放逐虚空的厄运。”元天狠狠说道。然后聚集全身的力量向玉箫劈去,说准一下,应当是向虚空飞去。这一刀似是经历了无数的空间,历尽了无数的时间,然后劈在了玉箫身上。
踪的一声箫音从巨大的玉箫之上传出,然后便看到巨大的玉箫身上布满了蛛丝般的裂纹,既管如此可是这玉箫却并没有爆开,由此可见这玉箫的材质实在非同小可。
元天一击之后,发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没能破开这根玉箫,也不由得暗赞这法宝的确厉害。正要再击第二次,忽然发现一股狂风刮过,并且其间竟然夹杂雷电之力。元天对这天地之间最具毁灭力的力量不敢稍有怠慢。赶紧聚起全身的功力,祭起自己的宝刀,撑起一个护罩,将自己的身形牢牢护住。
原来元天一击之后,李银河与孟经天也几乎同时施为,一股毁天灭地的法力从玉箫深处涌出,狠狠的激荡在玉箫身上。本来玉箫在元天的一击之下就要破裂,现在再加上几近双倍于元天的法力的冲击,玉箫立时毫无疑问的碎成了尘埃,化作了乌有。
本来玉箫之内形成了一个黑洞把周围的元气不断向进吸纳,可是现在玉箫破开,玉箫之内的元气于是纷纷回归到自然之中,可是由于玉箫本身已经将自身内部的元气缩纳到了极限,而玉箫之内又是一个真空,现在玉箫一爆内部的元气要向外涌,外部的元气又要进来,于是便形成的高空之中云气相荡的景象。一时之间大江之上电闪雷鸣,似是已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整个江水似是已经被炸开,在大江之上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而魔门三杰则由于狂风的袭击,再加上为了躲避雷电之威,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他们已经躲到哪里去了。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没有法宝护体的陆机,能够在此绝境生存,而那柄神剑则肯定是堕入江中,等到他们三人稍事恢复便会上天入地的找寻出来。
大江之上一阵狂暴之后,淅淅沥沥的下了一起小雨。只是并没有下的很久,天上又恢复了清明。
皓月在空,繁星拱之。
天地具籁,殊无异声。
仿似方才的末日只是一场梦魇一般,醒来之后天地依旧,人物依旧。什么也未曾改变。
只是荡舟而行的青衣客呢?
或许他也未曾在这江上真正的出现过吧!
或许真正的映在江水中的只能是明月。而夹杂在水月之中的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如此,这天上的月明岂非太孤单,太凄清。
而身在梦幻之不觉的人呢?是不是也如这天上的明月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