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走投有路

小说: 不是我不爱你 作者: 心童 字数:3007

  雾里云没想到侄女——熊熊的妈要来护理他。雾里云甩开本地的联系,只好答应下来,老家亲戚之所以这样作,是不愿意旁生外人沾舅舅的边。

  汪艳乘车经过老家,被熊熊挡住,声称是去南岭中学路妹的爸爸那里耍的,不允许汪艳进宾馆、酒店之类的窝子,父母不同意。雾里云见要来三个客人,便叫了个菜,街上食店80元的炖鸡。不料汪艳下车,被路妹接住带走,熊熊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未拦住,结果雾里云准备的菜只有侄女一人到。

  啊,雾里觉得这一切好笑,侄女近二十年没来过南岭中学,走后门老路,而后门己封闭了十几年,还以为门卫暂时不在。耽误了一个时辰,暴雨降临,这才返回街上走靓眼的新校门路而进。

  时间又过了半月,雾里云又与出版方对话了:我书进展如何?

  一对方回话:《大巴山野史》今天晚些时候印刷厂送至我们仓库,今天来不得邮出,下周一我去仓库提出,邮寄给雾老师,《大巴山野史》邮寄多少本呢,30还是40?

  看来对方看好这本书,信心满满想不守合同多留10本。也好,雾里云也就顺意回话道:合同上是40本,我看我要30本够了。

  好的,我现在在考虑如何邮寄,通过快递邮费高,通过挂号信又太慢。

  雾里云:希望抓紧[读懂天地的人]出版,我要两本都到了才开始邮送相关部门、人土。这快慢无所谓,慢则半个多月罢了。

  大巴山内容接受度较高,周一打包好详细问问申通收件员同志,看多少费用能到,多的话就走邮局的挂号信,没多少的话就发申通,顺丰快递能到否?

  就寄慢的,费用便宜些,顺丰快递我收不到。看你怎样办好。

  周一我比较一下,现在手头还没书,无法称重。不论是30本还是40本,咱这书本身就厚实。

  我要两本一次寄。

  轻型纸就是比普通胶版纸厚,厚重,读者就会觉得值。两本一起?

  我等[读懂天地的人]。

  读懂要些时间。

  我是说大巴山你邮来,我也要等[读懂天地的人]来了一起出手寄省市文联及相关文友。

  好的,我才明白。

  雾老师创作水准至少是省级作家会员水平,要充分自信啊,大巴山现在来看,有影视剧操作的基础。我倒现在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连续性排版,长篇小说的图书,都是每章另起一页处理,连续性反倒不好看,内容是一方面,但版式美观也是一方面。

  影视操作可能性强,雾里云记性可好着的,这话对方说过几次了,今又拿来重复闲聊,是个爱夸夸其谈的人。

  雾里云道:唉,老实说,我的文学功底是绿林出身,草莽性。

  对方回话:陈忠实呢,也算绿林,可他的成绩,学院派如何能比?陈忠实、白描、雷抒雁、高建群,已故的路遥都是你们陕西的。

  我见过的从前的小说都是连排,且省节纸张,而每章独立排,给人的印象是不正宗的书。

  不存在的,连续性排,是版面不够用才那样做,现在的图书基本是每章另起页处理,是最正规的,李老师的图书,我们破格都连排了,现在图书花哨的太多,一百页,还能做出二百来页,瞎搞,唉,说到底,没啥实质的内容。

  是,次要的问题。

  恩,方便时去书店转转,看看现在图书排版,李老师就知道我的用意了,先不多言了。秋天了,多保重啊。

  路妹进的洒店有餐馆部、住宿部、茶楼什么的一整套设施。路妹与汪敏上的茶楼班。两天后路妹给雾里云打电话,她是用的汪艳的手机:“这儿不安全啦,我上白班,汪敏上夜班,她遇到人拉扯她……”难说路妹又在扯谎找借口,因为突然间沒有在爸爸身边用钱那样方便,或许又因为上班限制了自由,她本极端贪玩好耍,或许伴儿要走她一人孤独;又难说真的不安全。雾里云心道,又被我言中,哪里都待不了几天。“哪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钱用啊,我不管,我要钱。汪艳今天就要走。”

  “哼!”雾里云一个哼字含义多。

  “我要回老家。”

  雾里云叭地关了机。心里不是个滋味。心痛、酸楚,又难舍。

  路妹的确再也无脸面对南岭人,她的任性妄为,一再自绝退路,怪不到别人。

  路妹回到家乡,只能在外侄家待,下车便遭训斥:“不是说去干活吗?怎么两天又呆又住了?”路妹脸变色,害怕。

  下午,雾里云打电话:“路妹化了我五百元看病,买的药带上没?肯定又扔了,别又劳命伤财,害人害己。”

  外侄回答:“我还不晓得,待后我问问她。”

  “从此你把路妹管到起,”雾里云说,“看她的德行碰壁能碰出个什么颜色,她那与众不同的天性,遇上我是她的错。”

  雾里云清静多了,生活有规律多了,就这样往下过,等待《读懂天地的人》降生出世。

  翌日,城里大酒店老板电话里有他的说法:“路妹一来就登了QQ,成天玩电脑,不知灵便地工作,还是个梦冲女子,不醒事,无法调教,辞退。到家了没有?”

  路妹自已说因不安全故主动离开,老板却说是辞退,雾里云相信谁的说法呢?他相信老板的说法,他太了解路妹了,路妹是在找台阶下。

  路妹在老家没了零化钱,没了手机,没了电脑,那日子不知怎么过得下去?直如磨性,她受得住吗?雾里云将老板的说法电吿外侄,他想听听路妹的反应:“叫路妹接电话。”

  “是幺舅吗?路妹和汪家那个女子去上陀坎耍去了。”外侄刘伦刚说。

  “哪个王家女子?”

  “就是和路妹进大酒店的汪艳。”

  “汪艳不是直达终点回平安了吗?”

  “又下我们这里来了。”

  “别再让路妹养成游手好闲的习惯,叫她给你家煮饭。”

  “她向我们要手机,我们都说她有了又是成天玩QQ、打电话搞出问题来,她大不喜欢。”

  “千万别再将就她。”

  两天后熊熊给幺外爷雾里云去电:“移民搬迁,永山兄弟俩在街上己买到土地,己动土修房。路妹跟他哥儿上山耍去了。”雾里云问:“永山两弟兄打工这几年终于积下钱了吗?买屋基地必须给村干部送大礼才行的。”熊熊说:“我也不知道两舅舅存了几个钱。”

  路妹也打来电话:“爸,我去山上耍要不要得?”看来她还要征得爸爸的同意,又想贪玩好耍,又想挽住爸爸这根线不丢。雾里云道:“我不管你。”路妹不懂言外之意,还以为爸爸默许,说:“哦,知道了。”

  翌日下午,路妹无聊,还是给爸爸打电话。“爸,我在山上。”

  雾里云回答:“你在山上与我有什么关糸?”恰好无电了,自动关机。

  稍许,汪艳来电话:“叔叔,路妹回来没?我找她耍。”

  “路妹在你们老家山上,你可以来耍,我欢迎,来往路费不用操心。”

  “那谢谢了,叔叔。”

  不知怎么,雾里云没见过汪艳,却十分喜欢她,很希望她来,谈谈忘年情。听声音,汪艳至少十七岁以上,侄女说汪艳很能读书,上了个初一,不知为啥也厌学。

  夜幕完全合拢,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学生英语夜读者已经微弱,倒是操场上小孩的喜闹尖叫声频特别清晰,校外野山的夜虫各哼各的调,雾里云的侄女自是更年期妇女,不存在寂寞空虚的问题,闲来便安心坐下扎鞋垫花。雾里云坐在书桌前高椅上,心中叹道:与任何一个人初相处,都存在性情、习惯的磨合问题,即或是自已的侄女。侄女作饭莱比第一任保姆地道,但人总是以自已为准则去作事,侄女善食辣味,雾里云很不适应,汤菜的味道油闷,也没雾里云作的清纯新鲜,原先的小凳位置被挪动位置,时常挡路,门亦时常被敝开,这天的秋凉气差点使雾里云感冒,冼脸处方便的水壶位置挪开得雾里云弯腰绠及很费事,多多少少冲乱了雾里云既成的家居格调,要么是他改变她,要么是她改变他,但应该谁去适应谁呢?除非见面就毫不客气地交待规矩,约法三章,但那得有性格,软性子人有他的弱点。

  刘伦刚又给雾里云去电:“路妹下山了,脸死白,高晓四十度,喊爸爸,我已送乡医院,给幺舅说下。”雾里云说:“总又是山上凉,耍风度穿单皮皮嘛,晓得减爸爸了?”

  放下手机,雾里云又陷入思想中。路妹呀路妹,你不知爸爸的身世,更不懂得你遇合的艰难养你的爸爸是何种人?在你无知的眼中,一株千年人参是棵萝卜,更不知珍惜呵护,说得难听一点有眼无珠,即或那么一点点灵性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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