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庭院深深(三)

小说: 芳遥水释 作者: 竹思 字数:1880

  (三)

  是夜,无星的黑夜,萧风瑟瑟,一个白影悄声无息地游荡在这个萧风瑟瑟的黑夜,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他认定了目标,落入一家后院。”

  小小的园内杂草丛生,显然是多年没有人修过,冷风时时吹过,沙沙作响,引得一身白衣在风中随意摆动,甚是阴森。

  那人走向园子屋前,素手一扬,白光闪过,锁落门开,随后,施施然走入屋中,那人似是更加谨慎,每一步都有章有法,果真是陈年旧屋,窗户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手上所触之处无不落满灰尘,屋中的用具却是样样俱全,且各物的摆设无不是恰到好处,看得出以前的主人的确是个典雅的人,透过夜明珠,白衣人的眼中透出了淡淡的赞赏,手握一只玉笛,仔细地观望,忽而,夜明珠所照之处,金光一闪,珠帘上的一刻珠子与那人手中的夜明珠连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线,直射对面门墙,墙上透过光圈,渐显出一方形符纸,光圈变大,最后将那符纸完全展现开来,白衣人试着将手中的夜明珠与那宝珠错开,那道符纸随着也刹那消失!

  纵然是蒙着面纱,也可看出睁大了的眼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竟是逆魂咒,竟然……”那人口中喃喃,最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手轻轻的将那宝珠从珠帘上取下,与此同时,一团阴气聚集在房中,袭向白衣人,那人一个闪身,扬手一挥,便将阴气打散,那人大悟,冷冷而笑:“便宜了你,偏偏让我解了咒!”语罢,离开小屋,重锁房门,飞身离去,冷风依旧,杂草作响,夜,依然平静……

  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芳歇,你要记得:世上万代,生死不由人,天下之大,唯这心是自己的。

  什么是活着,什么又是死了,死,有感觉么?

  那时,什么都不懂,只会站在一旁,傻傻的说笑。母亲,重来一次,您会选什么?

  白色的睡莲花瓣随指间飘落,落向归途。

  归途?何处又是归途?母亲,您到底会了哪里?为何,不把我带走?

  伞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滴滴嗒嗒地落入地面,烟雨迷蒙,走在光滑的青石路上,却是满心的彷徨。点点的雨滴敲打着青石,缠绵的雨幕盖不住脸上的迷茫,白衣裙随风而舞,雨帘内,慢慢前行……

  “楚姑娘?”那声音似疑惑,似玩味。

  前方的人闻言停下,微微转身,那人亦是一袭白衫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说不出的洒脱不羁,嘴角噙着笑,一双凤目狡黠的看着楚芳歇。

  “袁公子,真是很巧。”芳歇浅浅一笑,略施礼

  “袁某要回燕云楼,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同行?”他的声音甚是清爽,在这雨中,好似赶走了所有的潮气。

  “我回灵音阁,与公子同路。”

  二人相视一笑,缓缓前行。

  “听闻灵音阁楚阁主笛音绝美,不知袁某是否有耳福听上一回?”

  “袁公子谬赞,公子若是想听,小女自当却之不恭。”楚芳歇淡淡笑道。

  这迷蒙烟雨,似是藏着一种宁静,让人不禁的将心打开。

  忽而,前方一阵骚动,一布衣女子慌张地跑在街上,见此,楚芳歇微微蹙眉,怎么在雨天,也有人不安生?

  那女子跑的很快,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一脸惊恐地望着正欲上前询问的二人。

  “这位姑娘,我二人并非坏人,不必害怕。”楚芳歇温和的安抚着,并将她扶起。

  那女孩见二人面善,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不能被他们抓回去!”

  此时,路的前方拐角处,依稀听到了一阵骚动,听起来,是越来越近了。

  “楚姑娘,麻烦带这位姑娘躲躲。”

  楚芳歇微怔,瞬时拉起那女子若风一般,飞入停泊在湖畔的画船中。

  “林伯,进来躲躲。”语毕,顺时将女子带入船舱之中,拉下四周的卷帘。

  带外面骚动渐熄,楚芳歇从一旁的小橱中拿出一套衣物,递给那女子。

  “姑娘,先换下衣服,我就在舱外,好了唤我们。”

  站在船头,看见岸边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稍有中说不出的愉悦,嫣然笑之:“不知公子可有兴趣雨中游湖?”

  “正有此意。”跳动的眼神,戏谑着笑,飞入船中。

  雨,渐渐停歇,只余了清雾尚未散去,船便在这雾中,静静在湖上飘曳。

  “未想楚姑娘竟有如此高的轻功。”袁幻尘笑望着楚芳歇

  “袁公子也不差。”楚芳歇挑眉道

  待那女子穿好衣物,二人走进舱中,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肩上,清秀白皙的脸上透着点点的泪意,哀挽的眼中涌着倔强,一副我见犹怜之感。

  “敢问姑娘芳名,出了何事?”袁幻尘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女子闻言,大滴大滴的泪珠簌簌而落.

  “为什么?我也算他们家的女儿,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满脸满心的惨然绝望,哭声越渐哀戚,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芳歇按下心中的疑惑,走上前去抚慰:“姑娘,既已出来,昨日种种昨日死,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见她久久抽噎不语,楚芳歇无奈叹道:“姑娘若暂无去处,可与在下先回灵音阁再做打算。”

  女子胡乱应声,仍是不停地啜泣,楚芳歇看着她,似是有些同情,有些哀怜,刚刚袁幻尘给她的答案让她颇为感慨,世间之恨,千种万种,却不知,这又属哪种?

  刚刚袁幻尘说: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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