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说: BOSS大人太闷骚 作者: 深涩 字数:3171

  “影桐,你非要这么做吗?自己担去那么多的风险,夏柏言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在公司管理上不成大气,但歪门邪道的路子却是很多的。”安池紧紧的将双手跩的死死的,看着她的眼里一片猩红。

  “我没有担风险,担风险的人是苏痕。”夏影桐淡淡的说着:“如果,我知道这个东西不是经过苏痕之手流出去的,而是经过你手,你知道的,我们合作就到尽头了。”

  拉过被子,疲倦的闭上了双眼,安池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盒子,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夏影桐听见门声锁上的声音,掀开被子,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琉璃灯盏上,有几只蛾子在围绕着飞,她觉得自己实在渺小,连那飞蛾都比不上。

  她明知道的,有太多疑点,却还是懦弱,胆怯,不愿意再前行一步,而飞蛾呢?明知道那光亮的来源处,一片冰冷,还是不顾一切的飞着,不愿停息。

  在医院待了两天,整理了思绪,回公司递交了请假单,安池不解的望着她。

  “安池,我只是觉得迷茫了,累了,所以想出去走走,现在城中局势已经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风平浪静了,我不想因为我,而弄的顾城天翻地覆,所以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顺便理清思绪。”夏影桐定定的解释道。

  安池又怎会不知,现在的顾城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再也风起云涌,就等一个契机哲伏出洞。

  她昏倒的事绝对不是意外,而是刻意为之的,如果继续留在顾城,反倒不安全,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一些:“不管去到哪里,都记得照顾好自己,别总是不吃饭,知道吗?”

  夏影桐被他弄的情绪也有些低落,破破落落的看着他:“安池,突然觉得你真的好啰嗦啊。”

  她不喜欢离别的气氛,那种气氛,会使她整个人都觉得怏怏的,走的那天,安叶居然也跑去送她,若大的机场里,她觉得场面有些滑稽,他们几个像小丑一样站在那里,被离别的气息浓郁的罩着,过往匆匆的人流里,她总觉得像电影里无声的镜头,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朦胧而模糊。

  飞机起飞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的朝小窗口往后望,明知道是看不见的,却还是希翼可以看见那抹身影。

  知道自己的愚蠢,可是又无可奈何。

  世界上,无论什么简单的事情摊上了爱这个字,总是会变得无比复杂的,有万千思绪却不知从何下手。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角有东西滑落,明明是心空,为什么会觉得眼睛那么涩呢?

  飞机渐渐上升,她还是盯着下面的水泥地,不住的看,地面一团白白的小东西在不停的奔跑,她瞬间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飞机离它越来越远。

  “雪碧……”她低低的喃喃,手掌附在玻璃窗上,眼里全是泪水。

  他,到底还是来了的。

  可是,又能如何?他们早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回不去这个词,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胸口,剜的心脏突突的疼,远比回忆更让人痛心疾首,难以自持。

  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机程,到达喀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喀什位于南疆,是少数民族维族最多的地方,也是最乱的地方。

  太阳此时还没有落下去,依旧照耀着半边天,她有些觉得美好。

  日照时间长达十四个小时,夜晚就只有十个小时了,白天越长,她便越觉得安全。

  苏痕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做美容,泡温泉,服务员将电话递给她,她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你给的东西,已经处理过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苏痕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寡情。

  “我在喀什,你觉得该怎么办?”她勾起嘴角,淡淡的回道。

  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她泡在三十七度的水里,觉得浑身都是软绵绵的,终于一扫数月里的疲倦苦闷。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苏痕低笑着合上了电话。

  夏影桐盯着手机屏幕,默默的发了会呆。

  指尖轻轻拂过屏幕,那屏幕上的画面清晰的像在嘲笑她有多愚蠢一样。

  她手机屏幕上,一直没有换过。

  那是雪碧刚买不久时候拍的,她蹲在草地上,逗弄着不远处打滚的雪碧,叶澈澄拿着单反相机,给他们拍照,却不料,却被一个专业摄影师拍了下来,画面便成了叶澈澄拿着相机拍她和狗狗的场景。

  此后,她一直用的这张照片做手机屏幕,再舍不得换。

  那个眉眼如画的男子,如今被她不知推到了哪个角落了,却还是生生存在她心口的,那么明显。

  叶澈澄习惯性的坐在阳台上的躺椅里面,雪碧呜呜的叫着,他自己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却还要管这么个小东西,头发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半分企业家的光鲜形象。

  舍不得看雪碧饿,每次雪碧朝他嗷嗷叫的时候,他就觉得难受,喉咙里似乎一直哽了东西一般,苦苦涩涩的,说不出的堵。

  他好几次梦见夏影桐回来,整个大厅明亮如昼,她站在门媚边上,笑颜如花的看着他,而他每次都是站在二楼走廊上,手里晃着红酒杯,他的女孩,像蝴蝶一样飞奔上楼,紧紧贴着他的腰。

  可是,他抓不住她,他碰不到她,每次都是即将碰到她,她便消失不见了。

  然后再也不能入眠。

  他知道她去了南疆,那里没有悲伤只有快乐,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也是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夏影桐去了泽普森林公园,那时候的公园还没有建好,加之又是四月份,一望无际的全是漫天黄沙,而真正到达公园入口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凄凉。

  寥寥无几的游客,她一个人在周围慢慢荡了荡,实在觉得无趣,便打道回去。

  南疆的风猛烈而干燥,无边无际的卷打她的车窗,前面的路就算开了灯,也只能看见漫漫黄沙。

  早就听说过南疆的风沙一起,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但真正的面对面看见时,她还是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她听见有车驶近的声音,整个人都不敢动弹,坐在驾驶坐上,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凝固了。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迷蒙,愣愣的看着站在她车旁的人,仿佛漫天黄沙都远去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敢动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听说南疆沙漠经常会有海市蜃楼,她怕,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他看着她楞在驾驶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勾起嘴角,轻轻的敲打她的车窗。

  她瞬间扑在方向盘上,哭的不能自已。

  叶澈澄倒是自己开了车门专进去,黑色的风衣上全是土,连头发上都是,整个人极为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换了她在副驾驶位置,他开了远光灯,慢慢的开着。

  他知道的,自从周和出事后,她基本上是不敢开车的,特别是像这种天气,所以当他看见天气预报时,便毫不犹豫的飞了过来,可是还是来晚了,夏影桐呗漫天黄沙吓得在座位上动也不动,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心底某种碎裂的声音。

  “顾城现在怎么样了?”回到宾馆,两人都洗了澡,夏影桐窝在沙发上打理自己那一头齐腰长发,漫不经心的问在窗边用湿毛巾擦拭这头发的叶澈澄。

  “你很希望顾城起点风波,还躲出来干嘛呢?”叶澈澄语气生冷的问道,甚至有些刻薄的感觉。

  她不说话,闷在沙发上,不停的换着电视频道。

  叶澈澄又有些懊恼,明知道她如今再不似当初的张扬跋扈,经历了太多的事,她的心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适合千疮百孔这个词,可是,就是忍不住互相伤害。

  “叶澈澄,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挖苦我,我劝你早点回去吧。”夏影桐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她想不通,明明是他自己过来的,现在怎么搞得她事为了躲避才跑到南疆来的?

  夏影桐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起身换了自己衣服:“我出去走走。”也不顾他是否同意,便出去了。

  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让他觉得一世从此萧条,往后所有的阳光温暖再也照不亮他寒薄的心。

  夏影桐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头,咬着嘴,死死的拧着被单……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既然跑来看她,为什么还要出口伤她?为什么?

  叶澈澄一个人坐在床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的烟飘出的烟雾有些灼伤他的眼,涩涩的,苦苦的,喉咙里有东西堵着,如鲠在喉,压的心脏突突的痛。

  两个房间的人,都在各自思索着,他们以后的路,或许真的无比艰难了。

  没有未来,两个彼此伤害又彼此放不开的人,注定了只能纠葛不断,却无法相守一生。

  就像两个坏孩子一样,不适合在一起,因为他们的秉性都太相似了,都乖张跋扈,不可一世,都不愿委屈自己,都不会为对方改变,所以他们只能越走越远,远到只能看见对方模糊不清的背影,心是痛的,却都不愿回头,不愿为对方放下。

  夏影桐和叶澈澄就是这样存在的,更何况,夏影桐在叶澈澄身边整整八年,他们何其相似,连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手段都如出一辙,又怎么可能说,彼此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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