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似乎也看到了这边，他的目光在苏诺和不苦的身上停顿了几秒，便转身离去。
不苦看着苏言离去的身影，怔怔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瞧，我都说他是一个别扭的人了。”苏诺笑笑，拍拍不苦的肩膀，“去吧，不苦，去找他。然后问问他，他的想法。”
“苏……”不苦出声，被苏诺打断，他伸出食指在不苦眼前摇了摇，语气温柔，“去吧。”
不苦低着头，攥紧背包带子，仍然无法做出决定。
“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苏诺看着已经驶到站牌的公交车，率先走上公交车，趁着公交的门还没合上，他转头看了一眼愣住的女生，“加油。”
声音很轻，只能通过口型辨别大致的轮廓。
不逃避吗？
不苦眨眨眼，抬手挡在眼前，眼光透过指尖缝隙落入眼睛，明明是接近黄昏的太阳，却依然刺目的想让人流泪。
那就不逃避吧。
不苦放下手，回忆着苏言离开的方向，大步跑着追了过去。
所幸苏言走得并不快，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苏、苏言！”不苦看着越来越近的男生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喊道。
男生闻声回转过头，看到不苦，平日总是冷硬的脸难得的露出一丝惊奇，“你……”
深吸几口气，理顺了气息，不苦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背包的带子，一步一步走进。
她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就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终于做了决定。
她走到苏言面前，微微抬头仰视着他。
他的身后是已经入秋微微泛黄的道旁树，映衬着少年俊美的脸庞，画一般美好。
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唇瓣，不苦道，“对不起。”
男生的眼瞳倏地放大，看着面前的女生，像是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道歉，早就说过做错事情的从来就不是你。”
“不。”不苦摇头，神色认真，“我……一直在逃避，有些事情早应该说清楚的。是我太寡断，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看到男生想要开口说话，被不苦率先一步打断，“苏言，我……”抿了抿嘴唇，不苦思索着接下来该说的话，“有些事情，我也能够知道一点。虽然我不聪明，但是也不算很迟钝吧。我都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
顿了顿，不苦继续道：“我……喜欢着一个人。但是……我和那个人我知道没可能的。以前，觉得就看着他也很好，什么也不做，能陪在他身边就行。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那天晚上……”
不苦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似乎是陷入了那天晚上的回忆中去。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吗？”
回过神，不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了，我甚至分不清对你有着怎样的感觉。你和……那个人很不一样。可是，我……好像……好像……”
不苦忽然红了脸，语句断断续续，再也无法继续。
“好像什么？”男生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期待。
“……”不苦微笑，轻声道，“苏言，我其实并不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我都知道，唯一能够称得上的有点大概就是一点点的固执和一点点的坚持。所以，苏言，我不想逃避了。苏……诺说的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想，我想，”不苦直视男生的眼睛，“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我会……”
“你不用说了。”苏言低头看着一直在思考语句的女生，“我会等。”很早之前，在学生会面试的时候，他就对她说过，我等你。现在他终于等到她的回应，虽然不是很多，但他仍然满足。
“不……咳咳，咳咳……”不苦连忙打断，却因太过着急，而呛到了自己，男生拍着她的背帮着她顺气，不苦才开口说话，“我不想你等。那真的太不公平，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好像什么都没做。所以，不应该是你等我，而应该是我……追求你。”
“你……你说什么？”
不苦抿抿嘴唇，闭起眼睛，豁出一切大声道，“不应该是你等我，而是我追求你。”
是了，她的纠结，她的愧疚，只是因为自己对苏言也抱有着好感。可是因为苏诺的存在，她不敢承认，总觉得这样就是亏欠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也对苏言抱有着同样的感情，她或许会觉得愧疚，但不会纠结，也不会连知识苏言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着不说出来可能就不会有伤害，可却因为着她的不说，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所以，不能逃避。
她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对自己来说有些沉甸甸的感情，那太重了，不能也不可以轻怠。
不苦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一些过路的行人，有人轻轻摇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开放，有人则皱着眉头，暗叹现在的小孩太过轻率。
然而，这些都和不苦没有关系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突兀的话语而震惊得说不出话的男生，语气软了下去，“所以，你，答不答应。”
男生回过神来点头，唇角晕开一抹笑意，“我……答应。”
只要是你所说，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