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魔难驱

小说: 无欢 作者: 素手浣花 字数:2037

  没有回答,在他低下头要亲吻我时躲开了,有些排斥即使我拼命的想要说服自己去接受,可排斥依然会在,甚至会更强烈,就像我明知道这样会让他不高兴,进而也让自己不好过,可是我还是这么做了。

  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段修寒从来不会容忍我的拒绝,纤细却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下颚,用力到我都能感觉到牙床的疼痛,落下来的吻没有了之前温柔的假象,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暴戾,唇被咬破,有血腥的味道,以及他喉结滑动的声音,我知道他在吞咽着的大部分都是我的血。

  我已经习惯了不挣扎,好一会儿的时间这个吻才算是结束,而我只剩下麻木这一种感知,但很明显,段修寒比我疼的多。

  “杀了我吧!”不含任何的试探,这只是我的诉求,唯一的诉求。

  有些东西险些就要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可最后一切都幻化成了冷笑,手掌下移改掐住我的脖子,段修寒凑近我的耳边说道:“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了你?你死了话的还有谁能陪我这么一直待在地狱?”

  这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因为太过漂亮即使做这么狰狞的表情也不会显得有多么的可怕,但是我怕的却同样也不是这张脸。

  其实这样互相折磨又是何必呢?看彼此痛不欲生,就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心底那压制不住的恨意?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恨我。

  “你是住在我心底的魔,既然心魔难驱也就只能放纵了。”还算温柔的语气也被这一番冰寒彻骨话完全稀释掉了,就如他所言,他的眼里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恨意。

  我想比起从前的我,现在这个月朦胧一定善良了很多,不然的话面对段修寒我不可能只是感觉到屈辱和没有尊严而已,即使冒着死去的危险我也会杀了他,可事实上我做不到,就连恨他我都不是那么坚定,也许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给他带去的是怎样的伤害吧!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六年的时间里段修寒都待在我的身边,默默忍受着我的折磨与捉弄,偶尔也会想他隐忍了六年就真的只是为了段家吗?这个理由现如今看来是如此的站不住脚,可是当初我却是真的深信不疑。

  控制着夜回南部地区势力的是段家,段修寒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段宏达一病不起,那时起段家就整个落到了段宏达的原配妻子汪曼春手里,也正是这个汪曼春把段修寒当做了生日礼物送给当时只有十八岁的我。

  你厌恶一个人如果不能直接的表现出来可能就会找一个替代品,段修寒在我这里不幸成为了沈妍希的代替品,他们同样都是野女人生的孩子,还都同样被带回了不该属于他们的家,最为关键的就是我知道沈妍希是喜欢着段修寒的。

  关于段修寒为什么会突然带我回月家我不是不好奇,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在他面前不表露出来自己的情绪,现在的他就像从前的我一样恶劣,不,或者说他比起从前的我更为恶劣才对。

  扶着复古雕花栏杆走在通往正厅的楼梯上,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佣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入眼的地方都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脚下是昂贵的真丝地毯,头顶是五光十色的琉璃瓦片,闭上眼似乎还能听到顶级乐队演奏的乐曲,周围的空气里处处都是声色犬马的奢靡气息。

  “哎呦!二小姐这是起来了?要不要我吩咐人去准备些吃的?”

  这个声音有些尖利,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总会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粗鄙与低俗跟月家格格不入,但是她的确是进入了月家,还成为了月家的一份子,这个女人就是潘多拉,我哥哥月景初名义上的妻子。

  睁开眼看向眼前这个过于妖艳的女人,眼神跟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品味还是一样的差,即使身上抹了顶级的香水也遮掩不住那一股烂俗的味道。

  “的确有些饿了,我还真有些怀念你的手艺,以前你可没少亲自为我下厨,不过才几年的时间而已,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潘多拉,一个满嘴谎话又喜欢胡说八道的蠢女人,在我眼里不要说是嫁给我哥哥,她就是连到月家做佣人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即使她成为了合法的月太太,在我眼里她依然不如一个佣人。

  有什么情绪都习惯表现在脸上,潘多拉柳眉倒竖起来,声音变的更加尖利:“哼!我忘了?我看是二小姐忘了,这几年你的日子过的怎么样猜也能猜到,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月家二小姐呢?摆什么贵族姿态?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听到她这个形容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对,你说的都对,我这只落了毛的凤凰的确不如你这只满身是毛的鸡。”

  “你……”

  收起脸上的笑,我直视着这双眼角上挑着的狐媚眼睛:“潘多拉,你是什么货色你清楚,我也清楚,当初我之所以会容许你进入月家就是因为我从没把你当做一个人来看待,我哥心地善良,他愿意捡回一个流浪狗,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理由阻挠,只有被捡回来的狗咬一口他才会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你我怎么给他上这么生动的一课?”

  月家一直都在,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无法再操控这个偌大的家族势力,现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依附着段修寒生存的宠物,没有尊严,没有未来,也没有自我,每天睁开眼等待着的也不过是他或高兴或愤怒而有所不同的对待。

  站在悲川边上看着水面的倒影发呆,现在的我似乎对时间没有了什么概念,反正每一天都一样的短,每一秒都一样的长。

  这处湖为什么叫悲川我不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叫悲川的我也不知道,月家有很多类似的谁都不知道答案的事,只是不知道这些答案是一直就不存在的,还是被人为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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