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
顾临没琢磨，那话是直接脱口而出的。
“不干坏事？”
沈儒新又问。
“……救人。”
顾临皱了皱眉头，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但不好跟沈儒新发作，只得皱皱眉头缓解缓解。
沈儒新要是还想问，大概便要问救什么人之类的，毕竟这钱借出去，欠条一写，万一顾临跑去杀人了，沈儒新就是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沈儒新虽没见过西坪坝里出来的，但好歹防备之心还是有一点。可沈儒新忽然什么都不想问，当着顾临的面拿出钱包，从里头数了十张递给他：“拿走。”
顾临看着他，那眼神就是沈儒新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
“谢谢。”
沈儒新有些怀疑是自己眼瞎了，他在顾临这满脸写着杀人的脸上，竟然看见了他的唇角勾了勾。
“写张欠条吧，我拿张纸过来。”
沈儒新忽略了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顾临眼神中闪过的尴尬，走到小护士那儿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借着台子写完了甲方乙方，然后走过来递给他：“你看看合适吗？”
“顾临：“……”
“有问题？”
沈儒新挑了挑眉。
“没……”
顾临咬了咬唇。
“那行，你在乙方这里签你的名字就行了。”
随着沈儒新的这句话，顾临拿着那张欠条盯了半响，沈儒新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能盯出什么宝贝来：“签字啊。”
“那个，”顾临的脸有些红，连带着脖子也因为尴尬红得不行：“……签哪？我那什么，我不认识字。”
若不是顾临现在从脖子红到脸，看上去真的十分窘迫，沈儒新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我没骗你。”
顾临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真诚。
沈儒新：“……”
行吧。
沈儒新的表情在自己心里漫过的那句‘行吧’之后，迅速地从‘你在坑我呢’转变到了‘没关系’：“签这里。”
沈儒新好脾气地点了点那块空白，然后不过脑地问了一句：“顾临两个字你会写吧？”
“……谢谢惠顾，欢迎光临。”
顾临嘴里念叨了一句，立马要签上自己的名字，沈儒新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什么：“你知道这上面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顾临攥着笔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顾字：“什么意思都行，反正就是要还钱。”
要是我这上面写了要你卖身，给你放高利贷呢？
沈儒新的心里闪过一句，但很快又有些怀疑顾临会不会连什么是高利贷都不知道，只好作罢。
等顾临一笔一划，把字写得跟小孩刚学写字那般老大的名字后，沈儒新从他的手里接过，面不改色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儒新的字体很漂亮，像极了那种用秀丽笔写出来的行楷，一笔一划都带着点韵味。
……跟‘顾临’那两个大字实在形成了实在很鲜明的对比。
“你叫什么？”
顾临看着‘沈儒新’这三个字，愣了一会儿才问的。
“沈儒新。”
他笑了笑，把欠条叠好了塞进钱包的卡槽里，寻思了一会儿后，又从钱包里抽了两张红色大钞：“不管你要救谁，你身上的伤，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