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长白山的约定(二)

小说: 余生听你唱离歌 作者: 蛇与 字数:2037

  柳半诗到东北已经是是晚上八点多了,天完全暗了下来。

  上次和余笙来东北,到地方也是八点多,柳半诗记得她俩在旅店开了一间双人房,余笙觉得两个人一间房,方便可以互相照应,也不担心会有坏人什么的,柳半诗就单纯觉得和余笙在一起很舒服。但这次是自己来,她总要慢慢适应没有余笙的日子。

  柳半诗独自一人拉着旅行箱,在两个旅馆前纠结了三分钟,去了左边的幸福旅店。以前她和余笙来长白山都是在右边的长白旅店,柳半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想去触碰那些和余笙在一起触碰过的东西,但又想去逃避。脑袋里面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小人说要正视一切,然后去反抗去努力;另一个小人就说要逃避这些,去迎合社会规则。

  一直以来都是正能量小人吵赢,后来现实给了柳半诗一巴掌还拍了柳半诗狼狈样儿发了朋友圈。被现实扇的响亮耳光多了,俩小人不吵架了,直接负能量小人把正能量小人打死了,柳半诗对自己的正能量小人死亡,持保守态度。

  感叹着社会是个大染缸的柳半诗又在前台小妹那里纠结了三分钟,还是选择了双人房,用她傲娇的话说“我开双人房是要把旅行箱放另一个箱子上,才不是因为余笙。”放好东西柳半诗整个人窝在床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打滚儿,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还是有童心有点可爱的。

  拿出手机柳半诗打开匿名聊天软件,开始在聊天室潜水,她喜欢看别人聊天讲故事,说好听点是观察人世百态,说难听点就是喜欢挑别人毛病。唯一让她挑不出毛病的,就是余笙。其实也不能说挑不出余笙的毛病,以前挑的出,但相处久了,余笙在柳半诗心里就是完美的了。柳半诗刚认识余笙不久时,还经常吐槽余笙,那时候余笙才十三四岁,小女娃一个,还老是喜欢装成熟。

  2007年冬,柳半诗17岁,余笙14岁。

  那是柳半诗高二寒假。上学的时候,柳半诗和余笙交流是很少的,也就放个假她俩有机会聊聊天。没错,她俩现实并不认识,可以说是网友吧。两人隔着一个屏幕,隔了万水千山,现在的很多人会嘲笑网上交友多脆弱多假,但庆幸的是,柳半诗和余笙那时都很单纯,感情单纯,人也单纯。07年的两人比现在的青少女保守乖巧多了,没那么多网络社会问题,也没有现在那么多假话可以说。

  可以这么说吧,幸运的是07年的两人单纯,不幸的也是07年两人单纯。

  柳半诗高一暑假也就是07年夏天认识的余笙,07年年末。她俩还不怎么熟悉。因为都保守,柳半诗和余笙也没互发过语音,两个人都以为互相是男孩子,说话也没什么顾及。那时候余笙因为幼稚闹得趣事儿挺多,最蠢萌的事儿就是两个号装小说里的人物了。

  之前说过余笙是《盗墓笔记》的死忠粉,小说里主角是吴邪张起灵还有王胖子,而余笙小小年纪别的不懂,懂同性恋,变腐女了。直接站瓶邪【闷油瓶吴邪】这对儿cp,她写鬼故事的笔名由此而来。余笙没刻意跟柳半诗解释过,柳半诗当时也不清楚《盗墓笔记》里的人物。这直接导致十七岁的柳半诗被十四岁小妹妹骗了。

  余笙一个QQ号是和柳半诗联系的,昵称叫瓶邪,另一个号就是昵称是张起灵。余笙一个人操作两个号,用张起灵那个号跟柳半诗聊天时,语气就高冷,把那个号介绍成一个家里有钱但是没朋友的高冷男神;用瓶邪那个号跟柳半诗聊天时,语气自然,把瓶邪这个号塑造出了个有朋友会说话的暖男。

  两个号不同的形象,余笙用两个号轮流跟柳半诗聊天,还整的两个号是认识的朋友,张起灵号跟柳半诗聊天时候就聊瓶邪,瓶邪号和柳半诗扯皮时,就扯张起灵。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柳半诗那时候信了!只能说单纯的她那时有一个玛丽苏公主梦。

  07年柳半诗性格已经变了,她只学校聊天的女性朋友就两三个,男性朋友压根没有,余笙装成男孩子去逗她,她心里虽然有怀疑,但还是说服自己相信了。女孩子嘛,都有能遇见王子的梦想,更别说柳半诗这种没男孩子搭理的女生,而余笙装的王子就这么住在了她心里。

  后来柳半诗长大些,知道了真相,她也没去戳破过余笙。她宁愿自己活在谎言里,也不想去面对事实。

  到柳半诗二十多岁和余笙正式在一个城市,正式成为了现实里的朋友闺蜜,两人在地摊撸串时候聊到这些。余笙把这件事当她幼稚时候闹出的笑话讲给柳半诗听,柳半诗吃着烤牛筋点了点头,就回答了一句“我老早就看出来你是装的了。”两个人尴尬对视一眼,柳半诗先噗嗤笑出了声,余笙拍了拍柳半诗的背,喝了口啤酒,头埋在柳半诗颈窝笑着抖了两分钟。

  柳半诗会想起来那晚上余笙抱着她笑,还会有新感触,她清楚记得,自己领子处的衣服湿了。应该是余笙笑哭了……

  桌子上手机已经亮了十多分钟,手机不停的闪烁着余笙这两个字~是余笙的电话。在床上打着滚睡着的柳半诗不知道有电话来,她睡觉习惯把手机设定成静音。床上的人皱着眉头不知做了什么梦,手机亮了一会儿也慢慢暗了下来,夜深了,嘘~晚上是亡灵的主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出租屋里的余笙给柳半诗留完言,戴游的电话接着就打来了,直接点了挂断键,余笙关掉手机,吃了安眠的中药,瘫床上变打滚边叹气“柳半诗,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呢?”

  柳半诗曾经在和余笙聊天时候形容过,她俩就像一架钢琴上的黑白琴键,看着那么近,可又那么远,一黑一白,命运奏曲,弹着不变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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