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春山写尽，到底也不过情人轻吟。
大殿地面冰凉，竟然也被一夜纵欢的两人捂得温热，夜佘衾结实白皙的身子散落吻痕，他抬眸时，眼中烛火明灭，情欲满载。
“夜归……”
“师父。”夜白垆搂紧了怀里的人，吻着夜佘衾红红的锁骨。
天已经明了，少年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夜佘衾红了脸一夜未消，此时口干舌燥，缱绻温柔一吻，绕得银丝挂唇。
“别闹……该出门了。”夜佘衾靠在夜白垆怀里，白若玉雕的手攀在夜白垆肩头：“白垆，晚上再闹，师父要去忙了。”
夜白垆乖乖地哼唧两声，给夜佘衾擦干净身上，他替夜佘衾穿衣，那紫衣下封禁的身子，已经是他的了。
紫衣规整遮掩住每一个吻痕，夜佘衾长发柔顺挽起束冠，谦谦君子，眉目镇平和之气，举手投足还是那样如谪仙般。
夜白垆痴痴跟着夜佘衾，夜佘衾一如往常，去处理诸般呈书盖章，又往擂台那边监督搭建，亲自检查每一寸擂台，确保底下没有朽木，打斗时不会塌落。
查完擂台后，夜佘衾又接着核查报名名单，确认每一个参擂者试用的武器，又去检查备用的武器。
夜白垆跟着忙，忙到下午，还以为要忙完了，结果又要去武器库核查出库多少武器。
尽管这些事情金让岚已经做过一遍。
夜佘衾不是怕金让岚做的不认真，他只是怕金让岚哪里出了纰漏，让别人说闲话。武器库里面阴寒，核点数目又是繁琐的活计，带着几个弟子清算了三遍才核对完。
夜佘衾瞧着满库武器。
除了认主武器，寻常常用的武器还可以再配备一样，夜佘衾开口唤道：“白垆，你惯用刀，有一把武器，我可予你。”
夜白垆抬眸：“师父？”
夜佘衾是一派之主，温山的弟子若是要配备武器，需他审批，他眼下要给夜白垆武器，回头也不过就是补交一份审批。
夜白垆凑过来：“什么刀？”
温山武器库打穿山体，修建数千小格珍藏兵器，寻常兵器就只是堆放在门口，夜佘衾领着夜白垆往武器库深处去。
从第一个藏兵格这里开始，就有守武器库的人，守武器库的每日共十八人，武力高的弟子轮岗，夜白垆也曾来值守过，他随着夜佘衾进来，一路的师弟都在问好。
“温山的好刀其实只有两把。”夜佘衾叹道：“一把叫云开，一把叫巍峨。”
夜白垆愣愣：“可弟子从未听说过。”
“因为世间从来没有人用过它们。”夜佘衾带着夜白垆走到藏刀千格，他蹲下身，没想到他所谓的好刀竟然收纳在最下面的一格。
轻易就能拉开格子，甚至都生锈的两把刀就这样拥挤地放在一起，格子向来好者为上，差者居下。
夜佘衾道：“温山一些神兵代代相传，却因为无人能唤醒，更没有书籍记载相对的兵法，因此就陨落了。”
夜白垆蹲下身，去碰那所谓神兵。
忽而夜白垆浑身一颤，眼前一黑，脑海里面迅速闪过轨檐的声音。
“拿巍峨，巍峨还活着。”
夜白垆拿起那把刀身上镌刻巍峨二字的刀，这把刀唯有刀把雕刻精致，其他地方无一突出。
夜佘衾此意，也是因为夜白垆体内已经有一把认主武器神兵，说不准可以机缘巧合唤醒巍峨或云开。
夜白垆拿着巍峨，脑海里面涌云翻浪掠过一些画面，又去轻触云开，却什么也没有。
他忽而抬眼，看着夜佘衾，一双翠眸里面泪若连珠，滚出落地。夜白垆就这样哭了起来，有些难过地开口，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师父，我为什么碰到这把刀会难过……巍峨还活着，云开死了。”
夜佘衾惊讶地瞧着夜白垆，这样的反应从来没有先例：“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拿着巍峨就想哭。”夜白垆放下巍峨，一擦眼泪，果然不哭了。当夜白垆又拿起巍峨，眼泪就掉了下来。
夜佘衾瞧着，突然弯眸一笑：“噗嗤，怪可爱的……”
夜白垆脱下外套将巍峨包起来，果然又不哭了，他抱起巍峨：“师父，就它了，磨刀石上磨磨洗洗还能用。”
“好。”
其他弟子都没想到，夜佘衾带着夜白垆去挑武器，就抱了那么一把刀出来。
这把刀来头大，有的弟子曾经拿去用，结果发现还不如普通兵器，也就放回了兵器库。
夜里。
金让岚回到弟子舍时惊呆了，他瞧着夜白垆边哭边磨刀，磨刀石上银刃霍霍，夜白垆哭到眼睛都肿了。
更诡异的是，李菏在一边正和夜白垆讲话，两个人笑了起来，边笑边哭？
是发生了什么感天动地歌功颂德的坏人从良？
“师兄，你怎么了……”金让岚看得心惊胆战。
“别问，我再哭会儿。”夜白垆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李菏笑嘻嘻凑过来一番解释，金让岚像是听了鬼故事一样浑身寒颤：“师兄，你晚上不会起来砍我们吧？”
夜白垆将巍峨放在一旁，起身擦干净眼泪，抬脚踹了一脚金让岚：“你去给我磨刀，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
金让岚无奈往小凳子上一坐，给夜白垆磨刀，此刀入手轻盈，刀刃厚实：“师兄，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我去师父那儿了。”
“哦。”金让岚对于夜白垆和夜佘衾一起住已经没什么疑惑了，从小夜白垆就喜欢往夜佘衾那边跑。
可是。
“可是，师兄，你已经十八了啊，还和师父一起睡吗？”金让岚抬眸，看着一旁吃点心的夜白垆。
夜白垆转眸流光如萤火：“你吃醋吗。”
金让岚突然哽得没话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师父挺宠你的。”
夜白垆抬头瞧着天上星子，想起明天就要上擂台，他此时无故叮嘱：“你明天上擂台一定要小心。还有李菏，你这个臭小子也给我小心点，可不要恋战，万一伤了哪里，这种擂台吃力不讨好，捞不到好处。”
“知道了。”金让岚已经习惯夜白垆这种算计的模样，轻笑：“你说话越来越像大师兄了。”
夜白垆挑眉：“那当然，我要更优秀更努力一点，以后罩着你，不然你做了掌门都没人给你撑腰。”
“哈哈哈哈哈……”
三个少年笑开了，真如一家人一样笑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