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昙当年的案子蹊跷。夜白垆坐在藏书阁，翻着小史记一直找蛛丝马迹，奈何每一个字都公正地记录了历史，一点思绪都找不出来。
夜白垆只能坐在这里妄测。
他今日来找真相并不是为了苏昙，苏昙在浮云阁里面天天好吃好喝，玩乐逍遥，哪里像是等待沉冤昭雪的模样。
夜白垆了解苏昙，苏昙并不在乎这件事情的真相，无数的人误解他都可以，当年他在乎的只是师尊赵静立，师尊最后一死，苏昙就看淡了。
他曾经告诉夜白垆，温山的水其实很深。夜白垆静心思考，当年是谁陷害苏昙，如今又是谁觊觎夜佘衾。
夜白垆心中猜想似乎被验证，他收起手上的书，眉头深深锁起。
钱南……
夜白垆拟出一条思路——只有苏昙和夜佘衾出事，掌门之位当年就是他的，没想到赵静立走得突然，掌门之位传到了夜佘衾手中。如今他要铲除夜佘衾，然后再算计夜白垆和金让岚，那掌门之位无人可继，最终还是他的。
可他要掌门的位置做什么呢？温山掌门又苦又累，每天一堆杂事，钱也捞不着。钱南贪图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
夜白垆出了藏书阁，一时间无处可去，迅速下了山去寻苏昙。
苏昙在浮云阁后院本来正吃着牛肉面晒太阳，光懒懒地照在他身上，树间斑驳圆影在他脸庞投落，好似在划分他的阴阳善恶。
“你怎么来了？”苏昙忙着挑了一块牛肉咽下，生怕夜白垆抢吃的一样，赶紧往身后藏了藏那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面。
“我不抢你的，抬出来吃，我问你点事情。”夜白垆离他远远坐下，浮云阁后院是公子们休息的雅阁，白日很少有人。
夜白垆刚刚仔细听过，没有第三个人在，这才开口：“温山有什么宝藏吗？”
“没有啊。”
“温山什么东西是特别值钱，世间绝无仅有，只有掌门才能用的。”夜白垆道，起身凑近：“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就抢你的面。”
苏昙这才把面端出来准备吃一口，又被夜白垆唬得藏了藏：“哎哎哎，有话好说！害……这温山上下穷得叮当响，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温山有四样东西是代代掌门相传，其他人都拿不到的。其一是温山密卷，当年被我偷了。其二是温山阵法符箓经，听说其中阵法有起死回生、召回魂魄等大逆不道的功效。其三是温山禁法，都是温山武功禁术，杀人能力很强，因此被温山瞒下，不往外流。至于这第四样，听说是一道食谱。”苏昙道。
“食谱？”夜白垆忽然愣住了。这哪门子的食谱能并列温山四样不可外传的东西……太诡异了：“那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有人要吗？”
“虚无缥缈？笑话。”苏昙哼唧了一声，满眼鄙夷：“你这娃娃别不知道天高地厚，灵境大陆门派无数，凡人修真为了成仙，独独有我温山一门是上古神仙开门立派，传承真正仙术神法。”
夜白垆越发觉得诡异：“我怎么没见哪一个人真的修成仙了。”
苏昙皱眉：“人间灵力不够充沛，自然无人能吸收足够灵力成仙。”
夜白垆权当自己听了个笑话，如果真是这些东西，他大可以回去问夜佘衾。夜佘衾疼爱他，哀求几天也就求来了。
可是钱南要这些干嘛呢。
“钱南的身世，你可了解？”夜白垆问。
苏昙愣了愣：“当年我入温山，他已经在了，我不清楚，似乎不是什么名门，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家，从来没见他回过家，哪像你师父一样天天收家书收到手软。”
“哦。”
“对了。”苏昙忽然抬头：“你和你师父有没有……咳咳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夜白垆反应了许久：“你胡说什么。”
苏昙叹气：“他自然是不肯的，你得主动点……他这个人嘴又犟，万一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喜欢你喜欢地不得了。”
“不会吧……”
“啧，我还不了解他？”苏昙道。
夜白垆没问出什么，转身就回了温山，回到温山已经是晚上，早上离开夜佘衾，还没有一日，夜白垆就想他想的要疯了。
夜白垆直奔夜佘衾的大殿，殿中暖和，只有夜佘衾周身烛火明暗。
夜佘衾舍不得多浪费蜡烛，他抬眸见夜白垆来了，很平常地吩咐道：“后天就要开擂比赛，你别乱跑了。”
“是。”夜白垆走到夜佘衾身前，坐在夜佘衾身边挨着，伸出自己的手：“师父，手冷……”
夜佘衾被夜白垆挨近时，有些惊讶，自从出关以来，夜白垆就很少来亲近他。
“师父三年没有拉过白垆了。”夜白垆有些撒娇的语气。
夜佘衾笑笑，无奈拢着夜白垆的手拉住，搓着那修长的手指渡过体温。
夜白垆想起苏昙的话。
“师父。”夜白垆喊了一声。
“嗯？”夜佘衾抬眸，一如水月观音。
夜白垆心动了。
他抬手一把推着夜佘衾肩头将夜佘衾推倒，少年有力的身体欺压而上，认真瞧着夜佘衾，低头在夜佘衾耳边低低媚唤一声：“师父……我身上也冷。”
夜佘衾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夜白垆这些年不听话，却从来不敢违抗自己，更别谈表白心意被拒绝后，夜白垆躲他像是躲瘟神一样。
“起来。”夜佘衾耳边气流酥麻撩拨，身子明显颤了颤。
夜白垆垂眸看着身下的夜佘衾。他高高在上的师尊，多少年没经过情爱一事，随意撩拨就红透了脸。
“师父，徒儿不孝。你今晚就打死我吧。”夜白垆低头吻住夜佘衾的唇，红润的唇生涩又好似花瓣柔软，夜白垆吻得极凶，舌尖攻城略地闯入夜佘衾吻中。
夜佘衾一掌内力狠狠往夜白垆身上打去，皱眉承下少年狂野的吻。他没想到夜白垆死死扛住了这一掌，继续压着他越发放肆地欺负。
夜白垆冰凉的手指剥开层层紫衣，温柔地抚摸过夜佘衾的身子。
夜佘衾被碰了身上，一时就软如棉絮无力躺在地上，不再挣扎的身子迅速泛红。
吻完后，夜佘衾轻轻喘息，空荡房间只留下一句话。
“白垆……师父已经三十七岁了……师父老了，你的年纪不应该耽搁在师父身上。”
夜白垆开口道：“你一直拒绝我就因为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
夜佘衾瞧着身上少年丝毫不理解这句话：“你不在乎吗？”
“我不在乎。”夜白垆低头吻上夜佘衾的身子，搂着纤细的腰肢贴上自己身躯，肆意地在夜佘衾身上掠夺。
“师父……我喜欢你。就算我对你的感情乱了伦理纲常，我也要喜欢你。”
夜白垆沉迷在夜佘衾酡红的脸上，最终是一个无礼的举动换来一声动情，夜白垆耳边听到夜佘衾的轻唤，好似夫妻低语……
“佘衾。”夜白垆第一次放肆地喊出这个心底念了无数的喊法。
夜佘衾被少年的吻乱了心意，抬眸含情春意盎然：“夜归……”
归是夜白垆的字，这么多年夜白垆从来没有告诉别人，只因为夜佘衾偶尔会下意识这么喊道，他发现后再不肯让别人夺走这个夜佘衾对他的唯一称呼。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