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逃寻儿

小说: 绕郭荷花三十里 作者: 桑绞 字数:2152

  数道惊雷过后,七色织云锦笼聚在云霰山一侧。

  转眼间笙鼓奏响,振聋发聩。

  远方驾鹤小童登门拜谒。

  “恭贺帝尊,天忽生祥瑞之兆。今仙帝特派我来迎其入仙府。还望帝尊莫要食言。”

  “小童,你可知我坐下四万八千仙种,其中育我心血便有两万种,更不要提我云霰山万年一出的太极者。如今你说带走便带走?”

  殿外小童一脸为难,无奈的绞着衣袖。

  “可是……这是您当年亲口允诺过的……”小童低声嘀咕,怯怯懦懦。

  “可什么……我说不给就不给。”

  临渊正思索着将这小童打发,再将此事拖个千年,万年那小儿估计也就忘了。不巧刚向右后方一瞟,却瞧得思玄不远踏云赶来。

  思玄见此情景,笑言“我猜此行还是空手而归,没想到人间早已是沧海桑田,帝尊还一如往常般不近人情,连个大门都不让进。”

  语毕,从空中一抹,往事如云般慢慢展现。看的临渊老脸一红,不由肺腑“这等…这等…一群厚颜无耻之人……”

  “那日,帝尊与仙帝打赌,殿下我等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可惜未曾料到云霰帝尊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一声叹息后,思玄遗憾的摇摇头,伸手招来在殿门角落里绞袖的小童便要离去。

  也不知怎得,他那两万仙种没一个争气的,好不容易修得一个却非自己门下,此事便是一拖再拖,只是今日闹的动静怎得如此之大,再者有仙者作证,如今看来是推脱不了了。

  “慢着,我这可没什么侍童,去首殿坐着去,莫要东摸西摸。要喝水自己倒。”

  思玄晃悠悠的朝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看着四周之景,唏嘘不已。

  “能入了临渊君的殿门,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只可惜也就这偌大的殿门登的上大雅之堂了。”

  “……”

  临渊不再理会思玄,朝着反方向走回。

  云霰山虽独有一竹屋立顶,却只为表象,内里可别有洞天。

  正值人间阳春三月,此地正如是。

  清风吹拂,林中沙沙作响,偶有鸟啼鸣起,从此便延绵不断,红桃吐艳,馨香馥郁。池心一点,金光潋滟。忽有氤氲迷眼,悄然数瓣莲飘散开来,一人隐约独立于水面之上。

  临渊伫立一旁,待烟气散尽,那人已然站在了对面,躬身行礼。

  “帝尊。”

  “你今日可引得不小动静,可你怎得也不是我那四万八千仙种之一。可如今仙帝看我面上邀你入府,你可莫要辱我庭门。”

  “帝尊,莫要说笑了。仙帝若派小童前来,还望帝尊遮掩一二。”

  临渊点点头:“自然,今日便走吗?”

  泽之应了一声,便打算转身离开。

  “且慢。”

  临渊手中浮着一卷轴,卷轴自行展开,从中浮现许多前尘旧事。

  泽之眼前一花,见此卷轴却感惋惜,深觉若是能知晓未来就好了。虽有此感,但也未表露出来。

  “帝尊,这可是归息卷?”

  “不错,你此行带着它,日后办事自会方便许多。”

  “寻崇华仙子一事,我自不敢怠慢。不过帝尊且再等等。”

  泽之微微一笑,收下了归息卷。

  临渊面色一僵,咳了一声。

  “今日可不止来了仙帝座下仙童,就连思玄也赶了过来,今日如若不交人,估摸着以后名声便是要毁在那群小儿手里了……”

  泽之皱了皱眉“思玄也来了?”

  思索一会儿,泽之忽的想起当年被丢于池下的一颗淬运珠。反手一取,一颗乳白的珠子便浮在了临渊面前。

  “不知这珠子可能解忧?仙帝滞境百年,此物估此能解。可太极者少有,只怕他不愿。”

  临渊不由叹气,你若修为真至太极还好说,如此这般思玄也不会亲自来此要人了。

  “你非我云霰山其一,不过是当年一时糊涂,惹了麻烦,你自行去吧。此事我自有主意。不过有了此珠,可省下我不少麻烦。你这人情,我记下了。”

  临渊收下淬运珠,朝着泽之一挥袖,将其送出了云霰山。

  云霰山离魔界的距离不远,泽之看向手腕上的千丝结,洋洋得意起来。

  当年临渊带那傻鸟去投身后,怎么也不肯告知方向。

  亏得自己留了一手,如今有了这千丝结,那傻鸟在哪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泽之随着红线的牵引,带着老子看儿子的感觉,面露慈祥的扑向了一处。

  绛确提剑而行,耳边厮杀不断,大殿之上虽乱作一团。两侧之人却独为他单单腾出一条路来。

  “东翦,你这小人,我……”

  话未讲完,扬剑而起朝那人刺去,只是背上一沉便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小殿下,你怎么能讲主上的坏话呢。”

  背上那女人一身鲛纱,铺了他一身,偏头看去,隐约能看得一双腿独独露在外面交叠着。

  门外,一少女身着一身鳞甲踏步而来,抱拳复命,只是瞧得身下一侧,不由皱起眉来。

  “鲽衣,你坐在这人身上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哟,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心疼你家小情人儿了?”

  迭芜转头一哼,向前走去。

  绛确瞧得是迭芜,单手一伸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裙角。

  “小五,你听我说……”

  迭芜见此冷冷的看了过来,一言不发。

  蓝光一闪,那裙角便被切了下来,蹭过绛确的指背,留下一道血痕。便不再看他,立在了东翦身侧。

  东翦隔空抓起绛确的发髻,强迫他抬起头来,只是侧眼瞥过,瞧得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剑,眼里一丝不明的情绪闪过,不由冷言讽刺。

  “你父王可真是疼你,只是可惜了这把剑,竟到了你的手里……”

  东翦随之狠狠的向下一摁。

  绛确一时不察,脸忽的磕向地面,下巴被砸的生疼,许久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鲽衣,带他去寸昀殿好好呆着去,还有偃禾那个老家伙。三日后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到底是有什么居心!”说罢便将身下的一对主座生生劈成了灰,甩袖离去。

  已经记不清,那日到底是被拎着还是拖着回来了,门外有重兵看守。不一会儿偃禾也带着一身伤被推了进来,跑至他的床边,满眼关切。

  ……

  殿下……殿下……殿下……

  四面八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轰隆隆的鸣在耳边,扰得他心慌意乱……

  隐约间听得到一声声的呼唤,一字一字的像是砸在了心上。

  是偃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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