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彻夜未归

小说: 君心乱天下 作者: 行云且贤 字数:2066

  易容术,是江湖里常见的伪装术之一。

  言束流在亲眼看见那个“钟钰”飞身离开之后,十分肯定,那个和钟钰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有心人易容成钟钰的模样前来。

  然,却是为何?探听他的心意么,这又有何意?但此人来去无踪,刚才又没有反应过来追上去,便只能作罢了。

  彼时,只能先回逍遥门去歇息片刻,再细细想想今日之事了。

  “你才发现她是假的?”忽地,一转身,险些撞上萧齐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时候,便听见萧齐冥的斥责。

  “师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我快被你吓死了。”言束流好不容易刚从假钟钰的思绪里脱开,又被突然而至的萧齐冥吓了一跳,瞬间心跳加速不止。

  萧齐冥顿了片刻,长发在风中飞扬,然眼神却极其冷冽。“若是真的问你,你如何答?”

  这语气说是认真,倒也不似。说是质问,也没有理由。如若不然,便是师傅担心他还小,不懂男女之事,做什么也不能做那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之人。

  “便是真的,也是这般作答。”言束流想着,待钟钰确实如妹妹一般,自然不会娶她,便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答应,还拿我做挡箭牌?”或许,是言束流见惯了师傅嬉笑的模样,今日见多了他认真严肃的模样,着实有些后怕。

  言束流是又气又恼又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只是听着萧齐冥这般质问,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师傅,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这件事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言束流的本意是指,如果萧齐冥是担心他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心,大可不必如此。毕竟即便今日不言说师傅之事,言束流也必然会直言拒绝。

  细细想来之际,好像,心里有那么一个位置,被谁死死地抓住了。

  岂料,言束流这番话刚刚说完,萧齐冥尚未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之时,便冷冷地笑着。

  师徒两个面对面地站着,可气氛却尴尬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不论是谁开口,这气氛都绝对不会被缓和了。

  “是啊,关我什么事,我不就是你师傅而已么。”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萧齐冥一句看似淡然却极其愤怒的话,彻底冷场了。

  翩然转身之际,那双眸子里的含义,言束流并未读懂。也便是下一刻,人也不知所踪了。

  不光言束流觉得奇怪,便是萧齐冥自己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又是为谁。

  言束流怔了片刻之后,什么也没有想,默默地回逍遥门去了。或许,师傅仍然在计较寻亲一事,不得其解。

  当夜,萧齐冥始终没有回来,且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那么消失了。

  在此之前,只有儿时尚不懂事的言束流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事,萧齐冥还是第一次毫无预兆地夜不归宿。

  “啊啊啊啊,烦死了,破师傅烂师傅,大半夜不回家,你闹什么啊!”近来风波不断,言束流又担心萧齐冥的安危,不得不外出寻找。可是找来找去,始终不得踪迹。气急败坏的时候,怒骂了一声。

  “我喜不喜欢钟钰,他生什么气?难道……他个白痴,肯定是希望我娶钟钰,有钟家靠山,不愁吃穿!”言束流从漫无目的地寻找,到实在没有萧齐冥的下落之后开始破口大骂,“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你这个白痴!”

  骂着骂着,又回到了原地逍遥门。看着那块萧齐冥亲自做的匾额,一丝失落在心间缓缓滑过。管他爹娘是什么身份呢,只不过是求个真相罢了,又不是真的要去寻亲,也不是要叛门弃师,为何真的要迈出那么一步的时候,会有些难过呢?

  究竟,师傅隐瞒了什么,又或者,他又知道些什么?

  这一夜,雨下得很急。萧齐冥一夜未归,言束流彻夜未眠。

  当萧齐冥离开逍遥门之后,却被一众高手围住了。

  “你们是禹王府的人?”萧齐冥只瞥了一眼,便看见了领头人腰间的挂坠,那是禹王府的标志。

  只是不想,昔日落败之后,他们竟还能卷土重来,甚至非要找上自己的麻烦。

  “萧门主既知,便还是随我们走一趟为好,我们也不想,伤及无辜。”因被围住的地方离逍遥门也不远,萧齐冥自然明白此言指向的是何人。

  可萧齐冥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正要出手之际,那人又言。

  “郡主说了,萧门主始终欠了禹王府一个人情,这份恩你不仅没有还,难道还要恩将仇报么?”所有的人都蓄势待发,眼中狠毒之意不由分说。萧齐冥倒是能从他们手中安然无恙地离开,但今日他们能寻到此处,他日自然也能追踪到身边。此事一日不解决,便一日无真正的安宁。

  “好,我跟你们走。”萧齐冥并不担心此行是否有危险,只不过,今日未归,却不知那徒儿会作何感想,又是否能察觉身边真正的危险。

  “萧门主,请。”领头的人一声令下,所有人便都飞身而去,撤退了。

  此行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人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个郡主,更是不容易对付。

  “许久未见,你竟一点也不惊讶么?”抵达禹王府在思宁城偷偷设下的分府之后,便看见了昔日的故人,尤浅浅郡主。

  面若桃花却眼中含恨,笑意浓浓却笑里藏刀。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兔子,与她的长相虽相得益彰,却与她的个性天差地别。

  萧齐冥只冷冷地抬了一眼,并未回话。站定在那,也不行礼。

  “多年未见,竟比原先还要冷漠。可你签下的婚书,难道也要抵赖不成?”尤浅浅咬牙切齿地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刺向了萧齐冥,令他不得不去想起昔年他不愿想起的过往。

  若不是……若不是这身世,又怎么会被禹王府的人救了?若不是这身世,又怎么可能被他们逼迫、设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婚书?

  “我,不会娶你。”半晌,萧齐冥从痛苦的回忆中挣扎出来,沉着气,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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