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吐白，晨辉渐渐铺满大地。空气中荡漾着泥草的芬芳，植物上的雨珠犹豫不决地滑动，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咳咳咳……”纪明坐在书房，止不住咳嗽。木质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燃尽的烟头。
书房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着，透不出一丝光亮。屋内显得十分阴沉，甚至有股尘埃涌起的陈旧感。
他坐了一夜。那通电话后他再也睡不着。
纪明觉得他和段瑞之间就像是个死结，谁也不肯放开一头。他甚至会觉得段瑞这样风流也挺好的，至少会把自己忘了。
不会再那样让自己顾忌。
从一开始他们的爱就是段瑞的一厢情愿。
纪明看着右手掌上的疤痕，那个男人没一点儿心软。不过，挺好的，至少保护住了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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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坐。”齐峥指着面前的木椅对少年道。
何洱嫌弃地看了眼，还是坐上去，敲了个二郎腿。
“何洱同志注意行为作风。”齐峥道，神情颇为严肃。
何洱掀起眼皮看了眼齐峥，“行了，阿正哥，你不适合这角色。”
齐峥咳了几声，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温和无奈，他拍拍何洱的头：“你小子也不知道迂回一下。”
何洱笑笑，他看看表道：“比昨晚短信上的时间还早四十分钟，阿正哥，你想干什么？”这个时间点，警局都没什么人。
“就是询问一些案情。”
“没必要啊，反正早晚要做笔录。”何洱不信。
齐峥神色有些小尴尬，“好了，你对案子有什么想法没？”
何洱讶异挑挑眉：“阿正哥你问我？这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
“开个玩笑。”齐峥笑了笑，“昨天你好像被画框打到了，还好吧？”
“还行吧。反正老头子打的多了。”何洱不是很在乎。
“听说你是为了护住另一孩子，他跟你很要好？”齐峥不经意地询问。
何洱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像是想到什么，语气又有几分柔和：“我和他很好。”
“他叫习思言？”齐峥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是个漂亮的孩子。
何洱身体不自觉坐直：“阿正哥问他做什么？”
齐峥摇摇头：“我只是惋惜一个挺好的孩子被你带歪了。”
何洱面无表情：“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
“好，算我多嘴。”齐峥耸耸肩，其实他只是想了解一下习思言。
“齐队，在吗？”门口传来声音。
齐峥看了眼何洱，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何洱垂着眸子，走了进去。
“齐队，尸检结果出来。”小一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进来，后面跟着阿启。
阿启穿着白大褂，里面是套背带西装，即斯文又懒洋洋的，嘴里还叼根烟。他环视了眼周围，笑道：“真简陋。”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齐峥面不改色，拿过资料翻阅起来，越往后眉头就皱的越紧。
“怎么回事？”齐峥看着阿启问。
阿启牙齿咬合，发出咔嘣一声，烟断了。不，应该是糖断了。
“我也不知道啊，验尸这么多年，还没见——”阿启说到一半时突然顿了一下，“死者身上没任何他人的痕迹。体内没有检测到任何药物成分或是精·液，可以排除奸杀或迷杀。但是有一点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什么？”
“除了致命伤口，其余的创伤都是在死者活之前造成的。”阿启说完，又咬了口糖。
小一在旁吸了口气，神情震惊：“她没中任何药物？”
阿启显然不想废话。
“眼珠子没了，四肢被钉死......那得多疼啊。”小一仿佛自己也遭受过那些事一样，嘴唇都有些颤抖，“这凶手也太变态了吧！”
齐峥没说话，他翻到尸检报告那一页，又仔细浏览起来。
“齐队慢慢看吧，我回去补个觉。”阿启打了个哈欠。
齐峥看了他眼底的青黑，招手示意他离开。
阿启不经意看了眼齐峥身后的百叶窗，转身离开。“累死了啊！”
小一觉得自己简直佩服阿启，一夜面对尸体还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