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文海洛青春无悔之送秋客 中

小说: 伤城 作者: 凤雏 字数:4301

  这世间有个对于我们的爱情能够造成致命打击的情感纽带,叫做,亲情疏于爱情!

  但是,当亲情亲近爱情的时候,是否,爱情变地会有看见曙光的一天呢?这个阶段,我相信,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是午夜的时候到了杭州火车站的,我同意欣阳的观点,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住在了离家不远的宾馆。

  翌日,我打了电话给爸妈,惊地妈妈一个颈儿的埋怨,回家也不通知她们,而可以想象的是,爸爸定是一脸欣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我挽着欣阳的手臂,凝视着她轻叩三声房门,那小心翼翼有些局促的模样,乐得我忘记了这个是个不能够张扬的“男朋友”,只管尽情地开心和想象下一刻的情形。

  天枰很给力,使亲情一排倒在了爱情上。

  爸爸对欣阳非常的满意,一向微笑少于言行的爸爸,开门一看见欣阳就露出了欣赏的微笑和落落大方的接受姿态。盯着爸爸伸手接了欣阳精心挑选的礼品,顺便朝着厨房里正在烧饭的妈妈呼唤时,我情不自禁的拖住了爸爸的手臂,带着几分撒娇的姿态,摇起了爸爸的手臂。

  【你是程欣阳?】

  【是的,伯母。】

  【哎呀,还真是颇有春春的几分风姿,不过,你的气质倒一点不像,但是,最不像的就是这头有些长的卷发。】

  妈妈斩钉截铁、语速极快的进行评论,不忘习惯性的点头。妈妈烫了新的流行卷发,白皙的面容上依旧没有岁月的爬痕,我的欣阳,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妈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偷偷打量了一眼她,果然,额头上有着大大的三条杠杠。

  【伯母,你的气质倒像林青霞。】

  这人什么时候知道了林青霞?还学会了贫嘴!

  【那是当然,当年我在读大学那会儿,有次和同学在学校的湖畔编了一个柳枝帽戴着头上,恰巧被文学系的一位同学照了下来,后来刊载在了学校的校刊上,因此被评为“音乐学院的林青霞”呢!】

  【妈妈,我知道,那个文学系的同学就是老爸,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欣阳,我们家里现在还有那张照片呢。】

  我趁空瞄了一眼站在爸爸身前的欣阳,那傻笑的劲儿,让我瞬间感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可爱之处。

  【小洛,怎么就说了多少遍,你同学不是才第一次听过吗?难道,你和她说了妈妈的故事,还是你觉地妈妈啰嗦了?】

  【好了,妈妈,你一点都不罗嗦,而是我们一路颠簸,很累了,更是我好久没吃妈妈拿手的糖醋排骨了。】

  【哎呀,我的排骨。】

  注视着一双母子,最开心的要数文爸爸,家里一年四季难得的多个人影,如今,又来了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挺拔女孩,听海洛说欣阳写的一手的王羲之字体,看样子,今年家里的门联该换换模样了。

  【欣阳,快坐。小洛,麻烦你去给我们倒两杯茶,茶叶在我的书房里,老地方。】

  【好的。】

  我轻快的答应,行为举止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家里靠北的小卧室里,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爸爸珍藏好东西的精致木柜,在书桌的对面,跳过一个书柜,旁边就是的了。

  【前段时间我的一个好友,到安徽祁门给我捎了点祁门红茶,算不上极品,不过也是难得的特级名茶,今天正好喝上一壶,冬天喝着暖和。】

  【对茶我算不上了解,不过,祁门红茶在世界上倒是享有盛誉许久的,和印度的“大吉岭”以及斯里兰卡的“乌伐”并成世界三大高香名茶。】

  对着欣阳随性而安的谈吐,文爸爸相当的喜欢,谦虚有礼,眉宇却又不失锐气,浑身的文学气息,一看一个满意。

  【呵呵,不错,但凡世界上的瑰宝,都是少不了中国的。】

  【爸,你确定要我泡这个茶?我虽是跟你耳濡目染学了些,可是,这是祁门特级红茶,我要是泡到不好,你可不要说我不长进。】

  说话间,我已经轻巧的将茶和茶有关的所有东西摆在了茶几上,并且很自然的坐到了欣阳的旁边。但从爸爸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惊异,我可以无视爸爸的一闪而逝的表情,拿起了遥控器,开始看起了电视。

  【欣阳,会泡制吗?】

  【只要伯父不嫌我泡的不好,就好。】

  【怎么会,你可不是在海外长大的普通孩子,我只要一看你的这个姿势,就知道你学过。】

  文父盯着欣阳手中的动作,见她将壶、公道杯、品茗杯、闻香杯分别留在茶盘上,茶道、茶样罐放在了茶盘左侧,烧水壶放在茶盘右侧,这乃是习惯所至,如同自己在来客前露一手一样,这可算是半个行家啊。

  欣阳最后一个动作是,茶席上有名的喜闻幽香。她将闻香杯放在了左手掌,杯口朝下,旋转90度,杯口对着自己,用大拇指捂着杯口,放在鼻子下方,细闻幽香。这个动作使她的风姿更绰,儒雅,沉稳,干练。

  我想告诉她,她低首闻香的那刻,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想拿个相机给她照下来,可是,拍照又显得有些明目张胆了,我忽而想到了我怎么没去学习素描,或者水彩,这样就能画下她惊动我的那些镜头了,我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学了最爱的舞蹈。

  【太好了,满口生香,算是泡出了其中的精髓。】

  【爸爸,果真这样,我也要尝一尝。】

  我匆匆端起了一杯,顾不上什么知书达礼的品茶规则,一饮而尽,顿时满口苦涩难耐,好在稍过片刻,有了甜甜的感觉,我嘟了一个嘴,扫了一眼爸爸,又窝在了沙发里,连欣阳的呼唤也懒得理。可是,谁能知道?爸爸对她的赞扬,能够将一切淹没。

  【海洛,包里有柠檬片,可放一小片进去,这样应该和康师傅的红茶差不多。】

  【我才不要,我喝白开水就好。】

  我喜欢撒娇吗?根本不会,漠视她微笑着并且透着关注的眼神,我暗骂一句:笨蛋。

  【小洛性格越来越刁钻了,和你一起,少不了要你的照顾,替我多多担待。】

  文人的酸味儿,文爸爸身上是少不了的,作为一名名牌大学的中文系教授,丢不掉的是向来喜欢咬文嚼字的说话,即使再过平常的语句,也透着文人的气息。

  【爸爸,我可是出自书香门第,音乐世家,你可不能这么想我。】

  我的欣阳还不了解我的家里情况,我几乎很少和她说家里的爸妈,但是,如今,我想让她知道我的一切。

  【老文,我们女儿可不差的。】

  妈妈从厨房里出来,顺便摘了围裙,我知道这时候该是老妈掌握话语权的时候了,高兴地我穿着拖鞋,跑到餐桌前,顺手拎了个糖醋排骨放入嘴里,比较着摇摇头,适才坐下。

  【老文,欣阳,快过来吃饭。】

  爸爸第一次在家里喝醉,我也见识到欣阳的酒量是如何的好了,爸爸收藏的几瓶茅台,被欣阳喝了整整一瓶,而爸爸,只喝了一半就醉了,倒是妈妈,接了爸爸的岗位,继续和欣阳喝。

  我和程欣阳第一次回家,老妈和老爸变成了孩子,一点钟两人相继蹒跚的回屋休息,剩下脸色微红呼吸都带着酒气的欣阳,我本打算收拾碗碟,没想到,闭着眼睛歪靠在椅子上的欣阳,醒了,捏住我的手阻止我继续下去。

  【去帮我泡一杯柠檬茶。】

  呵呵,这样的她,我怎能拒绝,我曾转身的那刻,暗暗发誓,这辈子,我死也不想离开她。

  晚上,我擦拭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认真的翻着我的照片,我怔怔地站在门边,灯光照着她的卷发,白皙的脸上反射着光芒,像个凡间的天使。想着今天她的手艺连妈妈也开口称赞,她真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孩子,比我还讨爸妈的喜欢,我一点都不嫉妒,希望这个一直能保持下去。

  【我的照片好看吗?】

  【你的豆蔻年华我没把握好,不过,你的碧玉年华我可没错过。】

  眼前的人贼贼一笑,我一时根本没想到后半句的意思,直到她搂住了我的腰身,我才有所惊解。

  【知道吗?碧玉年华,又叫破瓜之年。】

  这人读了不少的诗书,怎么竟用在了这个上面,堂堂中文系的大文豪,怎么可以一天到晚想着如此事情,想到前晚的事情,我的脸肯定红透了。

  【我会小心的,不让伯父伯母听见。】

  【欣阳,海洛,我给你们窄了柚子汁,出来喝点吧。】

  叩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妈妈的声音适时的从房门外传来,打断了欣阳的下一步动作,我起身整理了衣服,拿起毛巾一边擦头,一边开门。

  【明早我和你爸去一趟姥姥家,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今年欣阳来了,我们肯定不去那边过年,你明天带欣阳好好出去玩玩,毕竟她在外国长大,对这里肯定人生地不熟,你领着看看顺便给她买件衣服,穿地那么薄,也不怕冻着,虽说南方---】

  【妈,我知道了,柚子汁我端进去,你快回去睡吧。】

  我刚放好柚子汁,妈妈伸手塞过来一千块钱,我扭头瞥了欣阳一眼,她朝我吐了吐舌头,我接了钱。其实,妈妈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我动的很少,不过,都取了存在新办的卡里,户头欣阳写的是我的名字,回家买东西前,上面已有一万多块的存款,我们不缺钱。

  想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好像外国的教育确实很好,自力更生就是欣阳最好的大学生活写照。她一直都有兼职替高中生补习英文,而且,今年大三,还进入一家公司当起了实习策划师,并且找了一份网上的法语翻译工作,所以,在她的照顾下,我都快忘了钱是个什么概念,或许,我也该出去找份工作了。

  【伯母给的?】

  【嗯。】

  我将钱放在了梳妆台的桌子上,坐在镜子前开始擦头发,我不喜欢用吹风机,我希望头发自然的干爽。

  【哦也!我好像很久都没收到压岁钱了。】

  【现在还没过年。】

  镜子里的她穿着新换上的睡袍,下了床,再次出现在镜子里的时候,手上夹了一个点燃的烟,憋了一天了,难为她了,唉,---还真是缺不了烟的一个人。

  【好吧,我承认没过年,但是和海洛在一起,天天都像是在过年。】

  她从身后圈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望着镜子里的她,吐着烟圈,亲了亲我的脸颊,我贴着她的胸膛,热气传导到我的后背,忘了还有空调这回事,我的身子开始不再那么冰凉,也许,这只是空调带来的错觉,但的确,我的心很暖和。

  【海洛,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雪。】

  【是吗?那不正是如了你的意,断桥残雪。】

  为了快点打发后面抱着的树袋熊,我还是破例用一回吹风机吧,这种情况在这么下去,肯定又要头发未干就得上床休息了。

  【你去床上等我,我得吹头发。】

  【你不是一向都用自然风的吗?】

  我拿出抽屉的里吹风机,她用有些被扫了兴趣的眼睛,盯了一会我坚决的表情,抽出放在我睡袍里的手,揉了揉卷发,转身。

  【嘿嘿,我想你前面的话,应该可以这样理解吗?亲爱的,先去暖床,我等会躺在下面不会那么凉。】

  【程欣阳。】

  我正经的表情,略带严肃的口气估计吓倒她了,她开始站在那里,不敢再做多于的动作,这是她的习惯,一旦感到了我的不安,就会连手里拿着的烟也忘记了抽,那笔直的身体,像个大笨熊,我噗哧一声笑了。

  【喂,你敢骗我,看我怎么饶得了你。】

  如果我可以选择变成一个面瘫一天,我想我愿意,至少我会渡过此劫。被她哈痒不得不关掉吹风机丢弃在桌上,因为我不肯坐以待毙,更何况我知道她的死穴,是在胸部,我开始反击。奈何,一切都是徒劳,我根本就忘了,在无所次的反攻中,我总是失败的那方,她是篮球队的骨干,而我,只是跳跳芭蕾的她眼中的柔弱小女孩,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我放弃抵抗。

  【今晚我们别关灯了,好不好!】

  这是肯定的语气,我没有反驳的余地,而且,我也希望,黑夜里,能够在我每每交托自己的狼狈和幸福的那刻,将她看清。

  纵使我已记得深刻,我的爱人,她的微笑时的音容,她的嘴角下巴上的那个梨涡有多大多小,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毛孔扩张时的那一根根像生了怒气的体发,她的一切,我都记得,但不及我们坦诚相待时,她依旧注视着我的眼神,有爱恋,有疼惜,有我的狼狈和幸福表情。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