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噩耗

小说: 小攻是片白月光 作者: 莱安 字数:2096

  口干舌燥的他不停的叫龚灼,可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告诉他,龚灼不在。

  好不容易爬起来喝了杯水,手软脚软,脑袋昏沉,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他是在一片冰冷中醒过来的,手机传来的消息让他心也跟着凉了。

  “小乐,最后一天,自己去上学好吗?今天中午我一定来接你。”

  昨天的失约后来龚灼打电话的时候也说过了,他说他被人绊住了,迟可乐没埋怨他,但也没像以前一样笑着跟他说话,或许龚灼也感到了迟可乐的情绪不太对,但很明显绊住他的那个人或者那件事更重要,他沉默了许久只好挂了电话。

  终究没等到龚灼说的中午,课间十分同桌只看到迟可乐出去接了个电话就神色慌张的去办公室请了个假,经过走廊的时候他又看到迟可乐面色苍白,肩膀微微发颤。

  “他怎么了?”班长走过来问同桌。

  同桌瞅了他一眼,即使是现在他看到班长也还是有些心里发怵,“我也不知道。”

  “嗯?”

  “我就看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班长想了下还是说了一句:“有龚灼的电话吗?打过去说一声吧,迟可乐这个状况有点不对劲。”

  “没有,再说既然都请了假了那肯定是是家里有事吧,那应该龚灼也知道吧。”

  班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还说这么没良心的话。

  同桌只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小声道:“不喜欢了。”

  已经不喜欢了。

  或许一直以来他对迟可乐都是持欣赏的态度比较多,要不然也不会对班长突然产生怪异的情感了。

  班长:“……”

  天阴了,一时间狂风大作,同学们都关紧了窗户,生怕泄露一丝风进来蚕食他们被课业折磨的不堪一击的身体。

  老师愤愤的也关上窗户,然后抹了一把刚刚被吹了一脸的枯叶,继续讲课。

  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在老师的指挥下四下逃走,风太大了,刮得树枝乱颤,恨不得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才好。

  在这样变态的天气下,仍有一个学生顶着肆虐的风在操场上奔跑,跑过操场、食堂大厅、绿化带,直直朝北门儿冲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门口的校安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学生夹着泪的双眼,就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了,桌上留了一张假条,请假原因骇然写着:

  “母亲病逝。”

  迟可乐再次伸手抹眼泪,眼角都被他用力过猛擦得红了,吸了吸鼻子,他站在风中招手打车。

  的士也怕这狂风,不是赶着找个好地方躲风就是正载着客人四处找地方躲风,他等了好久,可能是在这风中越发显得他身体瘦弱,再加上浑身颤抖痛哭流涕的样子太过让人觉得可怜。

  终于,有一辆的士停在他身边。

  “上来吧。”中年男人转过头从副驾驶车窗看了他一眼,低沉的声音在这一刻好似天籁。

  迟可乐跨步坐进后面,还没等他说话那男人就问:“去哪?”

  迟可乐稳了下身形,尽量保持自己不变音的说:“麻烦,市中医院。”

  男人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这个年纪,这个时间点,学校门口,难以忍受的爆发情绪,猜猜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别担心了,你的家人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男人就打开广播放了一段舒缓的音乐。

  他不知道,在这时候,是他的话支撑着迟可乐走进了医院。

  付了钱,迟可乐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谢谢你,叔叔。”

  男人却没开走,或许是正好避风,再加上这会儿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客人,点了支烟在外面等着。

  医院里,重症病房外,医生脱下面罩无奈的摇头,“我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面容清丽的女人瞬间如脱力般失了往日的光彩,却又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藏在她的心尖,以至这种悲伤没能及时的爆发出来。

  她回头看着匆匆赶来的迟可乐,那孩子正好赶来,不知道听到这一句是幸还是不幸。

  医生对他们说:“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迟可乐拖着步子走近,护士推着她走了出来,她的全身被盖着白布,他看不见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具尸体会不会突然睁开眼睛。

  可那道曾经听到过的熟悉女声说:“小乐,过来。”

  哒哒哒,零碎的脚步踏在医院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还有车床轱辘转动碾压地面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他想要呐喊,想要嘶吼,说,别吵了,别闹了,我不要听,不想听。

  可是,他还是随着他们进到了停尸房,房间里一片雪白,头顶的天花板是白的,窗户是白的,墙壁和地板是白的,就连门都是白的。

  在这一切的中心,停着一张雪白的床。

  女人接了个电话,然后走过来抱了抱他,说:“小乐,最后的这一点时间我希望能留给你。”说完,她就走了。

  眼泪早已在脸颊上干枯了,泪痕在光照下清晰的印在脸上,迟可乐挪动脚步来到床边,他没有勇气掀开那层白布,但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唔……”他惊叫起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尸体,好似看到鬼一样,但其实,那只是他见过为数不多次的那张脸。

  素净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如果用手取碰,会知道那是冰冷的,僵硬的。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那是他的妈……妈啊,就算见不到她,摸不到她,可她确实是与他血缘最亲最近的妈妈啊。

  可现在,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再也没了生气,这个世间从现在起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他就像陨落的星辰,化作了尘世间的一点灰尘。

  眼泪奔流而出,迟可乐伤心的大哭大叫,外面的护士相视一眼,她们对这种事早就见惯不惯,但无论再听上多少次,内心还是会激起层层涟漪,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

  过了午夜,这种哭声变回变成一声声的呜咽,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走廊中。

  迟可乐抱着双膝坐在墙角里,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睑,只看到那上面未干的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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