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寄人篱下,任川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今逃跑也是死,跟着下墓……按照季如风那一股严肃认真的表情,说不定也要死。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季如风已经收拾妥帖,刚要进祠堂,没想到眼前突然窜出去一个身影,是任川。
说时迟那时快,任川见众人向前走,抓准时间后撤一步,撒开膀子就往反方向跑。
“小样,想让小爷我给你买命。呸,门都没有!”
话刚说完,任川猛然顿住了脚,一步都不敢动。因为在他的脖子上,缠着一圈银色的链子,任川只要轻轻一动,脖子就会被绞断。
一头是一个沉寂良久的黑匣子,另一头,是零。
“跑,再跑。”
季如风沉下声线,眸中赤裸裸的杀意不加掩饰,他本来就思绪就厌恶至极,烦到了极点。
虽然不是对于任川,但也波及到了他。
“爷,大爷求求你了。”
任川改变战术,打上亲情牌,苦苦哀求了起来,“我上有老下有小,这死了……家中老人孩子谁照顾啊。”
“……”
对此,季如风沉默着把牌烧了。
“现在就滚,生死无论。”
丢完这句话,季如风就转身离开,任川也很听话,低头哈腰的就溜了,其他人对此熟视无睹,巳时依旧在大腿处细细缠着布袋,好搁置匕首。
眸子讽刺的勾起笑,季如风不由的摇摇头,眉头上挑,怎么搞的自己好像十恶不赦似的?
他可是为任川好,若是碰上什么凶残之物,连脑袋都保不住。
可惜季如风没意识到,在任川的眼里,季如风等同于凶残之物。
季如风而是走到已经开启的祠堂门口,伸手仔细抚摸着上了铜绿的铜门。
“上路。”
季如风第一个抬腿走了进去,却在迈进门槛的一刹那,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
偌大个祠堂,落了灰尘,灵牌上的字迹也模糊了,远端看不透,近端看不清。
季如风蹲下身,发现已经积尘几厘的地面上,除去他自己的脚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驻足。
“怎么可能?”
神职端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连脚印都没了?
不仅如此,七零八落的散了些木头的碎渣,季如风的眸子紧锁,抬头仰望极高之上的横梁。
“断了一块……”
徒留嵌入墙里的半块木头悬着,仿佛随时掉下来,季如风突然闪身一步,只听“咣当”一声脆响,木头掉了下来。
幸亏反应快,否则看这高度,这重量,季如风说不定会领一个当场去世的盒饭。
季如风弯腰拾起,却发现落了灰的木梁碎块上,有半个脚印,像是人穿着鞋子的花纹。
有人……曾在这里停留,应当是想要攀登到这根木梁上,没想到一脚把木梁踏碎了。
这得是多重的体型……
不得不说,季如风越是在应该紧张的时候,思维就越开阔,以至于飘到天涯海角,也拽不回来。
白泽:???
季如风将碎块丢掉,放眼望去,整个祠堂高的很,约莫有三四楼的高度,沏成了八卦的样式,摆放着众多灵牌。
而在大门所对的墙上,摆放的是……季如风拾起其中一个灵牌,用手擦去上面的浮灰,露出来的,只有朱红的两个大字。
“季学?”
季家人……季如风皱了皱眉头,将灵牌规整的放下,又在上位挑了一个牌子,“季成。”
指尖划了几个牌,抹去一阵灰尘,所过之处,
都是季姓。
那这一面墙放的,应该都是季家的灵牌,周围其他墙放的,应该是蒋家。
灵牌浩瀚之景,只能让季如风想起了星辰,数量之多,估计只有星辰能同它攀比,仿佛岁月都沉淀下来了。
老祖宗的祠堂,他只看过一次,十二年的荒废,已经落败了不少。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虽然姓季,但也不是季家人了。
“季如风,没有暗道。”
“知道了。”
既然没有暗道……神职端的人是怎么进的清秋锁?
一定有机关!
季如风咬牙切齿了低声咒骂了一句,早知道就先不放任川走好了,这种机关术,尤其是陵墓之中的机关术,土夫子最为擅长对付。
换季如风来,他怕是搞不定。
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盗墓》。
等等……盗墓?若是这么说……
季如风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木梁掉下来的位置,再看看掉下来的木梁上,清晰可见的脚印。
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需要借助木梁才能到达?但是因为太重,所以弄折了一根?
前一句几乎正中,但后一句……因为太重所以踩折了可还行?
“皖翰天。”季如风双手抱胸,侧着眸子看皖翰天,黝黑的眸子藏的不止是胸有成竹,还有戏谑。
被季如风点到名字,皖翰天瞬间沉了脸色,凭经验而见,准没好事。
果真。
季如风笑吟吟的看着皖翰天,让他半蹲扎马步,随后指尖交叉放在胸前,朝上,保持不变。
皖翰天一脸黑线,但还是如实做了。
季如风后撤几步,运气,气沉丹田,助跑几步,如蜻蜓点水般踏在皖翰天的手上,
季如风轻轻松松的跳上了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木梁。
皖翰天等于人体踏板,等于工具人。
破败的祠堂顶端,瓦砾的残破,或者丢失,有不少光束穿梭进幽暗的祠堂里,穿透弥漫着的灰尘。
青苔爬上石阶,与从上而下的攀岩的类似于爬山虎的植被,绿的深邃了些,不再是庄严肃穆的祠堂。
季如风自上而下看,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在灵牌的最上面,隐约有什么东西。
季如风蹲下身来,稳住身型,他发现,在他新踏上去的脚印之下,还有一个脚印。尺码较大,应当是男性。
而且脚印还没有落灰,应当是刚踩不久,
这应该就是之前攀登的人留下来的。
季如风向下吹了个口哨,随即纵身一跃,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皖翰天稳稳接住。
“谢了兄弟。”季如风欣慰的拍了拍皖翰天的肩膀,随即指绘着零。
“这上面……应当是清秋寨的大门,去,帮我看看。”
零受指,凭他的身法,不用人体踏板,只借助看似毫无章法,但错落有致的木梁就能够到达。
“等等,拿上这个。”
皖翰天一把扣住零的肩膀,在他的手里塞了一台相机,“用这个拍,会用吧。”
对哈,季如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忘了,这兄弟虽然身法没的说,但语言神经中枢经过原子弹的轰炸——基本丧失了。
宛若一个冰山,从不说话,只故散热?
“……”
零不擅长言语,但可以用他的行动证明。
起步,几息之间就成了跃到过了几乎一半的路程,对此,季如风只想默默吐槽。
真羡慕那些初始化就有技能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