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先头是季如风在明,神职端在暗,诸多的绊子,让季如风有些怒火,却迟迟发不了。
如今,是神职端在明,季如风在暗。神职端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季如风的掌控。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先和神职端算一笔小账。
眯起眸子,季如风就躲在暗处,堂而皇之的盯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人,带领着其他人,俨然一副领导者的做派,手里攥着一张破旧不堪的纸,正是一张地图。
绘着清秋锁入口的所在。
此时队伍却停了下来,领头的那个夜行者低头看着地图,看了半天,似乎看不懂。
没错,就是看不懂地图。
季如风默了。
尼玛!有地图你们都看不懂!干什么吃的?!
季如风屏住呼吸,在心里笑骂了一顿,但目光已经从首领的夜行人身上,转移到了他手里的地图。
原来神职端进去清秋锁的手段,就是靠那张地图。
包括神职端知道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清秋锁真实存在,以及需要活祭才能进清秋寨,都是靠这张地图……以及这张地图背后的人。
有人,能将清秋锁的存在公之于众……那一定是足够熟悉这一切的人!
但从清秋寨里走出去的,除了自己和巳时,皖翰天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这地图他们是在哪里搞来的?
不过季如风也只是诧异了下,一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就不再过度关注这个问题,而是在考虑……
怎么样能把地图抢过来?
还没等季如风想出对策,领头的人似乎在地图上看出了点端倪,抬腿走了。
季如风勾了勾唇,招手,自己先一步跟上去。
既然替自己开门的客人来了,那自己这个做主人的,不跟上显得不怎么地道不是?
神职端的人在前面走,季如风在后面跟,步步趋,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神职端停了。
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用玄铁打造,厚重无比,庄严肃穆,朱红色的漆,生了绿绣的大铜锁,似乎很久都没有打开了。
而门后,是已经塌方了的废墟。
季如风猛然停下脚步,瞪大了眸子,注视着玄铁大门,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是——老祖宗的祠堂!”
“谁?”
在一侧,奉命观察四周的乔钧拔出一直别在腰间的剑,冲着季如风的方向挥去?
而在他的剑下,只有如故的废墟,并没有季如风。
乔钧皱了皱眉头,将剑插回剑鞘,但手一直握着,向前走了几步。
一步一步踏在碎石上,沉闷的清脆的响声慢慢变大,响彻在季如风的耳畔。他紧咬住唇,动也不敢动。
在他的手里,攥着一张隐身符,正亮的发烫,发挥着作用,否则乔钧的刀,就要沾上季如风的血了。
沉住气,季如风眼看着乔钧握着刀鞘,一步步逼近,直至他的鼻尖离乔钧的鞋只有一厘米。
只有短短一厘米!
而且乔钧还没有停住脚步,几秒之后就会踩到季如风的身上,隐身符会瞬间失效,到时候自己就没了。
“乔钧。”
短短的两个字,打断了乔钧,乔钧定住脚步,目光扫视了一眼前方,在季如风的位置停留了几秒之后,转身离去。
他走到为首的身边,恭敬的把一个小玻璃瓶递到为首的手上。
小玻璃瓶里装的是粘稠新鲜的血液。
为首的人拔开瓶塞,顿时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厌恶这个味道。
将瓶子里的血液撒在大门上,准确来说,应该是撒在青铜大锁上,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为首的人把小玻璃瓶随地一扔,就叫人把门推开。
厚重的灰烬,在大门呻吟之时,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不知多久的腐臭味,仿佛已经被时光遗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为首的人扇了扇浑浊的空气,带头进了祠堂。
等到所有的神职端的人都进了祠堂,季如风才从暗处走出来,眸子紧紧的盯着祠堂,叹了口气。
向着其他人藏身的地方。“走吧。”
季如风走到门前,下蹲,摸了一把被血液浸湿的土壤,用手指细细碾碎,不禁冷笑。
这怕不是他季如风的血。
想通了之后,季如风站起身来,眯起黝黑的眸子,盯着不透光而显得阴沉的祠堂内部。
乔钧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他,而只是要取他的血罢了,这祠堂有特殊的阵法加持,只有季家人的血才能打开。
也枉费乔钧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迷烟,又是潜伏,对待他一个普通人,他都替乔钧不值。
原来这里面还有门道。
“ojbk...”
神职端……季如风深吸一口气,讥讽的勾起笑意,风骤起,抚在他的脸上,一如往常般。
只有他的队员看得出,季如风动了真格。
神职端……这梁子交定了。
“皖翰天,武器。”
话音刚落,皖翰天随手抛过去一个颜色朴素,还沾着泥土的小土包,打着补丁,其貌不扬。
季如风顺势接住,随腰别上,确认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能摸到。
随后,他回过头,“收拾一下,进墓。”
相隔十二年,他再一次进清秋锁,万事都要妥当。
准确来说,是再一次进地狱级别的清秋锁关卡,至于进去之后会有什么,他也说不清。
零将他专门用来砸人的黑匣子的链子一层层缠绕,拴在手腕上,又将黑匣子握在手里,可以随时掷出,一击致命。
黑纱裹了布的手腕上已经沾了血,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王……一尊冰山似的修罗王。
凯特虽然为医,但只是对于季如风来说——他是被派来驻守季如风的私人医生,但他信奉鲁迅先生的名言。
学医救不了人。
故此,凯特每夜与随身的暗镖共眠已经是习以为常,随身十几枚二十几枚不算问题。
与这三个人不同,皖翰天什么都没有,没有符箓,没有黑匣子,也没有暗镖。
他只有他自己,和他的绘笔。
……还有两个累赘。
“巳时,这个给你。”
皖翰天沉思了一阵,把腰边别着的,永远不曾开锋的匕首拔了出来,搁在巳时的手心里。
这把匕首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如今他已经用不到了,给巳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另一个人……
“你,”
皖翰天指着任川,再指着季如风,“跟着他,否则生死不论。”
任川:..…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区别对待也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