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
皖翰天说的轻松,但足以使季如风脸色一变。
听说,桃花都是用人血浇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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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了。
季如风咽了口唾沫,谨慎的看着他眼前的“皖翰天”,宛若要从他身上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大意了!皖翰天……竟然被掉包了!
同时,季如风的脑袋如同炸了一般,像是一颗原子弹原地爆炸似的!
伪神!这个人……他而且是很牛逼的那种伪神!至少季如风现在不仅干不掉,怕是跑都没地方跑。
通常……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季如风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如今……
他根本跑不掉。
不止说船上还有三个普通人,累赘众多,就算季如风只顾自己逃命,也根本不能。
这个人足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杀掉,而且悄无声息。
那么……他做这么多……难不成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季如风清楚的很,若是这个人想取他性命,季如风早就已经死了!连尸骨都不剩的那种!
他想要绑活的季如风!因为季如风的姓氏,他的血液,流淌着正统季家人的血!
这血,足以打开清秋寨!
换句话来说,季如风心知肚明,自己是唯两个其中的一枚钥匙,没想到如今……
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刚刚捋清了思路,还未等季如风想好对策——“该死……”
一阵风声袭来!一道风刃呼啸般冲向季如风,季如风下意识后退,才堪堪躲过。
本能想要拿他的小土包,里面的符箓虽然在与白泽周旋时,掉了不少,但所幸还有。
有是有,但当季如风随手一摸,并没有摸到心爱的小包包,而是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的时候。
季如风默了。
“淦!”
行吧,棍子就棍子!
季如风咬咬牙,拼着一股早死不如晚死,反正都要死的劲,握住棍子,猛的一劈,劈向“皖翰天”。
“皖翰天”也不闪躲,只是站在原地,一副任由季如风处置的样子。
季如风瞪大了眸子,一吃力,原本劈向“皖翰天”的棍子转头砸向水面,力气之大,激起了数米的水花。
船险些没翻了。
季如风拽着棍子,低头,看着“皖翰天”,一瞬间,竟不同于以往那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混小子。
一双黝黑瞳眸,幽深寂静,能窥见深渊,但此时却有怒火不断燃烧,却越发冷静,也趋近于冷酷。
眉宇如冰,细长的睫羽,黑色的大衣,帽檐压住墨黑的发梢,唇红齿白。他不在乎世人,但动他手下的人。
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皖翰天”也不害怕,站在原地,对季如风起了兴趣,只是……
他摩挲着指尖,冷冷的笑了笑,把面具摘掉,赫然是一张季如风从未见过的脸。
狭长的桃花眼,恰到好处的唇的弧度,青丝似乎被勾到绳索,一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是个标准的狐狸化形的精怪。
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娘。
“有意思,有必要认识一下。”他的音调稍稍向上挑,挂着欲拒还迎的笑。
似乎容不得季如风反驳,他右手一抬,一个黑色的线状物体如彗星般坠过来,季如风定睛一看,是一条蛇。
一条花纹极其漂亮的响尾蛇,跳到那个桃花眼男人的手臂上,迅速缠绕到他的脖颈处,探出头,虎视眈眈的看着季如风。
猎物,季如风等同于他的猎物。
“你好。”他翘起唇,“我姓乔。”
“乔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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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
季如风压低声调,几乎是咬碎了牙关在质问他,脑袋里绷紧了一根弦,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谁都丢不起了。
乔钧笑了下,“与你何干?”
几乎是一刹那,季如风动了。
扫过棍,棍头直指向乔钧,不留余力,也不拖泥带水。棍势迅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常人根本躲不过。
先扫一棍试探一下。
但只听见了一声撕裂的空气,再一看,乔钧依旧现在原地,连动,都没动过。
“怎么可能……”
季如风慌了神,露了破绽,但只是一秒,一秒过后,他就连人带棍的被扫飞出去。
以一种九十度完美抛物线。
蓄了力,季如风勉强稳住身形,但还是被乔钧拿了先机。紧接着,如暴雨般坠落的银针,如头发丝一般纤细,汇成浩荡阵势,目标只有一个,季如风!
“现在……你没资格了。”
乔钧缓缓道,右手捏住季如风的脖子,如同在捏一只鸡般轻松。
堪堪一个回合,季如风败下阵来。
乔钧从鼻腔里吭了一声,果真向资料上写的一样,弱不禁风,战力不比蝼蚁高多少。
但是……
乔钧眯起眸子,狭长的桃花眼看着脸憋的通红,却依旧不服输的季如风。
不如说,是在看着他的额头,那枚如虎啸的印子,此时黯淡的,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乔钧不经冷笑一声,右手摸出一根刀片,在季如风的脸上一滑,霎时间,出现一道细长的划痕,有血珠缓缓渗出。
溅在河水中,殷红了桃花。
“青豫,这个人控制住了,他确实和一个普通人缔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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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昏暗大殿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穿梭在高处的横梁之上。
这是一个巨大的祠堂。
据眼前的祠牌来看,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年之久,数量庞大,看起来应该是个人丁兴旺的家族。
可惜……就剩外面的一堆断壁残垣。
身影猛然一跳,轻轻收脚,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摘下面具,抬起眸,一双金色虎魄样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一切。
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白泽。
露出虎牙,他仰起脖颈,斜视着庄严肃立的祠堂,“啧”了一声。
“挂的真快。”
除此以外,他没别的可说的。
除去白泽摸进来的那个狗洞之外,他很快就找到了进到这个祠堂的正门。
站在正门,两侧的祠牌整整齐齐,都写着蒋姓的名字,唯一中间的一排,与众不同。
上面是季姓。
“找到了。”
白泽花了不少功夫才背着追兵摸进了清秋寨,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找到了他们找了数年都找不到的。
藏在废墟顶上的,清秋寨的祠堂。
得来全不费工夫。
“嘶……”
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白泽下意识的捂住脸,等拿下来的时候,手指上已经淌了血。
无缘无故,怎么又受伤了……
像这种没有征兆的受伤,白泽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显然已经习惯了,顾不上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也顾不得伤口。
轻轻一跃,白泽搭住一根裸露在外的梁柱,一荡,电光火石之间,白泽停在据地十多米的梁柱上。
身影敏捷,非常人能比。
不过,要攀上最高的地方,这十多米显然是不够的。
然而,就在他蓄力一跃,即将摸到能够短暂停留的地方的时候,肚子似乎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没有任何防备的白泽从二十多米的高空,直接摔倒了地上。
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受伤。
但好在白泽收了劲,只是腹部觉得要死人的节奏,并没有摔伤。但同时,有一种要吐血的错觉。
而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整个祠堂,也没有任何人。
不过……白泽是好受了,但季如风险些没晕过去,他全凭着一股子劲,硬生生的保持理智,撑到现在。
刚被乔钧狠狠揍了一拳,看他娘里娘气的样子,力气还真不小。
身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伤口,换常人来说,已经不知道晕了多少次。
但他依旧苦苦支撑着。
与其说不想晕,倒不如说不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