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呢？”
“后面。”
医生指了指身后昏暗到什么都看不透的深山，季如风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不出意料的，什么都看不见。
“据说这次有伪神，比较棘手，所以让我们帮你。”
也就是说，这趟副本难度太高，对手过于强大，而季如风，巳时，皖翰天三个人加起来的武力值，还不够给凯特一个人试水的。
故此，组织特意追加了两个武力值顶尖的助手，以免季如风被玩死。
虽然季如风懂这个道理，但总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大不了就跑，被玩死应该没那可能。
医生掏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把手擦拭干净，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人群，转身进了栾雨的帐篷。
不久以后，他出来了，去取了一条围脖。
喉结的位置用一条围脖挡住了，医生捏着嗓子，大声喊道，“怎么了？”
声音闷闷的，但出乎意料的，很像栾雨的声音。季如风看见，原本围在一起堵的不透风气的人群，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活生生的“栾雨”就站在他们面前，那这个，穿着栾雨的衣服，被剥了脸皮的尸体，是谁？
季如风还蛮喜欢看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他无心顾暇，目光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这个站在他们面前，用稀疏平常的口吻，假扮栾雨的人，是凯特，他可以信任的人没错。
凯特说了，他将栾雨处理了，多半是已经杀了埋进乱坟岗，而这个穿着栾雨衣服的尸体，显然凯特也不清楚。
似乎它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来了。
思来想去，季如风只有一种可能，那伙人，他们发现了栾雨已经被除了，于是弄出这个故弄玄虚的东西，吓他们？他不清楚。
季如风深深的吸一口气，顿时有一种想要一拳头狠狠的锤山的冲动。第一次没有别人的干涉的行动，还没有进清秋锁，就把他搞糊涂了。
最后，还是福叔出的面。
“任川，找几个人，把它埋了，入土为安，其他人，散了。”
人群中钻出两个人，拿着铲子，一锹一锹的铲土，不多时就挖了一个大坑，把尸体埋了。
而季如风，只深深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就钻进帐篷里了，临走之前，他对凯特说道，“照顾好巳时。”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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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下了雨，只不过是后半夜下的，季如风终于睡了个踏实觉，但由于睡的很死，什么都听不到。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空如洗，蔚蓝的天与川流不息的河相衬，拂面而来的风，没有咸味，只有绵延的甜。
总之季如风是在河岸拍醒了走神的皖翰天。
美景是美，但别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清点了一番人数，收拾妥当之后，福叔解开泊在远处的船，率先跳到船上，打头阵。
五条船一字排开，浩浩荡荡，惹人注目，但好在这附近人烟稀少，懒得掩饰。
还是昨天的安排，季如风三人都留在福叔的船上帮工，当然，还是皖翰天一个人当帮工而已。
“呦，没睡好啊？”
任川一个棒槌敲过去，季如风躲闪不及，正中下怀。
这几天的相处，季如风已经和任川打的很熟了，反正这一行人里，只有季如风正中他胃口，任川索性就经常找季如风闲聊。
“没有……就是太兴奋了。”
季如风挠了挠头，目光闪烁，但语气还算诚恳，所以任川笑了笑，信了他的鬼话。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摆弄装备的福叔闷声道，“年轻真好，想当年你福叔第一次下墓的时候，和你一样，也兴奋的睡不着觉……后来。”
“后来怎么样？”
“后来？”福叔咧嘴笑道，“差点没让鹰鸠叼去脑袋，好在有人护着。”
季如风哆嗦了下，显然被福叔的语气恐吓到了，但他不死心，反而问道，“鹰鸠？”
“嗯。”福叔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背着风点上，吐出一口烟雾，“西藏的大鹰鸠，野生的凶得很，那天去搞一个……反正是个墓，反被叨了一口。”
“幸亏你父亲推了我一把。”
“我父亲？”面对福叔的目光，季如风吃惊道，“他从未提起这件事。”
“提它有什么用。总之吧，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否则出了事……”
福叔露出一口大黄牙，目光紧紧锁在季如风身上，“我可就只能保一个人。”
言外之意则是，当年季父救了他一命，说什么，再怎么凶险，福叔都要把季如风从墓里弄出来。
至于其他两个人……看心情吧。
季如风脸色一变，大嚷道，“福叔啊，你不能只救小鱼啊，我可是我爸的儿子！”
“再说这次下墓，不是为了培养我吗！对了……这次下的这个……什么来头？”
扯了这么长的时间，季如风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行了你小子，下次直接说。”
季如风哑然，是谁先提起来的话头，貌似不是他吧？
一听提到了重点，皖翰天也放下画笔，侧耳聆听着。
“这庄王十三陵……哦对了，庄王知道是谁吗？”
“知道。”季如风率先答题，得一分。
“这座大陆还叫作神州的时候，有两个国家，而庄王范文程登位的时候，正好是这个帝国最为昌盛的时候，这在整个历史上都是有名的。”
“昌盛的话，那陪葬的宝物肯定不少。”任川瞪大了眼睛，兴奋道。
福叔欣慰的看了眼季如风，“不错，还算有点文化。”
“……”
季如风总觉着这种夸奖，比骂他还难受，无奈的耸耸肩，“福叔，我是辅川的，历史系啊。”
辅川大学是什么？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学府，尤其是作为招牌的历史系，很多知名的教授都会来授课。
季如风为了考进这个学校，差点没给自己逼疯了。所以他不为别的，为了这个学校，他也要争口气。
“呦，辅川的，还是历史系……啧啧啧，真给你父亲争脸，还知道什么？”
季如风皱了皱眉头，“这个庄王传闻用的是暴政，不察民心，还崇尚道学，想要长生不老。”
讲到这里，季如风貌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似的，忍不住笑道，“夜香子的《副史》里讲，说虽然他使国家达到了亘古未达的繁华，但百姓还是受尽苦难。”
“当时谣传一个叫……神职端的，也只能算是邪教吧，其教主北斥君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于是百姓纷纷加入了神职端，为的就是北斥君口中的和平。”
季如风还没讲完，在一旁画画的皖翰天闷哼道，“可以，君王为了长生不老，而宠幸道教，百姓为了反抗君王，用的还是道教。”
说完，还似有若无的瞄了一眼季如风，惹得季如风反驳。
“此道非彼道。”
“最后吧，百姓们的愿望是成真了，突然有一天，灭国了。导致原本想要开战的另一个国家不战而胜，一脸懵逼。”
季如风的口吻说的理所当然，就如同他觉得灭国也理所当然似的。
“偌大的国，说破就破。说起来也叫人唏嘘。”
“那我们要去干什么？”
终于提到了重点中的重点。
“小子，长生不老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