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发烧了,高烧。
再次睁开眼时,白茫茫的一片,刺鼻的药水味,又是医院,该死的医院。
我妈守在病床边,脸色憔悴的很。看见我醒了居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小沐……醒了?饿不饿?你爸在家给你炖汤了,我打电话让他送过来……背……还疼么?”
看着我妈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恨,但他们毕竟是我父母,不可能真正的恨起来。
“妈,别忙了,一夜没睡吧”我扯了扯我妈的袖子,动了动唇角。
“中间打过盹儿了,不累……来,儿子,张嘴,你爸还得一会儿先吃这个顶顶”我妈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一个罐头,用勺子挖出一粒葡萄伸到我嘴边。
“妈,我长大了……”
“瞎说,你小着呢,时间多的很。重来几次也没什么……”我妈笑着,不依不饶的要喂我。
“妈,我不补了”我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我妈的眼睛。
这一年来,虽不长回家,但每个一段时间都会和家里要五千一万的来交各种费,买颜料,纸笔,书……校考写生各种报名费。
过年过节回趟家总感觉父母瘦了好多,再来一年?呵呵,不可能了。我就像是一个榨汁机……
同学总调侃,学校一收钱,和父母要钱,父母总以为自家孩子在吸毒……
我妈的手颤了颤,整瓶罐头打在地上,一地的汤水和葡萄颗粒加玻璃碎片。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重来一次怎么了?你不上大学能做什么?……”
我妈哭了,我起身下床,背还火辣辣的疼。在角落里找了簸箕和扫帚将玻璃碎片和葡萄颗粒扫在一起倒了出去。
“妈,我先走了”我披了外套虚晃着步子走了出去。
村子里的医院床位少,一般只是打个点滴包扎个伤口之类的,没太大事是不会住院的。
医院在十字路口的闹市,村子里的大街很热闹。老头老太太们拿着自家编织的小木扇摇晃着围在一起唠嗑,下棋。小边摊们大赤咧咧的在地上铺了些报纸躺在上面摇着木扇,偶尔有人问个价钱,摊贩们也是懒懒的应上一句拍拍肚子起来卖东西,收钱,找钱再躺回去。
一堆十四五六岁的男孩女孩无聊的从村北逛到村南,各家小巷大街都转了个遍,买点儿东西回家了。
“嗨!安潇沐子?好多年没见我都快忘了你了……”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我双脚本来就虚,连带着背上的伤。他这一拍,我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了。
“呦呵!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