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菖蒲花在落夜的阴翳里渐渐模糊了形状。
空气中隐隐有着异香,淡薄得几乎要分辨不出来,显得更加呜咽,似乎在徒劳挽留些什么。
“你决定了吗,唐浅?”
半个时辰前,林子澈离开的时候,这样问过她。
“嗯。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这样问道,孪生弟弟久久沉默,才开口。
“你可知,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唐浅点头,“即便如此。”
终究是长长的叹息,林子澈说道,“如你所愿。”
唐浅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此时万籁俱静,只有菖蒲花在夜风中摇摆的簌簌之声。
唐浅从未想过,作出这样决定与部署的自己,可以如此冷静。
仔细想来,或许,从前就已经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为何心中还会有那样的奢望,竟然奢望自己,会得到幸福。
“唐浅。”那个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再如何掩饰,也藏不住那一份惊慌与颤抖。
唐浅回过身,看见墨无痕站在书房的门边,仓皇到甚至来不及换下帝袍。
“你来了,无痕。”意料之中,自己得知了他隐瞒快半年的真相,会这样慌张乱了分寸,也是正常的吧。
墨无痕一愣,似乎也没有料到唐浅会如此冷静,甚至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唯独那眼神空洞,让他不安。
“浅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一路思维混乱,想过许多说辞,许多掩饰的手段,但在面对着唐浅的时候,墨无痕还是败下阵来,说出真相。
一如约定过的那样,墨无痕不想再欺骗唐浅。此时唐浅得知那个残忍的事实,墨无痕除了惊慌,居然有一丝解脱之感。
然而,却挽回不了她的决绝。
“你没有错。”唐浅这样说道,“我也并没有怪你。”
唐浅走到书架旁,唤着墨无痕的名字,“无痕……我很喜欢这样唤着你的名字。”
墨无痕走了过去,不太明白为何唐浅突然说这个,“浅浅,你怎么了?”
唐浅只是摇头,“因为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唤你了。”
“浅浅?”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却无法阻扰或是改变的无奈。
她的声音很好听,并不是女子的柔婉,而是坚毅的、明亮的声线,带着让人明知无法改变半分的凛然。
“墨无痕,我决定,要离开你了。”
心之间隙,什么东西已经裂开,毅然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