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律师也是美人，难道不爱珠宝吗？”陆允珊微微笑了下。
女人嘛，就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而且自己的东西永远不嫌多，看见什么喜欢的，哪怕没有用都要买回去。
叶凌晴不可能那么遗世而独立，一点儿人间烟火也不食。
只不过她眼光太高了，能合她眼的东西很少而已。
“平时工作比较忙，没时间打扮，”叶凌晴把水杯放下，“而且我个人也不注重打扮。真是辜负了陆小姐的一片好心。”
陆允珊并不放弃，依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倾城宴这次可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比方说一块玉。据说，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玉。”
叶凌晴微微一愣，脸上温和的微笑有点儿僵住，但旋即笑得更加热烈，似乎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陆允珊很是善解人意，没有点破。
叶凌晴从善如流地从陆允珊手上抽走花名册，一页一页地翻着。
翻到一半的时候，叶凌晴的手突然顿住了，瞳孔猛地收缩。
这似乎，真是样不得了的东西。
陆允珊满面笑容，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
是人总会有弱点的，这不就是她的弱点吗？只不过藏得真是够深。
虽然皖漫对叶凌晴的消息不感兴趣，但陆允珊从来都不是个消停的主儿，提前命人把叶凌晴的消息拿来了。
陆允珊觉得幸好自己好奇了一下，不然可真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次倾城宴查到的关于叶凌晴的消息，可不是事业上的，而是她的身世。
据说这次调查的人费了千辛万苦才把消息拿到手，还是托人送回来的。因为调查的人不知道怎么了，才刚把消息收集好，就被人弄死了。
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但因为这份消息很有价值，陆允珊决定赡养他的家人。
这位叶律师还真是深藏不露，有家人不去认，两年前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称自己为孤儿，父亲早逝是真，但说自己是孤儿……得和家里还活着的那些人有多大的仇怨？
“叶律师是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吗？”陆允珊揉了揉用吹风机吹得蓬松的头发，乐呵呵地笑着，满脸纯天然无公害。
还真是让人想一拳揍上去！
叶凌晴抿了抿唇，放在花名册上的手握紧，指甲陷进肉里。
晚风吹进来，席卷上她未干的长发。
她的头皮感到冰凉刺骨。
这真不是种好的感受。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该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位大小姐了，这位大小姐可比夏大小姐难整多了。
夏大小姐身边就一个夏哲，这家伙虽然心思深沉，但也没到看不透的地步。可这位陆大小姐就不一样了，表面上嘻嘻哈哈，可心思缜密，也不知她身上表现出来的，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陆允珊的目光停留在叶凌晴身上，只是很随意地停留着，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叶凌晴却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压得她近乎窒息。
叶凌晴微垂了眼帘，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合上花名册。
她抬起头，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婉。
“果真是好东西。”叶凌晴把花名册递回去，没有丝毫留恋，“想必陆小姐搜罗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
“这是自然，好不容易才拍到的照片，”陆允珊让到一旁，“又怎么会不让人满意？”
陆允珊也不多说废话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叶凌晴坐下。自己去房中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珍藏的酒。
“尝尝看。”陆允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叶凌晴笑着接过，只不过笑容淡了些。
“那块玉的照片，似乎不是在拍卖会现场拍的。”叶凌晴眼神望向窗外，不与陆允珊对视。
“确实。”陆允珊不恼，坐到背对窗口的位置，把叶凌晴的目光截住。
“所以是好东西。”叶凌晴一口喝了大半的酒。
这酒入口甘醇，实属佳品。
若是放在平时，她没准儿会细细品味，可现在她没这心思。
“只可惜是有主之物。”陆允珊眉毛挑了一下，似乎起了什么恶趣味。伸手托住叶凌晴的下巴，拇指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酒渍。
叶凌晴皱了皱眉，手腕抵上陆允珊的手腕，把她的手推开：“陆小姐想要干什么？”
陆允珊给她添了些酒：“这块玉虽然在花名册上，可东西却不在我们手上……”
叶凌晴面色微沉。
“希望它的主人能割爱。”陆允珊细细观察着叶凌晴，也不再说别的什么。
“拒绝会怎么样？”叶凌晴见陆允珊已经把话挑明了，心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还真是有些难办。
“叶律师应该知道，我们陆家虽然低调，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叫板的。”陆允珊此刻的语气有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坚定，这是对她身后势力的肯定。
但叶凌晴隐隐听出，陆允珊语气里带有的一丝压抑。
这是压抑中有一股不自信，甚至有着些些怨恨。
“盛世皇天律师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叶凌晴觉得就算拼不过，气势上也不能输。
她语调提高，盖过了陆允珊的声音。
盛世皇天律师所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可她不能赌，不能拿上整个律师所去赌，即便她是律师所的掌门人。
陆允珊清楚地看到叶凌晴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也明白了她的顾虑。
这和自己是相同的，自己也有相似的顾虑。
陆允珊自动无视了这些，她的目的不在此。
“既然叶律师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奢求割爱了。”陆允珊抿了口酒。
她今日主要是来试试水，看看这位叶律师的胆量如何，再确定自己要不要选择她当合作伙伴。
“陆小姐成人之美，真是君子风范。”叶凌晴举杯，也不管陆允珊有没有回敬的意思，自饮自酌，“若是日后陆小姐有需要，便去律师所找我。律师所永远为陆小姐保留一个名额。”
“客气客气。”这正中陆允珊下怀，也在她的意料之外——毕竟她没有想过，叶凌晴会直接许下这么重的条件，“时间也不早了，叶律师早些休息吧。”
“陆小姐也是。”叶凌晴又饮尽一杯酒，杯子磕到桌上，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