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大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一些事情并不清楚，所以如果我们家大小姐言语上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叶律师您多多担待。”夏哲一副好管家的样子，尽心尽力帮自家大小姐解释，“我们家大小姐从小被老爷和夫人惯坏了，在学校里，同学们也都让着她，所以她从小没经历什么挫折……”
“夏管家是什么时候进夏家的？”叶凌晴并不着急，步子越压越稳，也越来越慢，“似乎你对夏大小姐非常了解……”
“说来惭愧，在下不才，因为家父是夏家的上一任管家，所以在下自小便跟夏大小姐一起，一直随侍在夏大小姐身边，”夏哲也放缓脚步，“但这也有好处，至少跟在夏大小姐身边，夏家会支付我一切的费用，衣食住行学费，还有另付的工资，也省去了就业的麻烦。”
“听说门阀里的人不怎么好接近，因为他们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不知道夏管家觉得是不是这样？”叶凌晴突然停下，微微侧头，笑了笑。
“这……”夏哲眼光闪了闪，把头低下去，不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情绪，“叶律师……这恐怕您要自己见了才知道……”
“有的时候吧，我就不太喜欢……自带优越感的人。人都是平等的，不对吗？”叶凌晴后退一步，微微弯腰看了看夏哲，“夏管家，你说是吗？”
“叶律师真是打趣我了，我一个做管家的，给主家做好事情，尽到自己应尽的本分，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工资，就已经不错了，哪会有闲心想别的？”苏哲眼底还是有着柔柔的笑意，“叶律师……您工作多久了？”
“夏管家从小就开始了工作，我这点经验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只是夏管家，你本姓什么？”叶凌晴觉得这个夏哲不简单，虽然不关她的事，但有个防备，适时卖的人情也是好的。
“曾。”夏哲把腰弯得比叶凌晴更低。
“曾哲？”叶凌晴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都是之前的事了，叶律师只要记得，我现在姓夏，叫夏哲。”夏哲往后退了一步，“叶律师，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走的时间也很长了，不要让大小姐等太久。要知道，通常都是别人等大小姐，没有大小姐等别人的道理……”
“对，是我唐突了，那走吧……”叶凌晴挑了挑眉，直起身子。
虽然她挺想看夏哲现在的表情，可一个戴了这么长时间面具的人，想要让他一下脱下面具，似乎不太可能。她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包括秦泠洛也需要时间，不过如果是秦院长和秦主任的话……那要看姜是不是老的辣。
“麻烦叶律师先在此等候，我先过去向大小姐通报一声。”夏哲带着叶凌晴他们到了夏大小姐的所在地，却让他们先在小路尽头等着。
“如果是曾家的人……”叶凌晴等夏哲走远了，喃喃自语。
“什么？”陈默向外面瞅了瞅，站着一排边的人。
“R市曾经的一个家族，不过二十几年前已经破产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听我的老师讲的。”叶凌晴发现事情有意思了，“听说曾家，是被夏氏门阀给毁了，之后曾家人再也没有在R市出现过，有几个传闻，一是说他们举族迁到了别处，准备东山再起，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当初夏氏门阀毁了他们的时候，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后路，法院宣告破产，还欠了很多债，甚至连曾家的大小姐都因为还债，而不得已进了夜总会，那时候她十六岁，长得挺好看，头两年只是跳舞，但后来就……”
“那第二个传闻呢？”陈默瞅着外面，见没有人过来，又问。
“第二个传闻是说，曾家的人走投无路，只能改名换姓，让那些没有抛头露面的小辈们出去打工，于是一个个公子小姐都去服侍别人了，抛头露面过的都是老辈，天天让人追债，也为了保护小辈们。”叶凌晴觉得这个传闻的可信度高一点。
江聿曾经给她看过曾家的案子，问她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她那时候觉得有，因为这个案子有很多地方不太对劲，但江聿只是笑了笑，说了四个字，夏氏门阀。
“如果这个夏哲是曾家的人……那可就有意思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叶凌晴就能明白夏哲眼里的含义了。
“这位夏大小姐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叶凌晴站在树荫处看了看被晾在太阳底下晒的文学社成员们，包括副社长，“火气太大了，怎么没人给降降。”
陈默用手遮在眼睛上面，挡太阳，然后看了看叶凌晴。
“这些人里面，有副社长，他可是咱们学院，除了白天之外，支撑起文学这个坎儿的顶梁柱，居然都被……他呆的时间比白天还要长，但是因为在外找到了工作，在文学社的时间不长了，所以才堪堪居于副社长。”叶凌晴对这个副社长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妹妹就是那个外校的，因为白天，把名字改成黑夜的人。”
“六了……”陈默真心佩服，“我肯定要认识一下，看看他平时是怎么教妹妹的……”
“他为此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叫《论怎样帮妹妹追男朋友》，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了二十四孝好哥哥。”叶凌晴没看过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在有哥哥的同学间流传得非常广，她应该没必要看。
“我看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来文学社了，早不来晚不来，非要选择这个时候来，是说他是想被罚站呢，还是想被罚站呢，还是想被罚站呢？”叶凌晴看了看夏哲所在的位置，有一位黑衣保镖撑着一把伞，伞下是一张躺椅，躺椅上有一个人。
伞挡住了这个人的上半身，只能看见下半身。
这应该是夏大小姐了。叶凌晴把头发拆开，从包里拿出一把梳子，梳了一遍。
夏大小姐穿着初秋的最新款，优哉游哉，只能时不时看见她身边的托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