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专门卖字画的，你还专门指着我给你写字画去啊？”叶凌晴一把扯住那男子的衣领，“我又不靠这东西赚钱，指望着我，不如指望你自己。”
“我就这样儿。”那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说梁爽，你跟着你爸在店里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下手，你半点手艺都没学会吗？”陈默咳了一下，叶凌晴意识到这动作不文雅，松开梁爽的衣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跟你是高中同学。”
“我也没指望着你那点儿招牌。”梁爽使劲儿咳了咳，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拉，烤串儿直接哽在他脖子里，差点儿没把他噎死，“我们家这招牌好着呢，口碑都摆在这儿，没人做广告也饿不死。”
“看来你是打算赖在这儿一辈子啊？”叶凌晴喝了口水，“南叔也真不容易。”
“我已经准备出去找工作了，这两天正在投简历，”梁爽随手把吃完的竹签一扔，“没个大学文凭真是不好，工作限制那么多，但也多亏有咱学院的招牌，我才不用去应聘环卫工，虽然环卫工也挺好，但要当环卫工，还不如给我爸打下手呢。”
“原来那么阔气的小家少爷也有苦恼的时候啊，”叶凌晴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以前也不知道谁天天那么阔绰，总带我们这一群人来南叔店里混吃混喝，素的还不要，光要荤的。那时候恐怕南叔赚的钱，光是你请的霸王餐都不够，更不要说把本钱赚回来了……”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梁爽还挺怀念那段高中的时光，“再说，也没见你们阻止我，该吃吃，该喝喝，沈墨晗最能吃，都不见停的。你也是，但你通常都是发奖学金了，请我们来吃才点的多，要是我请客，你根本没动几筷子。”
“沈墨晗到现在都还能吃，在律师所呆的时间长了，我发现整个律师所的人都被她养胖了。”叶凌晴呵呵笑了一下。
“这还是真的，她高中时候的同桌你还记得吧？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小伙子，细胳膊细腿儿，”梁爽把手里的毛巾搭到肩上，“你提前被大学部招走，不知道。高三的地狱式训练，那个小伙子活生生被沈墨晗喂得胖了一圈。他身体也不算太好，胖的时候老师还特别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那时候尴尬的……那男生解释的都快哭了。”
“这就是靠着吃食走天下。”叶凌晴弹了弹指甲。
“话说我们亲爱的叶大律师，今儿可是您生日，沸沸扬扬闹了多久了，您怎么不在那高档场所，和那些显贵们聊着，到我们家这小破店儿干嘛呀？”梁爽从口袋里拿出盒烟，包装不精致，小店里很便宜的那种，“难不成山珍海味吃多了？”
“山珍海味吃多了会腻，不过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腻，所以要时常换换口味。”叶凌晴说的很随意。
陈默听了心里不大高兴，什么东西都会腻，那不是什么东西都要换吗？
叶凌晴感受到了陈默的高兴，补了一句：“当然，有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腻，因为心里一直有，一直记着。”
“能被你记着的，恐怕世间罕见，拭目以待啊。”梁爽点燃一根烟，味道很不好，很杂，还能清晰闻出化学物质。
“点好了，人呢？”有一桌客人叫唤起来。
梁爽随手拿起叶凌晴这桌上面的笔，弹了弹烟灰：“你好好吃啊。咦？原来你还带人来啦，仨，都挺俊的，不错，我给你加俩腰子，送的，补补。”
“来喽……”梁爽把烟叼在嘴里，往那一桌客人走去。
叶凌晴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啤酒扳子打开一瓶啤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他是我高中同学，南叔的儿子，关系还挺好的。他性子就那样儿，别介啊。”
“没关系。”陈默这次很宽容，因为他看得出来，梁爽对叶凌晴就只有单纯的同学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逾矩，而且叶凌晴也不喜欢抽烟的人，“坐下吃吧。”
“我真是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叶凌晴喝了一大口啤酒，冰的，和热辣辣的烤串儿绝配，“上一次我带楚徵羽来，她看见我来这种地方，十分惊讶，但一尝这里的味道很好，就没说什么，要把她堂姐带来，估计能数落我整整一年。”
“咳咳……”江离然被烤串上面的辣椒辣到了，赶忙喝了口水，然后扇了扇嘴巴，“要保护嗓子，这么长时间没吃辣，都吃不了了。”
“哎呀，是我忘了……”叶凌晴给江离然递了张纸，然后有些抱歉，“我忘记秦泠洛她……不准你们吃这些的。怎么办怎么办，秦泠洛她……”
“没事儿，其实洛姐也就规定了一下，我们私底下也偶尔会吃。”陈默把一根烤串横过来，两只手各用两根手指，一前一后抓着两头，呲着牙一点一点咬上面的肉。
“要是真怪起来，你们就说是我硬要你们陪我的，不要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这样。”叶凌晴想好了理由，“对，你们就这样说……我是寿星量，量她也不敢怎么样。”
“洛姐要是发起火来，一百个寿星都不管用。”林辰也尝着啤酒，很大众的品牌，没什么特别，但冰过的口感确实好点。
“顺其自然吧，大宝宝……”陈默解决完一根烤串，手指拈起一张纸擦擦，然后不顾形象的用手捏着花生米到嘴里。
“我还能说什么呢？”叶凌晴摊了摊手，“你小心别噎着自己，噎着自己了我可不管你。”
叶凌晴说完之后，没有人接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冷下来了。
“要不……咱来聊点儿什么吧？”陈默提议。
“就聊……”林辰也晃了晃杯子，“个人的兴趣爱好？”
“我没什么兴趣爱好，这就算了。”叶凌晴摇了摇头，“我不擅长运动，不擅长书法，不擅长画画，不擅长音律……就不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