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技术还不到家。”叶凌晴合上窗户，“那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此话怎讲？”陈默对这些事一向不好奇，不过他对林辰也的黑客技术还是有信心的，这么轻易被人发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用嘴巴讲。”叶凌晴端起杯子，“不用嘴巴讲，你还用哪儿说话？”
“别逗我了，知道你聪明。”陈默摸了摸叶凌晴手上的玻璃杯，水已经凉了，也不征得她同意，夺过她的杯子，重新倒了杯热水。
“其实我现在挺想逗逗他的，”叶凌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心思深想下去了，“比方说从楼上接一盆水，哗一下浇下去，就跟浇花一样，然后他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现，然后我们就再接一盆水，再倒下去，这样反反复复，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同意呀！”陈默把杯子递给她，“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
“在没和母亲来R市之前，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和母亲一直住在姨妈家，姨妈有一个儿子，还有另外两家，和我们关系很好，我们是世交，小时候我经常和那几家的同龄人一起玩。”叶凌晴想到这个点子并不是偶然，“姨妈家有一个管家，那个管家伯伯非常老实，我们几个很调皮，经常在管家在窗户底下浇花的时候，从楼上泼一盆水下去，然后喊下雨啦下雨啦，管家先生也不生气，每一次还会对我们说，不要玩水了，容易感冒。之后管家先生就算衣服还湿着，都会上来把我们手里的盆给拿走，也不向我们父母去告状。”
“千千，你们家的管家齐伯不也这样吗？”陈默没想到像叶凌晴这样的乖乖女孩小时候居然这么调皮，但也想到了他们小时候在江离然家也是这样玩过，而江离然家的管家齐伯也是这么和蔼可亲。
“齐伯前两年生病了，他女儿把他接回家了，现在在敬老院。”江离然对齐伯还是有蛮深的感情的，小时候父母忙，自己除了跟陈默他们玩，找自己的表妹玩，剩下的时间都是齐伯在陪自己，“据说是阿兹海默症，已经有很多的事情他都记不得了，但他对我们几个记得还挺深刻，还有，我表妹……”
“没想到齐伯那么好的人居然得阿兹海默症了，”陈默叹了口气，小时候自家父母也忙，自己除了跟江离然，林辰也还有江离然他表妹玩儿，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自家佣人和齐伯，自家佣人的脸他是一个都没记得，因为统一的衣服，统一的头发，统一的仪态，实在难以分辨，他也懒得去记每个人的名字。而齐伯不同，不是黑白的管家衣服，也没有戴眼镜，而是永远那几套中山装换来换去，衣袋里永远都装着一块怀表，据说是他的发妻给他的，他的发妻在生下女儿后不久就去世了，本来他是不想再娶，但因为要照顾女儿，所以又娶了一位，不过这一位命也不好，等到齐伯女儿十五岁左右，这一位又去世了，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之后就有一位算命先生说，齐伯天煞孤星天生克妻，不宜再娶。齐伯这时候年纪也大了，女儿也自主独立了，于是齐伯就一心一意呆在江家工作，当了一辈子管家。
“阿兹海默症啊……”叶凌晴握玻璃杯子的手紧了紧，目光又移向窗外的那个人影上，“得了这个病也好，不用想那么多事，也不用在乎那么多了……”
“但人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最后逐渐忘了自己所在意的事，很痛苦，不是吗？”江离然也把目光移向窗外的那个人影上，“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忘到最后，会只剩下自己真真正正在意的事，然后每天都念叨，生怕自己忘记。”
“不是还没到这地步吗？”叶凌晴喝了口水，“再说只记得自己真真正正在意的，也是件好事。”
“就怕是痛苦的，越痛苦越难忘，越痛苦越在意。”江离然笑着低头。
“要泼水吗？”林辰也趁这几人回忆期间，真的出去端了盆水进来，满满的一盆水，只是水很浑浊，漂浮着一点不明物体。
“这是……”叶凌晴转过身，看到那盆水，伸手轻掩着嘴唇，“好聪明。”
“什么鬼？”陈默嗅了嗅那盆水，又盯着上面的漂浮物看了看，“淘米水？你在上面还放了……烂菜叶？”
“本来就是浇花用的，浇下去……这底下可都是花啊！”林辰也把盆放到桌上，“如果那个人受得了，就继续等下去，如果他受不了，肯定会站起来大骂，到时候……”
“我就说我在浇花？”叶凌晴半是猜测半是肯定，脸上笑容逐渐加深，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在……逗我吗？”
“我是一个很严肃很正经的人。”林辰也摇了摇头，准备像大哥哥一样摸摸叶凌晴的头，“请不要质疑，我从来不开玩笑。”
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叶凌晴就侧身躲开，陈默插进两人中间，拦住林辰也的手：“女孩子的头不能乱摸，想摸？找个女朋友呀！”
“可以可以可以，就知道虐狗。”林辰也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盯着陈默，挑了挑眉，“我还稀罕了不成？”
陈默揽过叶凌晴，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稀罕，她也不稀罕你稀罕。只要我稀罕就成，对不对？”
叶凌晴没有躲避，只是在陈默的手离开她的头发后，自己用手把头发顺了顺：“稀罕什么呀，我又不是个稀罕物件。你下手太重了，都拽着我头发了。”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稀罕物件，你的一根头发丝，身上的一个细胞，都是个稀罕物件。”陈默捏了捏她的鼻子，“刚刚是我下手重了，我现在让你拽回来好不好？”
“太甜，甜到齁住。”林辰也站到江离然身边，支撑在桌子上，“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