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我孤立在外呀！”林辰也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手握住江离然的手，一手拉住电梯把手。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热。”叶凌晴不知是紧张到出现了错觉，还是本来就这样，觉得电梯内开始有些闷热。
“不用紧张，这只是你的错觉而已。”江离然握了握叶凌晴的手，“现在电梯都要求有通风装置或留出一定面积的通风孔，基本杜绝了缺氧的问题。老式电梯或装潢过度的电梯，有可能出现缺氧的现象。一般认为额定承载人数的百分之五十情况下，两小时以上会有缺氧现象。”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叶凌晴深吸一口气，“应该够我们得到救援了。”
“你现在要好好平复自己，不能过度紧张，加快血液流速，这样氧气消耗的会更快。”江离然望着电梯顶部，“但也有些不定因素，比方说电梯突然下坠……”
“我发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叶凌晴平时对自己的命不怎么在意，但真的可能在面对死亡时，她还是感到害怕，“离然哥，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如果我能活下来，以后我一定年年都捐钱修桥铺路，年年都去寺庙添香火钱，吃斋念佛一个星期，来赎清自己的罪孽！”
“洛姐对员工的保护都很好，每年都会有人定期来检查，所以这应该只是个小故障，不用担心。”江离然笑了笑，望向叶凌晴，“这倒令我想到了一个之前在网上很火的题目，电梯限乘10人，你正好是第10个，走进电梯后却超重了，你只好走出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你想到一件恐怖的事，立即报警。请问怎么了?提示1，夏天，电梯里9人有男有女，无孕妇，无胖子，无宠物。2，电梯顶部没有尸体。3，没有人携带拉杆箱之类可抛尸的。4，电梯没有坏。5，答案就在文中。”
“我不知道。”叶凌晴思考都没有思考，她的大脑已经紧张到当机，“我只知道这是一条测试IQ的题，但我都没有细看，答错了的话会显得我IQ很低。就像小时候考试思想品德，考的时候觉得自己EQ很低，考完之后考语数英，又发现自己IQ很低，等全部考完，就会发现自己双商都很低。”
“其实答案挺有意思的，”江离然又笑笑，“答案就一句话，那就是——你是一个怀孕的即将分娩的胖女人。”
“这答案真够了。”叶凌晴翻了个白眼，动了动鼻翼让墨镜下滑，露出一半眼睛，“好像最后的解释是，身为即将分娩的胖女人的你显然不愿意走出电梯，想让其他9个人当中的一个自动走出去，但其他9人却没有一个愿意走出电梯。你跟他们说你怀孕了即将分娩，但他们都不相信，因为你是一个胖女人，他们以为你是自己不愿意走出电梯，才故意扮作孕妇的。没办法，你只好走出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你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你即将分娩，可你还没搭上电梯呢，于是你立即报警。”
“很有意思，不是吗？”江离然挑了挑眉。
“让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IQ题上，不如让我研究几个法律案例，多接几单委托，”叶凌晴撇撇嘴，“这种IQ题做出来的答案，往往会让人哭笑不得，甚至你会觉得怎么会有这种答案，这很不符合常理。”
电梯又一抖动。
“哎呦喂！”叶凌晴猛地握紧手，陈默疼得龇了龇牙，握紧电梯把手。
“这又是怎么了？”叶凌晴觉得自己已经要敏感过头了，现在的每一点动静都触动着她的一些神经，让她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
“易小姐，你们还好吗？”
“还好还好，怎么了？”叶凌晴竭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回答物业的人。
“工人们正在修理电梯，现在在手动盘车，等到与楼层平行，就能救你们出来了。”
“好好好，我们不着急，不着急。”叶凌晴连忙应着。
“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吧？”江离然松开林辰也的手，拍拍叶凌晴的肩，“看看，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马上出去还怎么从气势上压倒人家？”
林辰也把被江离然松开的手甩了甩，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握住电梯把手，心道：见到个漂亮姑娘，三魂六魄就丢了一半，怎么好呢？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叶凌晴吸了吸鼻子，“都快吓死了，管什么气势不气势？再说，我马上还要见到数学老师，一见到那个数学老师我就腿软，这毛病现在还没改掉，还谈什么气势？说我不尊师重道就不好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个名字？”江离然不经意问起。
“我要报我真名，你觉得这群人会怎么样？”叶凌晴轻轻咳了一下，“出门在外的，不有个假名怎么行？这样有官司出去找线索也方便。我不光有假名，还有假证。不过都是经过司法部门认证的，所以我不算犯法。”
江离然若有所思：“那你是一时兴起想到这个名字的？”
“也不算。”叶凌晴动了动弯的有些酸痛的腿，“我母亲很喜欢古典文化，就算是在最贫困的时候，也只能物质上缺乏，精神上从来不会缺失，我也耳濡目染。至于这个名字，是我一次读张养浩的《水仙子》——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
“那为什么会用易做姓？”江离然微眯了眼睛，只觉得好巧。
“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叶凌晴舔了舔唇，“我们做律师的，不希望遇到很难的官司，这样自己头疼，还会惹下数不清的麻烦，所以用的假名都会把自己最想要的带进去。我就希望什么事都简单容易一点，所以用易做姓。”
电梯开始慢慢上升，每上升一次就停顿一下，电梯里也不时抖动。
江离然不再问，叶凌晴也没有再答。
陈默神色有些凝重，握着叶凌晴的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