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水无常形,我无定势

小说: 刺客他真没病 作者: 南海北岸 字数:2112

  木逢春身影好似挡住了花未闻所有视线,连同天上星辰的光辉都被他一同吸引去。

  耳边铿锵剑鸣不绝于耳,铁器交锋擦出银色火花。

  木逢春手中银扇,被打的节节败退。

  啪嗒——!

  木逢春手里银扇形态的鱼骨剑被打掉一片扇叶,翻转着刺入天花板二寸。

  只听几声刀剑相接脆响,木逢春手里八片铁扇叶又被弹飞两个,深深刺入土地二寸。

  “木……逢春……我这般欺负你,你为何还要护我周全?”花未闻的良心似被针戳,胸中暖流温吞。

  正处在于自我感动之中,木逢春高声喝道:“孙大娘说把你带回去她给我做两杠小龙虾!还让我在里面泡澡!!”

  花未闻:“……”就这?这理由,简直比街角狗粪还臭。

  花未闻把感动的泪水吞回肚子,无语到哽咽,木逢春他那脖子上顶的是假肢吗?榆木疙瘩脑袋!

  正在花未闻暗骂木逢春之际,只听耳畔刀剑擦声铮铮。木逢春手中鱼骨剑扇叶被悉数打飞!

  堂堂七杀门门主竟然这般弱。东方月初眸中映着银发男人将木逢春所有鱼骨剑打飞,只剩最后一柄,黔驴技穷之迹。

  木逢春脸上,手臂被擦出无数细小划伤,仅仅依靠最后一柄短刃与枯柳山人对线。

  这无异于自杀,不过东方月初正喜欢欣赏小动物濒临绝望之时的表情,人也不例外。

  花未闻眼前红血如雾,木逢春手臂生生被刺出个血窟窿!

  他依旧在挥动双臂,以二寸薄刃抵挡,拼死护住身后的郎中。

  木逢春咬牙使出最后一柄扇叶,朝东方月初投掷。

  东方月初稍微一偏头闪躲,扇叶割断他两三根华发。

  “哈哈,连最后一柄剑都丢了出去。”东方月初以食指指尖暗推眼镜,隐去他戏谑眼瞳,“你以为这般单调的攻击能打的中我么?”

  花未闻眼睁睁的看着木逢春身前地面红血如泉聚成坑洼,渗透沙地染成酱紫色,血流连成猩猩红柱。

  “木逢春!你!”花未闻话还没说完,就见遮去烛光的身影倒下。

  木逢春失血过多而载到,身子倾斜之际只觉脊背一软,似被人拖住,他微睁眼瞳。却对上花未闻担忧眼瞳,眉心紧蹙,眼里似有流光水纹,澄澈含光。

  “东方月初!你要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花未闻喝道。

  东方月初嘴角挑狞笑弧度,他俯视地上瘫倒的木逢春说道:“可我改变主意了,与其交给你研药,不如我把他做成尸体抗回去。”

  “动手!”东方月初一声令下。

  银发男人手中鱼骨剑翻转,倒握在手中,发力欲刺。

  木逢春视线里花未闻半俯下身,以血肉之躯将自己护在身下。

  他不禁有些困惑,“郎中?你做什么?”

  花未闻耳畔挑起钢绳绷直声音,似紧绷的琴弦弹奏出不规则的音符。

  半晌,痛楚没有传来。花未闻抬眸,银发男人脸上“枯”字面罩半垂,依旧保持着持剑姿势,半晌未动。

  细看却发现银发男人四肢缠绕着不可见的钢丝!勒进皮肉,似蜘蛛网一般束缚住他的手脚。

  木逢春悄然伸出手,手腕翻转翻出夹在护腕中刀片,本想装作虚弱跌倒趁机帮郎中割开困住手脚的绳索。

  却没想到,郎中突然趴在他身上。他什么意思?

  东方月初眼镜片上映着鱼骨剑连接着的钢绳,银线映着烛光在他眼镜片上映出倒影,似将他眼镜片割裂成两瓣似的。

  “早就听闻七杀门鱼骨剑与其他兵器相比,用法复杂且繁琐,可若将其用到极致之人,定是狡猾阴鸷之人。”东方月初语气融进几分惋惜和哀叹。

  鱼骨剑剑身可拆解成四柄单剑,每柄剑底都连着钢丝,故而使用方法繁多且复杂,使用一把鱼骨剑的刺客,七杀门多的数不胜数,可能将两把鱼骨剑用到极致的,天底下只有木逢春一个。

  木逢春装作失势,手中单剑都被悉数弹飞,但他是故意将所有单剑都打出去,再依靠连接单剑钢丝束缚住枯柳山人的四肢。

  被蛊虫操纵的尸体没有人的智力,只会一味重复死者生前依靠肌肉记忆会做的攻击,不能发挥出鱼骨剑的使用精髓。

  若是木逢春师傅活着与他对打,还真是输赢难辨。

  不过正如木逢春所说,他师傅现在只是一具被蛊虫操纵的尸体,无论尸体还是傀儡只要让其无法动弹便构不成威胁。

  打不过便欺骗对手,让对手以为自己必胜而娇,再趁对方掉以轻心之时斩于刃下!

  木逢春面朝东方月初喝道:“刺客之道,诡谲叵测。水无常形,我无定势!”

  这句话是枯柳山人传授给木逢春的,通俗点讲,就是别用一般人的智商,来揣测刺客的行为。即使猜得到,也防不住。正所谓刺客之行,千变万化,是没有固定套路的~

  花未闻顿觉自己担忧的情愫都喂了狗,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木逢春用夹在腕带中的小刀片割开绑住绳子,花未闻忽觉勒住肩膀的草绳力道松散。

  “如你所见我受了伤。”木逢春露出被鱼骨剑透出个窟窿的手臂,“若是我不收鱼骨剑你也带不走我师傅,你想继续的话,你我大可争个鱼死网破。”

  东方月初镜片映着被钢丝绑死的银发男人,似乎看懂了当前形势,“既然如此,不如做个交易,我放了花未闻,你让我带着你师傅离开,如何?”

  “一言既出?”木逢春半撑起身,身形不稳。

  花未闻抚住他肩膀,让他靠着自己。木逢春灼烫的血浸透他衣襟,烫的他心尖生疼。

  “我无戏言。”东方月初静静的站在原地,等木逢春解开束缚。

  窗外骤雨初歇,软风轻云。嗖的几声脆响,鱼骨剑钢丝抽离白发男人身躯。

  东方月初欲离开之时,突然驻足转身,“你放了枯柳山人,而你浑身是伤。万一我反悔,你怎么办?”

  窗外星河欲曙,华星明灭。

  木逢春看着窗外璀璨银河说道:“你以为你杀人的事情官府不知道么?再不快点跑,他们可就赶来了。”

  东方月初眉角抽筋,肉眼可见的动摇。

  木逢春将他细微动作收入眼底,“你不想与朝廷为敌吧?”

  “啧。”东方月初不悦皱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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