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比一兑换成现金

小说: 刺客他真没病 作者: 南海北岸 字数:2028

  怕七杀门的刺客们误会,沈从兰甚至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来,当做木逢春的寝室。

  王府卧室窗内灯火橘黄,摇晃暖流阵阵上升。帷幔被衬得十分柔软舒适。

  纱帘之中,木逢春躺在床上,身边跟着两三位花白胡子的老中医,半扒开木逢春衣领,胸膛处有淡红色梅花般的印记。

  他们心知,这是中了毒。

  中医朝身侧小司吩咐道:“先将他衣服脱了罢。”

  可当小司扒开木逢春衣服之时,他惊慌失措的厉声叫喊,几位大夫闻声而来,看过床上昏迷的木逢春之后都直摇头。

  沈从兰站在门外焦急踱步,颇有等老婆产子的架势,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紧张程度比妻子产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大夫迈出门栏,面有难色,沈从兰见有人出来便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大夫面露难色砸吧下嘴唇,似乎有话涩住唇齿,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他能活着都是奇迹了!”

  大夫甩开袖子无言叹息,“要不,王爷您自己去看看。”

  沈从兰朝屋内瞅,小司难受的捂住脸不忍看向木逢春,更有侍女流着眼泪。

  这是怎么了?为何都这般反应。沈从兰迈进寝宫门栏,看向床上昏迷的木逢春。

  他身上似被碎石碾过,破裂的碎肉已经长好,在他身上却留下松柏寒梅一般的伤疤。

  他的身体,很丑陋。沈从兰向来喜欢美丽的东西。他想唾弃,却说不出话来。

  屋内昏黄灯光更是趁得木逢春皮肤凹凸不平,左下腰腹皮肉不完整,甚至是用铁板硬缝上去的,如今那拳头大的铁板已经和皮肉长死,变得密不可分。

  “木……”逢春?沈从兰想喊他名字,声音却苦涩的融着哭腔,他猛然捂住嘴。

  木逢春怎么会这样?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触目惊心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而木逢春本人正在床上昏睡。

  沈从兰扭过脸,不肯再看。反倒是厨房的孙大娘端着两盘麻辣小龙虾来找木逢春。

  她看到屋子里的哀伤气氛,一个个耷拉着脸像办丧事似的。

  拜托!小木只是受伤,还没死好嘛!孙大娘一扭脸看见床上浑身是伤疤的木逢春,只是眉心皱了皱。

  “男子汉大丈夫!有点伤疤才是成熟男人的标志!”转而她一拍瑟缩在角落里的沈从兰,“我说王爷,平时看你挺咋呼,今儿怎么一反常态?”

  “他只是受伤昏迷,又不是死了!”孙大娘带着一身葱蒜味儿,坐到木逢春身侧,手里两盘小龙虾不断在他鼻子下晃悠。

  “我说木刺客,你前两天不是还馋小龙虾么?”孙大娘揪起一个龙虾尾,想依靠龙虾鲜香麻辣的味道引木逢春睁眼,可她的计策并没有成功。

  孙大娘见木逢春没睁眼,继续说道:“你不起来,我就一个人全吃了啊?”

  沈从兰寝宫之内已经传来细密哭声,似在提前给木逢春哭丧。

  “这是什么?”孙大娘视线扫过木逢春肚皮上斜插着的毒针,用手拔了下来。

  “噗!”木逢春身下似有弹簧,讲他整个上半身弹起来,伴随口中如喷壶般喷薄而出的毒血。

  木逢春只是被毒针封住气脉,故而昏迷,他的身体早就对各种毒产生抗性,甚至生服二两鹤顶红对他也只是半夜多跑两趟厕所而已。

  毒针上的毒对他而言,不足为惧。现在将毒血悉数喷出,他便又生龙活虎。

  他微微眯开眼皱皱鼻子,似在捕获空气中的香辣鲜香味道,喃喃道:“麻辣小龙虾……”

  转眼看见被喷了满脸黑血的孙大娘手里的麻辣小龙虾,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

  “好香,好饿,好想吃。”木逢春的干饭三连已经清楚明白的送到孙大娘耳朵里。

  他伸出手去抓盘子,却被孙大娘躲开。

  孙大娘说道:“想吃是吧?花郎中被抓走了知道不?你把他平安带回来我就给你做上三缸!保证你在里面泡澡都不成问题!”

  木逢春:“!”我这就去!!

  孙大娘朝沈从兰抛过去一个眼神,似乎在说:看见没,老娘做的菜给他治好了,木逢春一定会把花郎中带回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你没事了吧?”沈从兰凑到木逢春身侧,急的眼睑红透,眼角水汽温吞,“我还以为我!不小心把你踢死了!”

  说罢,沈从兰又要“眼有千行泪”了。

  木逢春:“?”他踢我了?

  视线扫过沈从兰稚气未脱的脸庞,带着不安的抹眼泪。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木逢春望着门外新月。

  沈从兰赫然觉得心脏似被湿润的鹿角顶了一下,有些心动。

  当他昂起脸的时候,木逢春紧接说道:“记得给我涨工资。”

  比起虚情假意的人情世故,木逢春更希望人情按一比一兑换成现金。

  沈从兰:“……”怎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木逢春披上衣服朝花未闻被掳走的地方飞奔。

  他觉得自己机智极了,朝沈从兰抛了个帅气的姿势,便跳上屋檐,消失在黑月之中。

  王府内鸦雀无声,众人犹如被一口浊血顶入脑门。

  众人:“木暗卫……”果然头部患有顽固恶疾吧?

  中原郊外枫霜林,古祠的破旧窗纸透过昏黄烛光。

  残破窗纸耷拉着,风起,它便塔拉塔拉的磕上窗板。

  烛火摇晃,衬得东方月初身形修长,银发男人在他身侧安然而立。

  只是灯火烛光映得他眉眼更加深邃。花未闻心知他是个死人,同时也是木逢春的师傅。

  花未闻身侧站着被收买的三个侍女侍卫。他四肢竹编麻绳绑死,勒出有白入红的勒痕。花未闻扭动肩膀,奋力抽手想脱出束缚。

  木逢春怎么样了?他看见木逢春瘫倒在地,他本就身体虚寒,瘦弱贫血!

  一腔烦闷情绪闯入花未闻脑海,手上草绳摸破他柔润指尖,血液滴如珍珠红。

  他感觉不到疼似的,木逢春倒下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每放一次,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冷钳猛揪。

  真是疼的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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