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走就是好几年。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奶奶也放心了。
“啊,不好意思。只是太兴奋了而已!”尤荔姐放开我对我抱歉地笑笑。
“都这么久了,你那热情的性格一点都没变呢!欧巴桑。”我揉了揉微疼的脸,说。
“欧巴桑?!”像几年前一样,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询问。
只是哥哥已经不在了。
“也对,快三十的人了不能跟你们这些小妹妹们比咯。”她忽然正经地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不以为然地说。
瞬间,我感觉到时间的速度。
原本有些神经大条的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学生的老师。而当时只知道哭泣的我,现在已经是十几岁的高中生了。
“怎么了?”
她发现我的异常,问。
“没什么。”我摆摆手,向校门口走去。
微风吹起,吹走时间遗留下来的思念。
“妈妈,她还好嘛?”
我与她并肩走着,享受着晚风的抚摸。
“嗯,最近蛮精神的。”
我轻轻的答道。
“那就好,改天有时间你带我去好吗?”
“可以啊,不过我想奶奶见你第一句话铁定开骂。”
“??”
“记性真不好,你和奶奶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她老人家决定的事谁敢忤逆她?这先例却被你开启了。”我侧过头看着金色光辉下,她迷人的脸旁:“当收到你寄给她的银行卡时,你不知道那表情有多吓人,嚷嚷着‘不是说了不用寄钱了嘛,难到她就看不起我这老婆子?下次见到她非让她开开窍!!气死我也!!’所以说,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好笑般向前面跑了两步,回过身看着全身发抖的尤荔姐。
“那个老婆子!!”她现在处于极度扭曲状态,咬牙切齿地吐出几字。
我汗颜。
这两人可真是冤家。
“遥遥,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正当我在心里感叹时,她乘着这股风吹过严肃地说。
“声音?没有啊。”我不明所以地说。
只看见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扭头看向校门口旁边的一条小路。黄色的短发在空气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大概停顿了几秒,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然后迅速地撒丫子闪人了。
我连一音节都来不及发出,她已经消失在那条小路的路口。
跟上她的脚步,刚到路口就听到她的声音:“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然后就看到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头顶顿时冒了许多问号出来。
“喂,你没事吧。”
“你从那点看出我没事?”
“能够这样说话那就是没事了。既然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保重!”
继续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尤荔姐的身影。
她像没事发生一样,脚踩在草坪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向我走来。
“发生了什么事了?”我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她随着我的视线身体左挡右挡,但脸部表情依然没变。
我不甘心继续想探知她的背后到底有什么。
在我不懈努力下,好不容易找着了空隙,清清楚楚地看到不远处一位男生伤痕累累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向我们。
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一脚拉直一脚弯曲地靠着墙坐在草坪上,肩部上的衣物已经裂开,能够看见隐藏在里面的肌肤,亚麻色的头发凌乱地立在头顶,眼角和嘴角处都有於痕,最显眼的就是额头的一块血红。
看得我心一颤一颤的。
“他,没事吧!”我问站在面前想把我拉走的尤荔姐。
“没事没事,刚刚他自己都说没事了。”她摆摆手准备打哈哈。
那男生貌似听见了,恶狠狠地向这边投导弹。
“我啥时候说没事了!!”可能是扯着伤口了,说完眉头一皱,咳了几声。
我看向尤荔姐,眼里发出疑问光波。
“那他说他有事没?”尤荔姐反问我。
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再说现在他没死,也没昏厥。所以,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要不了多久他自然有办法回家的。”她乘胜追击的开导我。
“可是……”把伤成这样的他仍在着不顾,打心底就过意不去。
然而尤荔姐并没给我发表意见的时间:“像他这样的学生你认为会没有所谓的哥们?安拉,担心他还不如想想晚餐吃什么。”
说得也对。
忽然想起上次的那个男生,顿时心里鄙夷就出来了,打算向后转往家走。
尤荔姐赞赏地冲我点点头,搂着我的肩准备远离这。
可那男生并不打算放过我们,想用弱小的声音勾出我们心中的那份怜悯。
“喂,不是有句话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吗,你们既然都把我救下来了,就把好人做到底行么?”
这句话对尤荔姐没用,只听到她“切”的一声,继续往前走。
佛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小崇仰佛教的我确确实实被心里的良心责备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