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人不只是嘴上说得漂亮,房间也真的不错,宽敞的空间,房内石柱,一应俱全的洗浴设备,昨天忙了一天,全身血汗,看见浴池我差点喜极而泣,扑过去探水温,刚刚好,想也没想,扒了衣服就跳下去。
宽大的浴池,仰面倚在大理石边沿,不甚舒适,满足叹口气,人间天堂啊,能洗个澡,真的是太爽了!
洗下一身血水来,我摸索着把脏水放了,再放干净热水,刚把水放干,浴室门打开,阿喀琉斯走进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叭的一声打开玄关,水阀失灵,热水满室乱窜,堵都堵不住,我爬起来往外跑,“我去找店员,这玩意儿坏了。”
跑到门口本来打算一溜烟从他身边滑过的,谁知还是被捉住。
他什么话都没说,将我按在地上,我痛得咧嘴,背上伤口肯定裂开了,无力哀求,“不要!”
阿喀琉斯还是不说话,激烈的吻似乎要将皮肤燃烧起来,我看着浴室中朦胧的雾气仰头,冷冷说:“你如果强要,我不能反抗,若是这样能满足你的话,我无所谓,尽管来。”
阿喀琉斯果然停下来,衣衫半褪,胸口一片嫣红妖媚,朦胧的眼神雾霭般的表情,看着我,沙哑问:“为什么,帕特洛克罗斯,你到底怎么了?”
我胸口一痛,突然不能言语,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该怎么回答?
闭上眼,咬牙说:“因为我不爱你,阿喀琉斯,我不能再和不爱的人zuo爱,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把以前的一切忘了吧,我们做朋友。”
“好。”没想到他爽快答应,放开我起身,我深吸一口气,也站起来,看着他整理衣衫的背影,萧索寂寞,感到难过,将手搭在他肩上,低声说:“对不起。”
阿喀琉斯身体一震,垂下手,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浴室里的热水越来越多,烟雾缭绕,渐渐看不清对面人,即使只差一步,他就消失在眼前,只有手下的触感还真实存在,越来越热,似乎要将皮肤灼伤。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阿喀琉斯低低问,我摇头,只能骗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谎言,对不起。说:“不知道,爱情这东西很微妙,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全不能——”
阿喀琉斯突然转身,扬手,拳头狠狠砸在脸上,我清楚听到鼻梁断裂的声音,细微的,很清脆,他扑过来,将我逼到角落里,鼻血流了一地,我害怕得连连摇头,却只能退缩。
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滚烫的水蒸气在脸上身上结成水珠滑下,浴室里水声渐渐低下去,我听见他说:“可是我爱你,帕特洛克罗斯,你跟我到斯库洛斯岛,跟我来战场,难道都不是因为爱我吗,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我无言以对,默默的看着他,任他抓住我的手固定在墙壁上,任他俯身亲吻我,那么多的悲伤倾泻而出,就像这浴室里流动的液体。
他舔着我嘴唇上的鲜血,甘美如琼浆,微笑着,将我的身体放直,双手牢牢束缚在墙壁上,我歪头着头,栗色短发贴在面皮上,思维停顿,任他为所欲为,不想反抗,因为不想看到他悲伤,睁开眼看到他湛蓝的眼眸,,这应该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才是。
当他放开我低头han住我胸前的两颗樱果时,我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毕竟这不是我的躯体,它的敏感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由仰头迎合,抓紧他的衣袍,那么用力,一片一片撕碎。
我竭力控制住这一刻的思想,什么都不想。
不想——~~
不想——~
一切空虚停顿,我不能让这件事留在记忆中,因为我的记忆里装满了对彼埃尔的思念,不可能再挤出空间。
随着他任意狂放的挑逗,我快意的躬起身体迎合他,他握住我的分身,时而用力时而轻缓,时而折磨时而满足。
我咬牙忍住心里的厌恶,厌恶这种人类动物般的yu望,张嘴呻吟出声,或许这样可以遮掩心里某一处的崩塌。
阿喀琉斯俯身han住我的分身,我身体一僵,抬头看他,难道他为帕特洛克罗斯做到这一步吗?
那是我的罪,我的错,我zhan有了这具躯体,同时剥夺了对他的感情,我闭上眼仰头,展开手臂,任宣泄出口,大声呻吟,直到他挺身而入。
“痛!”
我嘎然而止,痛得起身,被他握住腰肢,他喘息着抬头看我,水珠低落,室内温度渐渐降下,我看到他结实的身体,一块一块的肌肉,光滑的脊背,妖媚的嫣红色蔓延在胸口,突然感到恐惧,我在干什么?诱惑他,还是彻底堕落,难道我欠他的,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偿还吗?
不是这样的!
不可以!
不可以!
温热的液体自体内流出,我的视线模糊,只感觉阿喀琉斯在我身体里面疯狂律动,不停索要,而我随着他的动作如同一页纸风筝,由于太用力,破碎不堪。
我用力掐了掐掌心,冰凉的液体自手心滑落,神智一点点清晰,抬头,看到阿喀琉斯被情欲燃烧的眼睛,那么美丽,那么妖艳,光华轮转,于是我绽开笑容,手沿着他的脊背缓缓爬上——
阿喀琉斯恍然看着我的笑容,那么满足却又那么悲伤,用力喘气着,终于不堪闭上眼睛,更为疯狂的加大动作。
我身下只有痛,痛彻心扉,撕裂灵魂,将自尊捏碎在手里成灰!
我在他的动作下,手顿了顿,随即又颤抖着上攀,终于抓住他的头发,嘴角的笑容一变,冰冷如刀锋沁出,蔓延开,将面部冻结,眼瞳里只剩空,无,加大力道扯了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停止动作,我没有让他出来,只笑着说:“我不爱你,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反手一巴掌打来,我偏头,回过头来时,脸肿了半边,耳朵嗡嗡作响,我笑了,现在这样子走出去,别人肯定我把当鬼,还真是见不得人了。
头发被凶狠揪住,整个人贴在他胸前,“爱不爱无所谓,没有人,能反抗我!帕特洛克罗斯,记住!”
说完将我翻身扔在地板上,再一次俯冲进体内,我趴在地上,捏紧拳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神智不清,但是没有晕,因为要记住这一刻!
被抱出浴室走进卧室时,听到外间埃涅阿斯敲门的声音,“帕卓克斯,帕卓克斯,你在吗,我买了夜宵甜点,你要不要吃?”
阿喀琉斯站在门口没动,静静看着,埃涅阿斯推了推门,说:“门没锁,我进来了,你在干什么?门都没锁,太粗心了——”
傍晚血红夕阳印衬背景,我看到黑发的青年僵立在门口,脸色苍白,手中包食物的树叶落在地上,阿喀琉斯没动,面无表情看着他,而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无所谓,还是羞愧?或许什么都看不见,因为脸肿得厉害。
“你,你们——”字不连句,埃涅阿斯抖得厉害,他再傻,看见阿喀琉斯一丝不挂,而我全身血痕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没有闭眼,安静看着他的眼睛,那么安静,以致于埃涅阿斯也平静下来,木然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关上门。
阿喀琉斯一笑,抱紧我,“再也没有人敢窥视你了,帕特洛克罗斯。”
我闭眼,体内*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是血却没止住,已经将面上一件包裹的衣服浸湿,我突然好笑的想,或许会流血过多致死。
阿喀琉斯为我把下面伤口处理好,而后整弄鼻梁,不明白为什么他手法如此熟练,甚至能避免弄痛伤口,待他把消肿的膏药涂在脸上后,我渐渐不能抵制眩晕,眼皮沉重落下时,看见他转身出门的背影。
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彼埃尔抱着我的照片缩在角落里哭泣,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人,让我彻底死去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让我们遥遥相隔几千年的时光受着思念的蚀骨折磨?
我翻身坐起,牵动身下伤口,痛得倒抽冷气,好久才缓过气,低头,汗水湿了睡衣,在黑暗中伸手抚mo身下毯子,柔软如海绵,一遍一遍,细数上面的格纹,太细小,却用心耐心数着,一格,两格,三格,四格——
每数一下,心里就窜出一小团火焰,幽幽的,越烧越冷,我把目光投向窗口,月光皎洁,银辉挥洒,很美丽,很纯洁。
听到门口很大的响声扭头看过去,一团黑影在那里挣扎扭动。
试着起身,顿了顿,很痛,但是可以忍受,把睡袍带子系好,走到门边,解开麻布口袋绳子,果然是个人,双手绑在胸前,嘴巴被堵,满头大汗看着我。黑暗里一双野兽般的眼睛,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未加驯化的的眼神。
蹲在他面前,轻声问:“你想让我放了你吗?”
那人使劲点头。
我伸手掬了一把他的头发,揉了揉,保养得很好,说:“你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被抓呢?”
那人摇头,眼含泪水。
我笑起来,说:“不知道?”
点头。
“连自己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你可真够糊涂的。”我笑,手伸到他塞嘴巴的布前停下,皱眉问:“你是不是想对我述说,或者告诉我若是放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对吗?”
点头。
我偏头看对面窗口,月光如水流泻在地板上,如羞怯的桃金娘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照出地板上的图案。我放下手,说:“今晚的月光很美,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丽清澈的月光了,在那个遥远的时空也一样,什么都空了。可是,今晚却不是个好夜晚,对我来说。”
那人看着我。
我笑了,问:“刚才你都听到了?”
他点头。
“同情我?”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你觉得无所谓对不对,反正是个男人,被人上了就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吗?”
他身体僵了,汗水滑下。
我低头嘿嘿笑两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直指灵魂,那里的幽暗和恐惧,说:“可我很讨厌被人强迫,非常讨厌!而且那个人还是我不爱的人!”
他静静看着我,眼里露出恐慌,我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问:“想知道要我放你的代价吗?”
他扭头看我,神色惊惶,我站起身,打开门,出门前对他说:“没代价,放了你对我没什么好处,慢慢呆着吧。”把门关结实,我想自己有够恶劣的,明明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谁叫老子今晚被吃干抹净还连带免费观摩!
一拢睡衣,沿着空旷的回廊走去。
夜凉如水,风如诉,月光惨淡,云层起伏,星辰辽远,我站在这间旅店顶楼的回廊窗口处,斜靠在希腊式巨大顶梁柱上,身体虚弱得厉害,一阵一阵的疼痛撕扯着,冷汗打湿背上衣服,可就是不想回去,不想再走进那间房间,里面似乎还回荡着我不知羞耻的呻吟迎合声。
淡淡的风信子花香飘浮在鼻尖,我很久才注意到,扭头,看到隔三四个窗口处一袭黑衣,即使安静伫立,他仍然是令人侧目的,隐隐的威严不可抗拒。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扭头对上我的眼睛,安静一笑,恍然如幽夜静谧最深处绽放的梦优昙,美丽不可方物,流水般的黑发拂面,梦幻般的黑夜眼眸,注意到他缓步走来时,我发现那轻盈的脚步竟宛如步步生莲般的婉转精致。
我想起身,无奈力不从心,只能慵懒注视着他来到面前,清爽的风浮动发丝,我拂开面上缠绕,对他一笑,心底什么东西竟然就如玻璃般破碎了,那是在阿喀琉斯进入身体的时候就紧绷的东西,我清晰听到它嗤嗤裂开,如树根的细碎裂纹无可挽回的蔓延着,蔓延着,然后“嘭!”的一声,裂成碎片。
琉璃般的泪水滑下面庞,我伸手拂下来看,我哭了,我竟然为了这种事情像个女人一样流泪,嘿嘿,讽刺啊!
“你——”他失措看着我摇曳身体站直走到窗口,抬头仰望夜空,泪痕风干在风中。
“赫克托耳,不要接近他!”埃涅阿斯隐含愤怒的话打破夜的沉静,我和赫克托耳同时回头,埃涅阿斯一袭黑袍迎风走来,发丝凌乱,显示他糟糕的心情,我嘴角微扬,坦然面对他。
埃涅阿斯走来,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和难以面对,但随即被一束亮光毁灭,他用力拥我入怀,说:“你身上的伤很重,好些了吗?”
干涩的声音在心底沙沙响起来,我埋头在他胸口,无力垂着手,他轻柔的拂着我的头发,再不说一句话。
我有些气闷,抬头看他,说:“没事了,倒是你,这件事对你的震撼会不会太大?”
埃涅阿斯苦涩一笑,说:“这不是重点,小鬼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郑重对赫克托耳说:“不要别有用心接近他,我决定的事绝对不可能有半分改变,你放弃吧,否则,”冷笑一声,低头看我,温润的手指摸挲着我红肿的嘴角,缓缓说:“会适得其反。”
赫克托耳显然非常震惊,不可思议看着他,冷下脸色问:“你在威胁我?”
埃涅阿斯灿烂一笑,摇头,说:“不敢,我手下的兵力你是知道的,所以别逼我。”
“哼!就凭你?埃涅阿斯,别太天真,特洛伊现在的兵力若是真要打上伊达山,会将你父亲几十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夷为平地。”赫克托耳淡笑言语,优雅从容,宁静淡雅,却句句迫人,字字含威。
埃涅阿斯也不示弱,面含微笑与他对视。
我伏在埃涅阿斯胸口一阵困乏,摇摇晃晃打个哈切干脆拉紧他的衣衫,把头埋进胸口呼啦啦睡起来,要打架别处去,别打扰大爷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