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延续的幽怨

小说: 不是我不爱你 作者: 心童 字数:4022

  让她自生自灭吧,只好这样,也许端盘子洗碗才找到了她合适的位置,只要不是当三陪小姐,雾里云这样宽慰自已,人生各安因果天命,勉强不得,只是那么个贱根底,只能人以群居物以类分。但熊熊的来电,再次吹动了他平静下来的心海波涛。熊熊说,发现路妹与别人聊QQ说,两周內要和大女子远去什么浙江,上什么铁路学校,扯蛋!

  愈远去雾里云心越悬,不行!得把路妹弄回来,虽然留不住,至少出出气。但这得给熊熊寄路费,熊熊说他们未开工钱,来往要一千多元。

  为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还得化钱,不必!雾里云只好起用他不情愿的她,不情愿为他多付出,她天天有得电话打来的。

  她叫什么名字至今未曾问过,只知首次见面问过姓朱。沉淀的岁月中雾里云独身概念深入人心。雾里云记得他高中同学贺惜正,高中时是蓝球场上活跃份子。那时雾里云觉得与那些出色份子有挡次差异,但如今他们个个都老得平庸加迂腐,与雾里云反倒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智慧的差别。

  朱女士被贺惜正带到古华身边时,年轻黄花姑娘并非饥不择食呢,何况一老女人?要是雾里云胃口好不挑食,何以能平静地渡过几十年孤家寡人光阴?非特殊之女不能激发出他性感了。何况刀不磨要生锈。谁知这朱女士却喜欢雾里云得一发不可收拾,病残更是无关紧要了,总是忍不住主动三番两次去雾里云那里,每次提上丰厚的东西。雾里云开玩笑实则认真地说:“你投资那么多我可不认账。”

  她说:“我愿意!”她体贴如微得雾里云很不习惯甚至反感。说不清换个心仪的美丽姑娘会不会反感呢?他己不是那种沉溺卿卿我我的人,那是他超尘情操的养成,但并不失却男人的大山般的依靠性。几十年都过来了,他需要的是清净,不需要感情负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了。“我们作朋友可以。”雾里云总是推辞,终于说。“结婚的不行,那得有婚欲负担。”朱女士很不情愿,她依然在努力,每天有电话。

  “路妹有消息了吗?”她问。这是最容易找到的话题。

  “己确切定位。在什么绿园山庄。”

  “那我去找她。”

  “好。见到先给我领回来,我靠不住她,然后把她交给你去管教,兴许她缺个妈。我看文劝你很难领得走她,不行来硬的,童工本来非法,你城里有关系吗?以私人情义请个民警同去还行得通,就看你的本亊了,把路妹送给你,送你个大礼。”

  朱女士何尝不想个女儿?她其实很喜欢路妹。“养了这么大,嘻嘻,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心口不一,无奈。雾里云何尝舍得?“要去就快去,路妹还要跑……”

  翌日,朱女士从八十里家出发,去县城找到气质好的二嫂陪伴壮行,打的去七里沟,老远停下车,怕惊动了路妹,步行前去,果然在尽头见有一绿园山庄。

  比预想的好。路妹见到朱女士,知道来头,并未躲藏,打声招呼:“姨姨!”

  朱女士见山庄气势,怯了胆,但见老板娘问了来头,以为是路妹的娘亲,拿水果、瓜子招待坐下。“吃了没?给你下碗面条!”朱女士说:“吃了吃了,不必麻烦了,借一步说话。”开始谈情况。

  然后对路妹说:“你爸爸叫你回去一趟,然后跟我去。”路妹说:“我不回去,我不走!”二人劝导一番无效,说:“那……叫你爸爸跟你说。”这个朱女士,无能劝转路妹,又不便与路妹硬来,只好求助雾里云。要是路妹能听进爸爸的话,就不会不辞而别了,何必请别人去领人?

  电话里,雾里云语气没法和气,一顿炮火发射,路妹答应下来。

  但不一会儿,路妹又反悔。朱女士再打电话给雾里云。“你强行也要先给我弄回来在说!”雾里云说。

  朱女士说:“那我再去劝劝。”

  雾里云感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对来看电脑彩票的二黄说:“如今日她领不走路妹,我给你五百元,明日去给我动粗弄回来,不来硬的,只劝说怎么能行?”二黄顾虑之下,一口答应下来。

  未料三小时后,路妹与朱女士出现在门口。路妹的再次转意,最终是打工同事姐妹们的劝导效果,而路妹给爸爸买的香蕉并非出自感情,而是朱女士的二嫂点拨:“女子哎,你想要你爸再给你钱买手机,硬要是不行的,给他买点果品软他的心!”

  雾里云上下打量着路妹,如看陌生人。朱女士说:“回来就行。別吵她。”

  雾里云说:“依得气打死都难解气,说就说不得了?”

  领回来能达到的唯一目的就是教训一顿,那只不过千百次的重复,不过,雾里云有了新的话题:“路妹,你别在那进出晃悠坐不住,给老子坐在那听老子说……我至少听到三个以上的女教师、家属说,光天化日下,你与两三个陌生男生在公路上搂搂泡抱摸来摸去,你与四川来的男娃亲嘴,隔壁马姨看不过,还找人打了那人一顿,别人还说她管鸟闲事……”路妹听着不禁一震,起立离开。

  “你还晓得害燥,给老子老老实实坐那,免打!你能不能把自已当个人看?正常的女孩别人有轻薄的举动早已一耳光煽去,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你不是男娃性格吗?这时的劲头哪里去了?”朱女士插话笑道:“你两父女说话语气就象锣与锤!”

  雾里云说:“我发现自己实质上是个爱记恨的人,成天怨气没了和气。我何尝不想语言和譪?”

  朱女士说:“路妹呀,重新作人,改了就好了。绿园山庄我感觉还正道,她说不跟我去,要去上班。”雾里云对路妹说:“你不辞而别,也不想想爸爸行走艰难生活怎么办?那怕你电话里来一句‘爸爸对不起,你找个保姆吧!’我也视你正常,可有一句吗?你这么一句话就不懂得说,还它妈想在社会上混?”路妹这才恍然大悟的神情。

  路妹回家首先就要找身份证,仿佛这才是回来的目的,说老板要。依然坐不住片刻。不过感到家的温馨就是不一样。“我好想回来一下。”路妹说,又去后院找同学马甜玩耍。

  雾里云说:“我也听食堂黄老板说过,也访听过家在城里的老师,都说还不错,生意也好,既然绿园山庄口风良好,就让她继续干,反正留她护理我也指望不上,反倒添乱。”

  雾里云给路妹、朱女士钱去买食品吃,给了朱女士四百元辛劳费,再给了路妹百元零化钱。路妹不敢说要手机,当下出去狠狠地就化了五十元买麻辣小吃,仿佛抗了很久的瘾,回来后只见拿了一包衣服。原来她不辞而别时,只身随意出走,衣服是早己放在校外伙伴们那里的。“幸好我还存在外边,要不也被烧了。”她笑笑地说。

  朱女士去里屋见雾里云衣柜里架衣杆断落,衣服掉下,便问:“钳子、钉子在哪里?”雾里云说:“叫路妹去钉,回来也不知主动为爸爸作个事!本该她有护理我生活的责任她却负不起,只能说明、本身说明不是个好女孩!”路妹便熟门熟路找出工具去叮叮哐哐敲起来。朱女士便去帮手。

  “爸爸,”夜里,路妹说,“我去马甜那睡。”

  雾里云责备道:“还是那么野,你回来就不能在家安安稳稳睡一晚吗?”朱女士也说:“女儿啦,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要在外面睡,应该在家,就在家里睡嘛。”

  不过,路妹一回到雾里云身边,毕竟亲情,毫不惭愧地伸出手要爸爸抚抚摸摸:“爸爸,你看,我手起了三个泡,汤伤的。”雾里云带着怨气又摸摸她的脸,说:“脸上的伤痕又怎地了?”路妹说:“跟老板的女儿玩,被抓伤的。”

  雾里云道:“你看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将不远,你还在长骨骼,穿七寸高跟鞋影响正常发育,你才十三岁多呀,你就是没一点理智控制情绪,还在上初一那几天当学生就吵着要高跟鞋,你的脑子里一天只学些什么嘛?”路妹的改正许诺雾里云己听腻了。

  翌日早,雾里云说:“路妹把你QQ号登上。”路妹对这种差事倒是一惯闻风而动的。

  路妹要与朱女士一道返城上班。临行时边走边说道:“爸爸,我走了喔,你要注意身体!”

  “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雾里云笑道,“十几年养育这是听到的第一句话,珍贵呀!”

  路妹又去了,雾里云没消去的怨恨轻了许多。他左思右想,想找宽恕路妹的理由,却依然觉得路妹的遗弃行为性质是恶劣的。

  朱女士来电说,要老板把路妹的身份证收藏,工资只给零化钱,其余存放,以免路妹再次远走。

  三天后的深夜,放在外间的手机第三次急叫,电话铃声总是很能催促人的,招之急来。雾里云只好起床,反打过去。“喂,你谁呀?”

  对方迟疑着。雾里云加重语气:“说话!”

  “我是路妹的男朋友!”俨然正当、理直气壮。

  “你妈那个巴子,还称是路妹的男朋友,她才多大你有多大?”

  “你是谁?”对方语气凶巴巴起来。

  “小子你来试试,大言不惭……”一顿臭骂,对方感到比他更加理直气壮,虚了,气馁地“我操”一声挂了机。听语气,不过十七岁左右的气质。

  本已趋于平静的事情,路妹过去的因仍延续了果,雾里云再度嗔怒起来。在路妹QQ里连续重击。

  “路妹,你若不重新作人,走到哪里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是你想像的那样自由、贪玩的,都会看出你一身的坏习气的。老板就说你初进山庄野得很!现在好些了。”

  “16岁前不准再与野男朋友来往,那样可以给你买手机,兴隆姨姨也不相信你,不会给你买,要买你就回来!”

  “昨夜三次电话急叫,我只得从床上起来反打过去,对方竟然理直气壮称是你它妈的男朋友!还反问我,被我臭骂一顿关机了。”

  “不过,看得出他们在找你,说明你己与他们断了联系,要手机是为了还要联系吗?”

  “你在老子面前装正经,你敢说没在外面与不少小混混上过床吗?”

  老子还嫌你脏!”

  “望你有所转变。”一夜不安。

  翌日路妹QQ回话:“你就那么认为我有了手机后要跟他们联系?”

  雾里云赶紧再回话:“那就看你了。”

  “认同你现在的工作,也许找到了适合你的位置,但并不等于你抛弃我不顾不是恶劣行为,本来是你应负的责任,只好找别人来护理我生活。所以老实说,你没脸再向我要什么,但你在我面前乖了,我仍然认你为女儿。不是我求你,一定需要你,而是你应求得我的宽恕!”

  路妹见爸爸语气暖合一些,几天内连发信息:“我要800元买手机!”

  “我要手机我要手机!”

  “老实说,你还有脸问我要钱?我没理由再给你个不要天良的无知东西的钱,以我佛性的宽容可以再给你500元买手机,但你在下月底自已回来拿。”

  “啊,啊。啊。”

  “没法啊。”

  “啥子没法呀?”

  “走不掉啊!”

  “岂有此理!”雾里云熄灭的火又烧起来了,“这么说我病了死了你也走不脱?没见你说爸爸生活就难以自理你走不脱?你将来要走婆家也走不脱?这是你的良心问题,就看你偏重哪一方面!”下线。

  路妹会不会回来,何时能回?期盼大于怨恨的雾里云每天都沒忘记过可怜又可恨的路妹。“原谅这无知的罪人吧,南无观世音菩萨!”他闭目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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