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意外婴缘

小说: 不是我不爱你 作者: 心童 字数:1995

  阔叶林温带,秦岭以南,巍魏群山中的山,野鸡山。

  野鸡山出现了一个野女孩—寄养的女婴,确切地说是捡养女,一个高级中学高级教师寄养在老家的捡养女。路妹。

  路妹偷渡来到这个人世间第一次被雾里云抱上野鸡山时,生命的钟表刚开始搏动。

  那是个署假,自送老归山后,雾里云十一年未回出生之地野鸡山了。

  野鸡山名符其实,不过野鸡长相土气,倒是一翅嘎嘎杀到彼湾又一翅飞到此坡的锦鸡长相洋气豪华。这己是今人的感怀,五八年森林的毁灭性砍伐,却成为大炼费品钢铁的牺牲品。牺牲的,不仅是鸟类的生存家园,人类急功近利的、弊大于利的化肥、农药的雪上加霜,麻雀、野鸡、雅鹊儿、老鸹等几乎绝迹了。

  雾里云闲来下山去弟弟家玩。弟弟家居楮河边。说是弟弟,其实世界上没有比他俩年龄再相当的了,仅比雾里云迟到这个世界五分钟,你说哥俩是什么关系?为哥的人生旅途独往独来己爬上人生第四十三个台阶,弟弟却已有二子,长子一表人材,却早夭于打工煤矿井下垮蹋,以死为其弟上大学挣得一笔解燃眉的费用,仿佛偿还了前世业债。“哥哥,”弟妻说,“吃了饭跟我们去麻柳滩乡街上赶集吧?”雾里云说:“麻柳滩往年至多称得上一个村落,如今也可称街市了。”弟妻说:“说是改革开放,强行修的。”

  新修的街市己具雏形,呈s蛇形,依山随势,相邻洞沟河、楮河交汇处。听惯了两条河流远征重逢的欢闹声,看惯了貌似永恒不变的山水地貌,但生活总有令人新鲜的事。街头不远处,公路上,一伙人围观着什么。不妨也挤去看看热闹。原来是一女弃婴,破布包裹,血渍尚在,內夹十元劵。

  “哥,你把她捡起吧!”弟妻有意无心地笑着说。雾里云想了想,说:“我们先下去办事吧,转来如果还在,就说明与我有缘了。”他有他犹豫的理由。

  办完事返转,弃婴依然还在原地,人们怂恿一衣衫褴褛的妇女捡养此弃婴,说:“根据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你还可以多养一个。”雾里云心道,此女若落她之手,岂不遭罪?看样儿上学就供不起,家景可见一斑。动动弃婴细端详,雾里云可是爱美的,看女婴脸形不算差,心中激烈地斗争。不捡吧,自已身边需要个人,久难遇可心人,老是独行者不是个事。捡吧,自已的事业、追求,自已就照料不到自已,如何照顾得好婴儿?算算时差,自已退休此女初中才毕业,当然这是指正常的情况。况且此女天性如何?良好,恶劣?乖巧,生硬?后事难料。龙生九子,个个性异。后天的教育敌不过因果天性。如今弃婴多的是,捡养此婴如同赌一把牌,就看你的手气。但雾里云时下正走霉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又不愿相信。

  捡吧!一件亊作了就作了,作事需要勇气,看不透的人生后亊,那就难得糊涂!人生茫途,常人皆摸着石头过河,怎如仙佛之能,知过去未来事?一咬牙,抱起了女婴。

  街上人见状,都说这女子命好,遇上了个有品位挡次的爸爸。雾里云笑道:“冒牌货。”皆纷纷取衣物相赠,以示留念。雾里云笑道:“冒牌货。”心中道,别看我已近“更年期”,人老心不老,不习惯爸爸的称呼,心理还停留在二十青春期呢!

  雾里云抱走了婴儿。突响的冲天花炮惊得怀中的婴儿一震,呃哇一声哭将起来,那是庆贺街市人新楼房落成典庆的爆竹声响,一个打工拼打成小老板回乡的结晶。

  雾里云这一举动,决定了生活方式的另种走向,否则他还是那个他,单身的他,清静的生活。

  回到弟弟家,弟妻帮助洗了婴儿。夜来雾里云亲睡婴儿旁照料,一夜难成眠,这才感到了麻烦。请个保姆吧,社会都醋他,世俗抛弃了他,他雾里云似乎天生就该是个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谁不谙知现实的麻烦是为暮年的投资,生病请医、端茶递水,人伦常情。人生养育不过而己。

  翌日雾里云抱婴儿上山,备叫大嫂蔣氏代养,跛子穿花鞋—边走边看。每月给六十元另买穿戴,户口嘛,寄在自已门下。

  炎热的季节,一路爬坡一路汗水,婴儿热得不安,雾里云不断煽风息火,一边思量该给此婴儿同志取个什么名字呢?路路?有点俗。弃儿?不妙,人皆占她便宜,称她为“妻儿”,那就干脆称路妹吧。

  回到野鸡山,蔣氏也没多虑,心生喜悦,搂过婴儿便拾掇起来。雾里云笑道:“想不到十多年未回家,回家捡了个娃娃!“蔣氏说:“这女子命好,跟你享福了。”雾里云道:“谁说得清?我下山前夜,夜梦站在山梁上,灿烂的日光照耀我身,我还欣喜地欢呼起来,想必是个好兆头,应在此女身上。”

  三天时路妹哭闹不止,蔣氏说:“是不是长了牙口蚂蚁?”一看果然。“山顶吴家媳妇会挑蚂蚁。”雾里云说:“那我去请来医治。”便爬向野鸡山巅。

  土医生土方法请到家,蚂蚁取掉了路妹不哭了雾里云放心了。

  二十来天亲自当“月母子”,雾里云在麻烦中笑了,笑自已没经过保姆培训,照料起婴儿来比妇女还周到、细心。

  雾里云要走了,临行时说:“蔣姐,背时腿不要长期分开,尿片子不要夹太多,以免养成个撇腿腿,我就不要了。”蔣氏笑道:“你不要我要!”

  雾里云去了,全家要上坡干活,放在床上的路妹只有让她哭醒了又睡着了,只有干完活儿才能等到大人们回来理睬她。放牛羊的时候,蔣氏便命雾里才或哑巴春娃儿背上路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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