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我都在冥思苦想怎么改剧本,连上课都在想。
“陈悠悠?陈悠悠!”
老师叫了我几遍我都没反应,钟捷赶紧拍了我两下。
“哦……”我哗地站起来。
“你把我刚刚讲的内容重复一遍。”老师在讲台上责备地看着我。
我眼珠骨碌一转:“老师,都大学了,还像中学那样叫人起来复述啊,太老土了吧?”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钟捷在旁边捂着嘴:“喂,你……”
哼。那老师明明知道我不在听她讲课,还要我起来复述,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我才不让她得逞呢。
果然她顿时怔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番话。
“陈悠悠,你这几次的作业都完成得很不好,上课也不认真,考试看你怎么办?”
哎。我摇头。所有的老师都是这一套,总是拿考试来压人,到了大学也没有一丝变化。
“上次的学习经验交流会,人家学姐学长就说,就算平时学得差了一点,考试前好好复习,一样可以考得好。”我撅起嘴看着窗外。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你……”老师手抓住讲桌边缘,嘴唇都气白了,“行,那以后你可以不用来上课了,期末直接来考试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呢,我天天不来上课,没事干,会很无聊啊。”我无辜地望着她。
一教室人都笑翻了。
可怜的女老师大概从未遇到过我这样的刁蛮学生,两眼一片茫然,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陈悠悠!”班长在斜对面轻轻叫我,“行了,别太过分。”
“喔。”我应道。
“老师,我以后上课会注意的,一定认真听课。”我大声说了一句,然后坐下来。
接下来的课可想而知。老师快被气死了,说话都在颤抖,讲着讲着忽然把粉笔往桌上一扔,哗哗地收拾好书和教案,说:“今天就到这里。”然后噔噔地出了教室。
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转过来望着我。
“啊?干嘛?”我眼前冒出QQ表情里那个被炸得黑糊糊的头。
下一节课是副院长的课。整堂课上,我都坐得笔直笔直,努力做出很认真的样子。老师边讲课边不时看我几眼。
我悄悄问钟捷:“喂,我看起来没在认真听课吗?老师老看我。”
钟捷白了我一眼,不理我。
我手托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师,思忖着我哪里得罪他了。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不禁“啊”了一声——我有两次作业还没交……
钟捷再次白了我一眼。我马上捂住嘴。
下课后,老师果然朝我的座位走过来。我立马趴到桌上,脸埋起来。
“陈悠悠?”老师走到我旁边,用手扣着桌子,“你的作业呢?”
老师都到跟前了,不理他不好吧……?我艰难地抬起头,对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来一句“啊呀,我头疼”又趴了下去。
我对周围的笑声已经麻木了,心想:你们笑吧,笑吧……
老师继续扣着桌子:“头疼也要交作业啊,作业呢?”
我只好又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张嘴说点什么解释一下,结果,一开口,居然又是“啊,我头好疼”然后再次趴下去。
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到老师那极其无语的表情。
“不交作业要扣分的。”他无奈地走开了。
“哈哈哈哈……”众人笑个不停。
哎,今天姐姐我……以后,还是要专心对待学业,不要到最后分数太难看了,大学里老师打分有很大自由,听说印象分颇为重要……
“悠悠最近在干嘛呢?好久没见你了。”
“在忙!排话剧呢!”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指挥着众人,“好了小雨该你了,把包放下再说台词!”
“唔……听起来蛮忙的……好,你先忙吧。”殷宝临有些无奈地挂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寻思着,确实好久没跟殷宝临见面了,有一周了吧?
“Lucar,你渴了吧?”施南南捧着一杯奶茶走到丛语身边,温柔地说,“喝点奶茶吧,你最喜欢的,香草味的。”
丛语的十指在吉他的琴弦上划动着,流淌出一串串沁人心弦的音符。
“不要了,我还要练习。”他淡淡地说。
施南南欲言又止,但也只好把奶茶放到旁边的桌上:“那好,等你练好了再喝。”
木吉他的声音真美妙,如阵风吹过,又如一群小精灵轻快地踩在树叶上,没有高亢激昂,只有流水般的温婉;又也许因为弹奏着是丛语,他轻轻颤动的身体,与吉他同时散发出一种类似春天的感觉。
我静静地望着他,听他的琴声,好想走过去,什么也不说,就在他身边默默地伴着他。
可惜,能做这事的不是我。
Alence背着贝斯进来,两眼无视长发飘飘气质出众的施南南,径直坐到Lucar身旁,从包里取出贝斯,和Lucar合奏起来。
我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Alence。她身材不怎么好,穿着也一般,过肩的长发,斜斜的刘海遮住了右眼,脸上有一些雀斑;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太普通太普通了,人群里一抓一大把。可是,她弹琴时两眼中绽放的光芒,像宝石一样灼灼生辉,浑身散发着艺术的气质,像水波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击过来,很令人震撼。
Lucar抬起头,含笑望着Alence,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着,黑白相间的贝斯映出灯的光芒,与橙黄的木吉他两相呼应;同样是指飞如梭,却绽放出不同的音色,相得益彰。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听呆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丛语会喜欢Alence了。
施南南立在一旁,脸色铁青,眼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气愤。这时,键盘手Kalen也来了。
“Nancy,今天要合什么歌?”Kalen对三人的状态毫不知情,笑呵呵地问施南南。
“今天,不唱了!”施南南手一甩,蹬蹬地走出去。
“好!”我边叫边鼓掌。
“好!好!”大家反应过来,也都使劲拍手。
“你们演得太好了!”我由衷地说。
几人的演技真是不错啊!不过,其实,这是出真实的戏。丛语和Alence的感情是真的,施南南对丛语的感情也是真的。我想,除了我,应该没人看出来吧。
排练结束,我呆呆地看着丛语和Alence一同出去,虽然是一前一后,却完全挡不住两人间的默契。
等这对令人艳羡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的手不由自主往身边一抓。我身边不是也有个人的吗?
“吃过晚饭了吗?”
“……当然吃过了,都九点了。”
“那现在饿了吗?要吃夜宵吗?”
“嗯?”
“吃夜宵啊!我请客!快出来,我等你!”
“……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