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终生(四)

小说: 念你终生不悔 作者: 今玄 字数:2870

  “我说你这个傻子笨蛋,你昨天明明感冒了为什么不吃感冒药,不吃感冒要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要装逼把空调开到十六度,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再说了,你半夜不舒服不会找我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陪葬啊。”我看到了陆泽正在用尽全力勾起一个自认为可以让我安心的笑容,但那个傻瓜不知道这时的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虚弱,嘴唇已经早已没有了色泽,干得裂出了几条细缝来。他的手冰凉得让我有些感到恐惧,他告诉我是点滴的原因,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坠入了睡梦之中。我的手机震动着(调成了静音,以免吵醒了陆泽),我悄悄地走出了病房,那是顾浅冬的电话。

  “嗯,陆泽发烧了,我在医院赔陪陪他。至于公司的事情你来抉择吧。你不用过来了,就这样,拜。”我重新回到了病房,刺鼻的白色气味让我微微皱了皱秀眉,转眼午餐时间到了,想着要到楼下买点东西作为午餐送到陆泽那。

  在餐厅内,很巧地碰到了陆泽。

  “你怎么在这。”

  “林以陌昨天闹着割腕,我把她送到了医院来了。”

  “没事吧。”

  “一切稳定。”

  “你呢。”

  “男友发烧。”

  “拜。”

  “有时间再聊。”

  简单得让我有些感到不自然的对话,白幕拎着两个便当,挺直潇洒的背影在下一秒便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随便点了一些平时陆泽喜欢吃的菜,然后要求打包。

  “不吃了。”陆泽将手中的饭盒推给了我,看样子陆泽的胃口不是很好,我也相信这并不是陆泽故意任性。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这样不吃中餐,早餐也没吃地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而变的死气沉沉。我一点一点地哄着喂着陆泽吃,他的脸上竟然挂起了孩子一般的笑容,单纯得让我有些感到陌生。

  只是下午的时候,顾浅冬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公司里有事必须我亲自出席。再三嘱咐陆泽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之后才肯完全放下心来离去。在出了医院的时候,我把另一个完全没有动过的白色饭盒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直径朝自己的车走去。

  陆泽在窗边看着这一切,是一种说不出的担忧和失落。

  “陆泽他没事吧。”顾浅冬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手中的报表,每每放下一份之后,又重新拿起另一份报表。眉目间竟透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庄重,或许这三年的时间,他真的改变了吧,只是我自欺欺人地告诉我什么都没变罢了。

  “没事,我来帮你。”我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从顾浅冬准上一堆报表中抽出一半的时候,顾浅冬反应比我还快地伸出了手,“不需要了,找你来不是帮我工作的,而是爸要找你呢。去吧,去爸的办公室就行。”

  想想也是,顾浅冬不会因为工作的事情而把正在照顾陆泽的我叫进公司。

  “爸,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我自然的把包一丢,坐在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你知道公司里只有一个继承人……”

  “我哥。”

  我看见我爸的脸上明显的缓和了一些,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合同,纸上还散发着一种僵硬的温热。我看了看合同,我冷眼看了看直冒汗的顾言盛。当着他的面,将合同撕成了一块一块的,漫天纷舞的白色纸片在空中飘荡着,一点一点地靠近了地面。那是一张保证不抢夺继承人位置的合同。

  “如果你把我想成了那种人,那么请断绝我们的父女关系。”我毫不留情地重重地推上了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一盆冷冰冰地水淋湿了一般。我的父亲顾言盛竟然怕我抢了顾浅冬的继承人的位置,用这样僵硬冰冷的法律手段自以为是的把我硬生生地推进死胡同,然后以陌生人的冷眼相对把推出他的世界。

  我心情烦躁地盲目地走在了大街上,又不敢打扰此时正在休息的陆泽。

  ——当世界上连亲情都冰冷的时候

  ——那世上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抱着膝盖坐在街边的被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路边的行人焦急地看着时间,没有谁的目光扫过,停留在路边这个无助的少女上。他们只是以匆忙的路人的姿态路过而已。

  苍白的天空被渐渐下沉的太阳的光芒染成妖娆的红,整片天空一片血色,沉沉的,如同这个冷漠的城市一样。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腿已经有些麻木了,缓了缓才朝家的方向走去。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家已经定义成了友谊和爱情,亲情对于我来说早就一文不值了,甚至让我感到厌恶。

  街边刺耳的喇叭声一层一层地重叠中,从不怠倦,整个街道被堵得死死的,一点缝隙也不留。人们在车窗之间的争吵交杂在喇叭声中,显得微小而又烦厌。当夜色渐渐降临的时候,我才走回了家。

  饭桌上的饭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当他们看到我的下一秒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眼泪猛然涌上我的眼眶,顾言盛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小时候,我在同学家玩到十点才回家,他也只是简简单单地交代了两句,然后吩咐佣人为我准备饭菜,自己上楼睡觉。

  “吃饭吧。”陆泽接过我手中的包,推我进厨房洗水吃饭。我突然觉得没有顾言盛我也可以幸福,我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个不需要自己在乎的人而去关心在乎。

  “顾随,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饿死了。”易茗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连忙改口道。“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都快急死了。”我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你是因为快饿死了才急的吧。”陆泽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要不是看着他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还真不知道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的。陆泽说话很少直视人的眼睛,并且不因为说话儿而断手中的任何事情。比如现在。

  “我家易茗这么体贴人,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家的小随随呢?”易茗猛的点头,满眼爱意地看着齐辰。接着,全场的干呕声很有默契的同时响起。

  我失笑,听着深藏不露的陆泽和妖孽齐辰相互调侃。

  其实我很幸福,在这个家里。欢笑时有一群疯丫头和疯小子陪我一起疯,伤心时,也有人陪我一起哭。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他们,我相信我们的青春永远不会逝去,因为我们会笑会哭,我们不会无喜无悲而莫名其妙地感到悲伤。我们活在我们永久的青春里,或被嘲笑,抛弃,被全球背叛。我们仍然在一起,活在这个浩瀚宇宙里的渺小的星球里。

  我们冷暖自知,如同小小的尘埃被遗弃在小小的角落里,被漠视,然后在被阳光照耀的刹那间焕发着光彩,聚成美好的回忆。我们很快乐,同时也很悲伤。

  而就在这个时刻,有两个人站在天台上。劲风刮过他们的面颊,少年抬起手举到少女的面前,接着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那是一种无力的感觉,你不能发泄不能怒骂不能揍对方一拳,那是一种令人发寒的感觉,如果冰冷的深海里的无数触须抵触着你的内心,却无力反驳。

  “怎么,现在就想打我了?这么没耐心啊,那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就说你们男人都没良心,哦,好像某人还很认真的说自己很爱易茗呢。啧啧,为了你爸的公司什么都可以抛下不管了哟。”林以陌若有若无地挂上了笑容,是那种令人满意报复得到的强烈的快慰。齐辰脸色苍白,被紧咬着的嘴唇溢出了鲜红的血丝,染上了他苍白无色的嘴唇。

  齐辰连续向后跌了几步,他终于无力地垂下头,林以陌挂起了微笑的一个笑容,那是被发酵成的腐烂的黑水包裹着的笑容,诡异而且让人厌恶。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林以陌轻轻地拍了拍齐辰的肩膀,像是帮他擦擦灰尘一般,然后她轻笑一声,“还有三天了,如果再不分手……你知道的。”

  易茗看着电话里闪烁着光芒,自顾自地甜蜜地笑了出来,我和付安念有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这家伙自从跟齐辰在一起了就完全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了。

  咖啡厅外,齐辰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如果仔细去观察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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