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床榻上的人儿辗转着反反复复。
纱帐下的人影模糊不已。却依然能够凭着身形看得出乃是一位女子。
金帘玉雕席,无不彰显着这里的富丽堂皇。女子紧皱着眉头,在这夜里无声的在次无眠。
许是夏日的夜里有些暖意,女子的额头渗出些汗水。
如青葱般的玉手,因为紧拽着床单显得有些发白,嫣红的唇瓣被洁白的小牙咬的更加红艳。女子的面容甚是清秀、唇红齿白,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只是此刻的美人,眉目含怨。失了原本的神情。
“璃美人,又做噩梦了吗?”门外传来丫鬟清脆的声音,甚是担心的语气。
“没事,浅香,你去休息吧”床上的女子挥着手示意着不需要人打扰的气场。
“是”浅香轻轻应下,转身离去。
唤作浅香的丫鬟退下之后,这位璃美人掀开纱帐。失神的看着投射到屋内的月光。
忆起当日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入宫,是家里的唯一出路。
保了丞相之女,她安家才有出路。
没错,此刻的璃美人正是副将安荣之女安霜。
安霜随丞相之女周五月一同进宫,她的任务就是做周五月的左膀右臂,助她成为后宫之主。
丞相之女周五月入宫便得天独厚的封了淑妃。地位已然是不同。可是枪打出头鸟,这淑妃也不好过,自然安霜的日子也是步步惊心。
这连日噩梦更是让安霜的精神日益衰退。
“隙缝无力纵汍澜,残月下影独徘徊”安霜提笔写下,心里惆怅着,莫非、、以后的日子便要如此了么?
安霜将笔放在一边,细细的思索着,想她一个小小的美人也有‘璃’这个封号,自然是承了淑妃的面子。承了丞相的面子。这很明显的告诉众人,她安霜是淑妃的人,是丞相的人。
这条路,是拿命在赌啊。
“霜儿,只有入宫才是家里唯一的出路啊,算爹求你了。你和周公子没有结果的!”当初爹爹的话语还历历在目。就像一个霹雳把她劈的毫无痕迹。
是的,她安霜最后为了保全爹爹,为了保全安家,入宫了。她抛弃了与他的山盟海誓,抛弃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样的她还配想他么?
就在这月光下,安霜将自己心里所有的爱恋,眷恋,不舍。全写到了笔下。
抛弃?怎么可能呢。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呢!!
可是,入宫了,她,便不配了。
入了宫,封了妃嫔,什么都回不去了。
可能择日皇上就会给丞相之子赐婚,或许是家世显赫的富家千金,又或许是皇族后裔。可是无论是那一样都与自己无关不是么,如今自己只能远远的观望,看着他的幸福。在宫里奋力保护好他的妹妹。这就足够不是么?
这些日子,她每一天都胆战心惊,那日在御花园与周五月闲逛,碰到了一个似是已经癫狂的女子,那女子疯言疯语,可句句不离皇上,大骂着安霜和周五月是贱人,骂将间还冲了过来,当时安霜已经是被场面给震惊了,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幸的周五月机灵,从怀里掏出锋利的匕首,插进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也不知周五月用的是何办法,那粉色衣衫竟半点未曾沾到血腥。
那日周五月吩咐奴才将现场清理干净,那冰冷的神色让安霜自今记忆犹新,故这几日,夜夜梦魇。
周五月、、、、你真的需要我的保护么?安霜不禁打了个冷颤。依稀记得当日进宫遇上的那个冷宫的妃嫔。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妃嫔囔囔的冲到她的面前的时候,五月将怀中的匕首刺进那个女人身体。这一切,在她的眼钱发生。血液,绝望的眼神。无比震撼着安霜。
这就是要必经的血腥么?
钟粹宫
“淑妃娘娘,听说前些个日子璃美人又梦魇了。想是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把璃美人给吓坏了”体态有些臃肿的妇人一脸恭敬的对着以为黄衫女子说道。
“哦?梦魇了?”被称作淑妃的黄衫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仔细看去,这黄衫女子那一黛眉甚是勾人。
此位淑妃便是丞相之女周五月。
“是的,娘娘”妇人卑躬屈膝的说着。
“既然如此,便请了来于本宫叙叙旧,好歹也是同本宫一同进宫的”周五月年龄虽是及幷不久。但眉眼间所流露的岂是一个二八年华该有的睿智?这皇宫。当真是‘海’
“娘娘仁厚,奴婢这就去请了璃美人来”妇人向周五月俯首,便转身离去。
安霜,你是在害怕么?你早该想到,进了宫之后你又怎么不沾丝毫鲜血的走下去?
犹记得当日她亲手将匕首插进那个狂妄的女人身体里的时候,安霜的眼里满满的恐惧、和不敢置信,她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她没有办法。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
若是当初你跟随哥哥远走天涯后,又怎会有今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