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枯井果然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去处。从天明到晌午,别说一个人影,连个脚步声都没听见。雪芽满含怨气地看着红铃,她自知罪孽深重低着头,手指抠着石头隙。
“你不是会武功吗?一个纵身飞上去。”
“我不会轻功的。”
“那你会什么?”
“我只会用剑,可剑还被你相公打断了。”
“一个不会武功的大侠。”
红铃被雪芽奚落虽心有不甘但的确是自己功夫太稀松平常。
雪芽放弃等待,环顾四周问她。“叠罗汉,你总会吧。”
“为......为什么......我要驮着你。”红铃颤颤巍巍地说。
“因为我比你轻,因为我比你聪明,因为你是罪人。”两人叠在一起距离井口还有一人来高,雪芽解下衣带打个结用力向上抛向井口垂下的树藤。猛地一拽,几根树藤和她自己全掉到井底,红铃也摔倒在地。
“我实在没力气了。”
雪芽说:“再来。”
“不行了......真不行了。”红铃直摆手不干了。
雪芽灵机一动,“你不想和师兄成亲了?你就情愿死在这?想想吧,你师兄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你却在阴曹地府受罪!”
“我不当冤死鬼,来!”红铃立刻精力充沛的样子。
真是请将不如激将啊!
雪芽把能拽下来的树藤都系在一块再加上两人的衣带。哎!平日里不爱戴珠钗,现在用着了两人加一块才三支发簪,把它们绑在最顶端。折腾了一下午,两人早已又累又饿又渴。
“少爷,您打昨儿就一直没吃东西,您多少吃一点。”忠叔担心地劝解。
“有消息?”
“还没有。”
“滚。”
墨致辰伫立在寝房内,依稀还留有她的气息。她平时穿的衣衫、胭脂水粉、绢帕、小扇都在。他不止一次在想,调皮的芽儿在跟他玩捉迷藏,在他耐心耗尽时忽然在他面前出现,笑他是笨蛋。
他侧躺在床上,抚摸着她睡过的地方,轻声低语。
“芽儿,我对你不好吗?为何一定要离开我。”
雪芽和红铃休息片刻,恢复了些体力。这次雪芽在下驮着红铃,让她用力将绳子抛向井外,用簪子固定。
“还是不行,怎么办?”红铃开始解气。
“再试,它是......我们唯一......的生路。“雪芽真的快虚脱。‘要是墨汁在就好了,一定能轻易就出去。’
“有了,好像勾到什么东西。”红铃兴奋地叫着。
“你......先上去。”雪芽无力地说。
当雪芽和红铃爬出井,趴在井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周黑漆漆的,已是深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红铃带着雪芽东拐西拐仍走不出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鬼地方。
“你到底认不认得路?”雪芽肯定她们迷路了。
“我起初认得,现在我饿的头昏眼花辨不清东南西北。”红铃体虚加心虚地回道。
“你怎么不早说?”真让她活活气死!
“我怕......你骂我。”红铃委屈撇嘴要哭。
“就算要骂你,也要等我吃饱喝足。”雪芽满肚子无奈,一上午白白浪费功夫,体力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