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奔走一天,垂头丧气拎着依旧满满当当的芝麻糖的食盒出现在普济堂。
那些大茶楼根本瞧不起这市井小民的吃食。雪芽愁眉苦脸地吃着人家不稀罕的芝麻糖,如同嚼蜡。
瞳渊看着为一个丫鬟愁容不展的雪芽,他在考虑要不要化成黑衣人把钱悄悄交与她,以解燃眉之急。那样又该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辰如何交待?再等等看还有些时日。
“要我说啊,就让大合哥卖了铺子带着杏儿姐远走高飞来得痛快。”小四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雪芽像注入新生命,活力四射,两眼冒光。
“我怎么没想到!”
“小四,休得胡言。”瞳渊苛责道。
“这是好法子,三十六计走为上上策。”雪芽兴奋地说。
“雪芽,逃跑的家奴可是要报官的,被捉回来罚一百大板。壮汉都经受不起,一介女流可受得住?另携逃者没收家产。就算他们避开抓捕隐居乡野,赌约自然是你输了,其后果又是如何?”
雪芽燃起希望的小火苗被瞳渊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熄的不剩半点火星。
雪芽步履沉重地回府,在寝房内的桌上看到一本写着‘墨家家规’字样的硬皮小本子。
“你这个伪君子,道德败坏的伪君子。认定本姑娘会向你低头认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要是输了就不姓宋,跟你姓。”此刻,墨致辰在房顶看着雪芽在床上摔打着枕头,折腾好一阵,最后狠狠地把它扔到床下,搂着小熊睡了。‘她这是在骂谁?’
幸好,我们的雪芽是典型的人来疯。再难再大的事也不会影响到新一天的好心情。
‘我拥有一个现代智慧的人就不信在这几百年前挣不到区区几百两!’
“雪芽你确信这个法子行得通?”瞳渊看着眼前的食盒。
“行不行只有试了才知道。说好了,我去茶楼,你去青lou。”
“茶楼鱼龙混杂,还是我跟你一道去吧。”瞳渊不放心地说。
“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分头行事。放心,我穿的男装再说我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武器。”雪芽扮了个鬼脸先行跑出普济堂。
有谁说雪芽平凡,当真长了一副鱼眼珠。瞳渊拿着另一食盒走出药铺。从上次被雪芽撞见在春香堂,便再也没去过。如今为了风尘外的她去青lou着实怪事一桩!
笑脸相迎的茶坊掌柜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郎,婉言相拒。
“舍下自有别处炒货,得罪了老主顾也不好,请小公子见谅。”
“我的芝麻糖不要钱,挣的钱算你的。”
掌柜一听不要钱的买卖自是不能拒之门外,爽快地收下了。
雪芽临走前又说:“卖完命人去双竹巷去取,分文不收。”
一月之期过了大半,雪芽将芝麻糖全部不要钱送到茶肆酒馆棋社青lou。
老实的大合看着每天挤满店门的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二百两一文没挣着。现在连老本也赔光了,这位夫人当真是来帮他和杏儿的吗?心里急又不敢明说。
“雪芽,再这样白拿下去,糖果铺子过不了几日可要关门大吉了。”瞳渊看着络绎不绝白拿芝麻糖的人群。
“不用等几日,明天就关门。”雪芽笑着说。
“你们累了大半月,今天不做生意。你们就乘船看景,听曲喝茶。”雪芽把杏儿大合赶出糖果铺子,锁上门到普济堂躲清闲。
雪芽快乐无比地盯着往日里白拿芝麻糖的人们或拍打门板、或透过门缝瞧个仔细。
瞳渊看她与寻常女子天差地别,毫无扭捏造作大口大口地喝着茶,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来你是有法子了。”
“山人自有妙计。”雪芽颇为神秘地说。
一连三日的店铺大门紧闭。门前的人倒是不见减少,反倒是以前是随便打发个小二现在各家掌柜亲自上阵拍门板。
次日,糖果铺子终于开门迎客了。俊俏少年郎手拿纸笔,笑意盎然,开口道。“小店小本经营,承蒙各位掌柜垂青。但着实人手不够,一天只做一百斤芝麻糖。无法全部供应齐全,有特需的掌柜写下数目交了押金,先到先得。”
各家掌柜不分大小都是久经商场,先前白送的芝麻糖让客人赞不绝口,白白赚了不少银子。这几日又来找,因没货走了几波客人也是有的。断断不能再丢了这挣钱的机会,虽不再是白给,价钱还算公道,想到此便抢着交了定金。
杏儿大合看着满桌的银子,数了数足足一百两。又惊又喜!
“别发呆了,赶快去备货。今天做不出来,明天那些掌柜活活吃了咱们。”
“是,夫人。”